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她看来玉瑶不是太讨厌，甚至还有点儿心软——

明明她刚刚可以直接废了她，她却手下留情了。

明明是他们将她抓来此处，她却不曾破口大骂，大闹不停，眼里没有一点儿恨意，也没有与其他修士一样眼含鄙视。

相反的，每次都是有礼貌称呼“哥哥姐姐”。

并非拍马屁，而是一种由心而发，表里如一的良好教养。这让他们不由愕然。

除去她是修士，是阶下囚的身份，似乎与他们没有两样，众人相处得就像朋友一样自然。

就连一向残忍嗜杀的赤练提起她，脸色都会缓和不少，话里话外都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亲近。

还有，她老是针对她，她却一点也不恼，每次遇见她都笑眯眯的。

甚至，在敏锐察觉到她不开心的时候，还会出言安慰她。

就是安慰人的技术太差，每次都把她气得跳脚。

涟衣直起身子，将还在滴着血的香囊拎至眼前，定定看了好一会儿，长睫微颤，掐了个清洁决。

眨眼之间，香囊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与之前一样，还是刺眼的红色。

涟衣抿起唇，没有再多看一眼，将香囊丢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面。

就当留个纪念吧。她心里暗暗说道。

……

离开幻境没多久，玉瑶的状态急剧下转。

面如金纸，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身上的伤口更是血流不止，滴滴答答落了一地，连带着虎啸身上的衣服都被浸透，留下一路血迹。

见她呼吸明显迟缓了许多，时有时无，虎啸心里一紧，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却不料被身边的花和拦住，她看了眼玉瑶，面色澹澹道：“她就快死了。”

“所以呢？”虎啸僵着脸，感受到怀里之人体温在快速下降，慢慢变得冰冷，不由浓眉倒竖，虎眼里全是冷意，“你要阻止我救她？！”

花和瞥了他一眼，挑了下眉，“你觉得她能撑到你找到人来救她吗？”

“只要你不拦着！”虎啸粗声粗气回了一声。

花和摇摇头，不赞同道：“痴心妄想。依着她的情况，只怕你没找到安顿她的地方，她就死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悬崖，“我知道那里有个山洞，把她带到那边处理下伤口，先止了血再说。”

“你……”虎啸瞪圆了眼，有点儿不敢相信。

她不是来监督他的吗？

花和看出他心里的疑惑，红唇轻勾了下，澹声道：“好歹也受过她几声姐姐，权当是照顾下小妹妹吧。”

她晃了晃手里的储物袋，挑眉道：“别废话了，赶紧与我一同将人带过去。”

虎啸点点头，跟在花和后面，把人带到山洞里。

小心将玉瑶放在干草堆上，他拿出身上所有丹药，沉声道：“这些有的是治疗外伤，有的是调养内伤的，你看着给她用，我去外面守着。”

花和应了声，不耐烦地摆手让他快出去，别磨磨唧唧地耽误她救人。

虎啸挠了挠头，一步三回头地退到洞口。

见他终于退了出去，花和动作轻柔地解开了玉瑶的衣服。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在视线触及布满血洞的躯体，还是没忍住轻呼出声。

虎啸背对着洞口，听到她的惊呼声，心头一紧，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她情况不好？”

终究……来不及了吗？

花和勉强定了定心神，“没，还有气儿。”

只是，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胴体，她心口堵得慌，连带口气变得有些不好，“她一身伤……根本没一块好肉！主人……主人他下手也太狠了些。”

最后一句，不由自主带上一丝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