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

玉瑶嘿嘿一笑，眼神狡黠无比，朝他身后努了努嘴，示意道：“你回头看看。”

白阅心下疑惑，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的悬崖。

就在这时，玉瑶召来飞剑，背着戚缘，往上一跳，脚底抹油，跑了。

“没有什么情况啊……”

阿桃。

白阅滴咕了一句，转过头看向玉瑶的位置，嘴里的昵称还未叫出口，赫然发现人早已消失不见。

他不见一丝惊慌，反而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低低笑了几声，伸手抚上腰间的香囊球，自言自语道：“是你逼我的。阿桃，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以前，她选择不告而别。

现在，她仍然选择抛弃他。

她怎能这样对他？

怎能这样践踏他的真心？

“是我对你太过宠爱，太过纵容，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吗？”

回想起她最开始失踪的那几年，当时的失望与难过彷佛刻在骨子里，就算经过岁月的消磨，仍然鲜明饱满，痛苦得让他不敢体验第二次。

“与其让你离开我，我更能接受你恨我，厌我。”

白阅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抬手往香炉里扔了一块香料，心中又酸又苦。

香料沾染了火星，立刻燃烧了起来，一缕白烟鸟鸟升起，略带血腥的香气瞬间在四周弥漫开来。

原本寂静的树林，顿时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悬崖下的巨蟒开始焦躁起来，扭动着滚圆的身躯，依附在山壁上，争先恐后往上爬……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妙计呢，结果就这？”戚缘趴在玉瑶背上，略微有些嫌弃道：“不战而逃，着实有点丢脸。”

原本看在他是个伤患的份上，玉瑶没想着要怼他，忍了一下，没忍住，面无表情道：“你厉害，你有勇气，你敢正面迎敌，誓死不退，就算变成腊肠也光荣。”

戚缘一噎，凤眼里隐有怒气，沉默了一瞬，又压下怒火，抿唇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之前不是说不来的吗？

玉瑶侧过脸，看他一脸别扭，嘴角勾了勾，戏谑道：“感动了？”

戚缘面色一僵，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冷哼道：“既然要来，为何不早些来？”

说起这个，玉瑶就有话要说了。

“你是不知道白阅那疯子，办事真是一点都牢靠！他信上写得不清不楚，就说在巧风谷见面。巧风谷这么大，我哪里知道在哪个方位见面？害我把整个山谷都翻了一遍，差点没累死我！”

听到她的抱怨，戚缘笑了声，凤眼里水光潋艳，神情柔和了一瞬，低声道：“那倒是辛苦你了。”

“是有点辛苦。”玉瑶点头，顿了顿，问道：“听说，他之前也有给我写过几封信？”

戚缘轻轻“嗯”了声，没有说话。

玉瑶抿了下唇，半是抱怨半是解释道：“我一封都没收到，也不知道他送去哪里了。就今天才收到一封……”

“……哦。”戚缘澹澹应了声，嘴角却不由自主往上扬了扬。

顿了顿，问道：“你为什么要来？”

玉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怪问题？

她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朋友，我怎能不来？”

“这样你会有危险……”

“那也要来啊。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玉瑶说道。

闻言，戚缘低低笑出声，“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唔……”玉瑶认真想了一下，煞有其事道：“下次要是知道对方是个疯子的话，我就不来了。”

“嗯。”戚缘嘴角含笑，破天荒没有生气，“不来就不来吧。”

玉瑶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嗤笑道：“口是心非。”

戚缘一僵，有种被人窥破心底秘密的窘迫感，庆幸自己脸上都是血迹，才没让玉瑶看出他的不自在，冷哼了一声，嘴硬道：“确实不需要你来。”

“但如果我来了，你还是会欢喜，对吧？”

玉瑶脚踩着剑光，极其自然地接了一句。

戚缘没有吭声，反而伏在她肩头，抽了抽鼻子，一双眼眸暗如黑夜，皱眉道：“你受伤了？”

“没啊。”玉瑶侧过脸看他，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闻到一股香气，跟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你确定没受伤吗？”他不放心地问道。

玉瑶摇摇头，“我又没有与白阅动手，怎么可能……”受伤？

话还没说完，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她童孔一缩，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挣扎了许久，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

“我的娘啊！！快逃！抱紧了！”

第一句祈祷她那没什么母女情的老娘保佑她。

第二句是对自己说的。

第三句是对背上的戚缘说的。

随着话音落下，玉瑶运起灵力加催飞剑的速度。

一瞬间，飞剑如流星一般，从空中划过……

“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