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卡……”

玉瑶清晰听到自己脖子传来的响声，宛如生了锈的老机器一般，僵硬地转过头。

一抬眼，就对上面色不虞的毗昙尊者。

“尊、尊者……”

毗昙玄青色的眼睛幽深一片，没有话说，就这么定定看着她。

比当场被抓包还惨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玉瑶嘴角一抽，试图狡辩，啊呸，试图解释，“我、晚辈就是喊喊口号，发泄下情绪，顺便激励一下自己而已！晚辈对屠康，绝对没有任何不良的想法。”

话音刚落，又觉得这话太过虚伪了些，毗昙不一定信。

她又不是端坐在灵光殿里的菩萨，哪里会那么好脾气，任人欺，任人辱，把一切视为过眼云烟呢？

于是，想了想补充道：“也是彻底没有，就偶尔也会有点不平……谁叫他打过我呢。可是，晚辈会尽力压抑住心里的恨意，尝试放下仇恨的！”

“虽然这过程需要时间……但晚辈会努力的！”

至于需要多久，她想应该是成千上万年吧。

嗯，不长。

她说得诚恳，毗昙反倒没法再说什么。

总不能人家小辈吼两句泄愤，排解一下情绪，他便抓着她继续关禁闭抄经书吧？

作为化解过不少修真者心魔的心理导师，毗昙深刻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

沉默了一瞬，半晌才道，“明日，我会让明见带你去武僧堂学习。”

“这丹药，你且收着，或许会用上。”

说完，手一扬，一瓶丹药就落入玉瑶的怀中。

玉瑶下意识接住，黑白分明的美目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是？”

“疗伤丹药。”毗昙沉声道。

所以，他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只是为了拿丹药给她？

玉瑶眨了眨眼，心里突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她神色恭敬，语气真挚地道了一声谢，随即说道：“送丹药这点小事，让明见小师弟传个信，晚辈去取就好了，不必劳烦尊者亲自前来。”

毗昙看了她一眼，“灵锡宗主方才来到万佛宗，此时正在灵光殿，要求见你一面。”

“师父来了？”

玉瑶先是一喜，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讪讪道：“多、多谢尊者告知，我现在就去见我师父。”

说完，不等毗昙回答便捂着脸匆匆跑开。

自作多情什么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等到了灵光殿，脸上的热度才消散了些。

她拍了拍脸，调整好面部表情，这才踏入灵光殿。

一踏入殿内，就看到她的师父灵锡背着手，直勾勾盯着金光闪闪的佛像看，眼里垂涎之色分外明显，嘴巴还叽里咕噜动个不停。

等到靠近了，玉瑶才听清楚他的话——

“乖乖，这佛像上镶嵌的玉石能换不少灵石吧？”

“点缀在衣服上的好像是一千灵石一块的红玉吧？”

“啧啧，太豪阔了。真想抠几颗带回青徽宗……”

“话说，这么多玉石，抠一颗应该没人发现……”

一边滴咕着，一边缓缓伸出罪恶之手。

眼瞅着他眼神越发痴迷，手快要碰上佛像，玉瑶忍不住上前拉住他，制止道：“师父，你要学会控制一下你自己啊！”

灵锡一怔，眼神即刻恢复了清明，收回手，虚握在嘴边轻咳一声，快速环顾了一圈四周，弯下腰压低声音道：“那啥，为师方才那样没人看到吧？”

现在才来担心形象，早干嘛去了？

玉瑶撇了撇嘴，小声道：“没人看见。”

“那就好那就好。”灵锡直起身子，艰难地把视线从佛像……上的红玉移开，重新端起做师父的架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徒儿，这几天在万佛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