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片刻，轻轻“哦”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垂下脑袋，直接进入主题道：“彻心师兄说明日想来青徽宗找尊者，您……同意吗？”

毗昙略微沉吟了一下，到底没拒绝，问道：“可有说何时？”

“说是己时。尊者可方便？”

“嗯。”毗昙颔首，不急不缓道：“可以。”

玉瑶一喜，抬头道：“真的吗？那我这就回去告诉彻心师兄啦！”

说着，抬步便想离开。

毗昙见状，身体先于意识，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尊者？”玉瑶眨了眨眼，眼神略带着不解，“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毗昙没有回答，垂眸望着她，见她笑意盈盈，眼神如小土狗的眼睛一般明亮娇憨，垂了下眼皮，望着手里的碧玉珠串，轻捻了几下，又顿住，最后重新将珠串缠在如玉的手腕上，似不经意又像思忖了深究，径自开口道：“小玉，你无需对我这般客气，我……”

他抿了抿唇，只觉脸上的温度在逐步上升，嘴唇干涩，喉头发紧，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堵在了嘴里一般，极难说出口。

玉瑶如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动，如清泉澄澈清亮的明眸带着些许茫然，白嫩的脸颊上不掩困惑。

毗昙低头看着她，缓声道：“我如今已经不是佛门尊者，你我以平辈身份相处可好？”

啊？

玉瑶一愣。

继而双眼瞪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尊、尊者是在开玩笑吗？”

毗昙垂眸，认真道：“我所言皆是心中所想，并非玩笑。”

平辈相交诶，那不是说明尊者是她的朋友？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四舍五入，她不就成了彻心的师叔？！

甚至在面对师父师兄们的责罚时，还可以找尊者帮忙，将他拉出来做挡箭牌？

毕竟，她可是尊者的朋友诶！

朋友遇上麻烦，难道他能在一旁冷眼看着吗？

这、这……

玉瑶心里又激动又紧张，不自觉绞着手指，忸怩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稍稍客套了一下，唯恐对方反悔，又立马说道：“不过，既然是尊者的要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啦！有什么事情，你可要罩着我呀！比如，犯了错，师父要罚我的时候；比如，我犯了错，你可不能用尊者的身份压我，罚我抄写经文了；比如……比如……”

总之，从他开口说当成同辈之人相处的时候，他已经失去尊者的特权了。

毗昙听她一口气细说了数十条做朋友的“规矩”，微微一愣，随即低头抿唇笑了起来。

“你啊……”他眼底含着一抹温柔，眉梢、嘴角都是盛满了盈盈笑意，无奈摇头道：“想要做你的朋友真难。”

“怎么会？！”玉瑶担心这座能与师父抗衡的大靠山跑了，忙说道：“要是尊者觉得要求太多了，咱们还可以改一改……”

毗昙忍笑摇头，“就这样吧，若是小玉再想到其他的，可以随时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