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吧？

玉瑶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脸上带着隐隐的红晕，胸口如小鹿乱撞，“冬冬冬”跳个不停。

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绝对不是她想的这样！

玉瑶指尖微微颤抖了下，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裙，眼睛因为心中的紧张，透着盈盈的水光，面色惶惑不安，目不转睛地看着毗昙，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调，“尊者，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见她面色紧张，眼睛湿漉漉的，神情了然，却从里面可见到一丝不安，心头怦怦直跳。

聪慧如她，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猜出所有真相了吗？

毗昙本能地攥紧手上的佛珠，耳根微红，半阖眼，没敢看她，低眉道：“我不曾与你开玩笑。”

“不是玩笑？！”

玉瑶声音陡然提高，三步并成两步走至他面前，不可置信道：“那、那你真下定决心了？真要离开万佛宗，进入青徽宗？”

毗昙颔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应了声，“嗯。”

听出他并非一时起意，玉瑶“咕冬”咽了口唾沫，紧张得心跳加快，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迟迟说不出口，尝试了数次，终于崩溃，往毗昙身前一蹲，抓着他的袈裟，哭喊道：“尊者，我知道错了！我、我就是随便想想而已……我在青徽宗人微言轻，我师父要知道我请了个师祖回去，肯定饶不了我的……”

她眨巴着水润润的眼睛，可怜兮兮道：“虽然，我师父那人不着调，我有时候就想着要是有个师祖可以治治他就好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压根儿没胆说出口，更没胆儿实施。

就是不知道毗昙尊者是怎么看出她潜藏在心底的小秘密，还暗示自己就可以到青徽宗做师父的师父。

玉瑶蹲在毗昙脚边，攥紧了毗昙的袈裟，诚恳道：“晚辈知道错了。晚辈、晚辈自罚抄写经文。恳求尊者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毗昙闻言，瞬间凝固成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彷佛连呼吸都停滞下来。玉瑶能感觉到他浑身忽而变得僵硬，心里的不安加剧，拿不准对方会就此罢休，还是不依不饶坚持做她的师祖，紧张得声线直颤，“尊、尊者，我、我……其实也没那么想要个师祖……”

面对尊者的时候，她是自称晚辈没错，可毗昙面容十分有欺骗性，看上去与寻心差不多年纪，她有时候便下意识把对方当成同辈人看待。

这要是突然变成她的师祖……

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话来推论，那不就是成了她爷爷？

她是脑子有坑，还是皮够厚，才敢给自家师父找个爹，领个爷爷回去供着啊？

再说，这个爷爷还比儿子年轻，说得过去吗？

一紧张，玉瑶的思绪就忍不住乱飘，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一去不复返——

从自己从晚辈变成孙女，再到青徽宗众人齐齐降了个辈分，玉璞峰峰顶盖上寺庙，师父师兄在毗昙尊者夜以继日地洗脑下，落发为僧，最后因为她是女子，被毗昙以玉璞峰乃是比丘静修之地，不收比丘尼为由，赶到山脚下守大门，困顿又憋屈地过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