原以为对方会与谷和风一样的反应，却万万没想到，对方非但不茫然，反而眉头紧蹙，嘴角下压，神情严肃无比，身子紧绷，隐隐有一种紧张之感。

卢郁元微微挑了一下眉，这反应不对吧？

他敏锐察觉出对方的异常之处，却没有说什么，只静静站在一旁看热闹。

盖天扬细嚼了一遍玉瑶的话，见毗昙面带困惑地望着他，心口急跳，不知道为何腾升起一股心虚之感，连忙收敛了情绪，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玉瑶小辈，我们正在与尊者商谈事务，你这样冒冒失失闯进来把尊者拉走，实在有失礼数。”

偏偏玉瑶却不觉得如何，一把推开他道：“要你管？！”

手上微微用力，拉过毗昙道：“岁岁，咱们走，别理这些人。”

毗昙睫毛轻颤，扫了在场三人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顺从地跟在玉瑶身边，头也不回离开灵光殿。

见状，盖天扬脸色遽变。

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再次拦在二人面前，沧桑到以至于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痛惜之色，沉痛道：“尊者，难道你要扔下万佛宗不管，弃天下苍生不顾吗？”

“我……”毗昙顿住脚步，面露犹豫之色。

一旁的玉瑶皱眉，不悦道：“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为什么要把他硬绑在万佛宗？难道万佛宗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了吗？论处事，智语、智相长老很差吗？论佛理，藏经阁的师兄很差吗？论修为，武僧堂的师兄们很差吗？”

“随便拎出来一人，都能很好管理住万佛宗，你为什么还要把他囚禁在这里？”

卢郁元跟着走到殿外，蹲下身子查看弟子的伤势，发现没什么大碍后，这才放心下来。

依次给弟子们喂了丹药之后，他缓缓站起身，行至一旁，继续看热闹。

听到玉瑶的话，不由暗暗点头。

确实，玉瑶这小辈说得很有道理啊。

在毗昙这些年的经营下，万佛宗一改常觉大师掌权时的落魄与杂乱，变得井然有序，众僧各司其职，相互监督，就算没了尊者，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而且，这是万佛宗的事情，盖天扬跟着急什么呢？

卢郁元忍不住看了他两眼，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再说了，什么叫弃天下苍生不顾？”玉瑶紧紧拉着毗昙，一眨不眨地盯着盖天扬，满脸不赞同道：“难道这世间只有佛法可以救人？还是所有修士都是吃白饭的酒囊饭袋，各个宗门都是摆设，才需要尊者一力擎天呢？”

面对她的质问，盖天扬顿时噎住了。

卢郁元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

看来，盖天扬和灵锡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要好啊！

否则，怎么连青徽宗的两大特产都不知道？

不欲与面前的小老头多说，玉瑶一把推开他往前走。

盖天扬心有不甘，还想追上去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卢郁元一把拉住，真心劝告道：“你就别上去找气受了。论嘴皮子功夫，你是赢不了她的。”

见对方一脸茫然，卢郁元沉着脸，深沉道：“你知道青徽宗的两大特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