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小孩在不超过十岁的时候就被带走了，芾尼来的时候就已经六岁了，已经记得全部的人和事，所以他是领养人心中的边缘人选。

“那后来呢？”叶岚忍不住问。

“后来啊，你听我慢慢给你讲啊，你急什么！”芾尼依旧温和的笑笑，这种笑让叶岚想起了三十七度水，温和，永远都不会让人有距离感，舒适，温润如玉。

芾尼也不愿意离开孤儿院，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恐怕是另有其人吧，跟他同样大的一个孩子名字叫爱丽丝.金。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爱丽丝也是领养人心中的边缘化，就因为她是个兔唇女孩。

“爱丽丝？”叶岚忍不住叫出声来，却很快的自己捂上了嘴，不能打岔。

她美丽聪慧，机敏动人，如精灵一般让人爱不释手，那笑容如同雪地里的一缕阳光，直直照到他心上。

后来她还是死了，被人领养途中感染乙肝病毒，不治身亡，芾尼接到消息的时侯十四岁。他痛苦，绝望，压抑，让一个个前来领养他的人望而却步。

院长每每望着他叹气，却不责骂。

又是一个冬季，福利院迎来了一个神秘的领养人，他想领养一个骨骼清奇的男孩，找寻了多家福利院都没有收获，最后发现了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芾尼。

他当机立断要带这个孩子走，老院长送他到门口，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

“你好自为之吧。”就关上了大门。

他跟着那个人进入到地下组织，学习读书，射箭，枪击，武功，还有隐藏。

他成了那些人手中的一把利剑，他们给他取名叫黑熊，那个时候道上混的人提起黑熊无不闻风丧胆。

后来，他倦了，好不容易离开那个圈子，用赚来的钱做生意，有了点起色，可是他还是想念爱丽丝，那个精灵一般的女孩，在他心里念念不忘。

“那你是怎么领养到的女儿呢？”

叶岚又没忍住问道。

“同一家福利院，我长大的地方，有一次我回福利院看望院长，她已经很老了，还要带一帮孩子们。”

突然他在一群孩子中间发现了一个眉眼很像爱丽丝的小女孩，不到一岁的样子，还在襁褓里。但是却一直冲着他笑，眉眼弯弯，笑容如冬季里的暖阳。

当即崇信耶稣的院长就连连念叨“缘分啊，这一定是爱丽丝转世，主派给你的缘分啊！他不想让你孤单的老去。”

就去到一边了。芾尼当即定下心要抚养这个孩子。并为她取名爱丽丝。

“就是这个爱丽丝吗？”

芾尼点点头，只是事与愿违，她一点一点长大了，眉眼之间却再也没有了爱丽丝的灵气，并且还和爱丽丝相差甚远。

所以他又孤独了。

叶岚扭过头就走，准备带司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这次芾尼没有追过来，她停了下来，定了定神，闭上眼睛感觉到他们父女并没有什么恶意，况且他们还救了司祁，她这样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她转过身看着他。

“你觉得结婚是人一生中必要的吗？就像爱丽丝想要和司祁结婚。”

芾尼反而反问，叶岚倒被问住了，卡壳了，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

“他们不可能结婚的。”

叶岚想也没想信誓旦旦的说。

但是认真思考芾尼的问题，关于婚姻，应该是和司祁吧，叶岚爱的也只有司祁，如果说和谁结婚选择在一起一辈子的话，也只有司祁了。

芾尼听完叶岚的话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这一笑倒是让叶岚有一种多年好友的感觉，对他的好感度顿时提升了一点。

“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傻丫头。”

说完敲了敲叶岚的头，宠溺的笑着，笑容里似乎有无线的包容，这一点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沉沦吧。

“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没有什么固定身份。”芾尼苦笑着答。

没有固定身份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看了看他，倒是不像一个不干正经营生的。

难道和那些人一样，是黑道上的？

“你该不会是～”

叶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你放心吧，我是干正经职业的，别想太多了。”

叶岚倒是没敢想太多，只是职业敏锐太高让她一下子见到别人被问及职业的时候犹犹豫豫就产生怀疑。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我看起来很老吗？”

芾尼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把正在看湖里天鹅的叶岚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目测三十五岁。”叶岚诚实的回答，倒真是没有故意的恭维他，也确实没什么可恭维的，这个男人的英俊程度绝对是上上选，虽然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但是站在一起倒不像是父女，像是兄妹。

这也是叶岚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时的感受，所以爱丽丝在喊他爸爸的时候，叶岚明显是一怔。

“哈哈哈哈，你猜的很对，是三十五六岁，但是却是，三十六岁。”

他露出了狡黠的目光，似乎有些开心，手轻轻地搭在长椅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细腻莹润。

叶岚扫了一眼就被湖里的天鹅重新夺去了眼球，这个季节看到天鹅实属难得，况且这里还是医院。

“喜欢天鹅吗？”

芾尼看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天鹅，无意的道。

“你叫我来这里是想跟我说什么？”

叶岚开门见山，完全打乱了芾尼的语言组织，他摸了摸鼻子。

“爱丽丝一直被我娇惯着，却也没有嚣张跋扈，只是有些天真单纯。她……其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叶岚错愕不已，“不是你亲生女儿？”叶岚难以置信。

芾尼点了点头，“她是我领养的孩子，在孤儿院，我领养她的时候她还不足一岁，呵呵，那个时候啊，真是软软糯糯可爱的很。”

叶岚目光从天鹅身上转移过来，仔细的盯着他看，听着他讲他领养爱丽丝的故事。

“你为什么不结婚？”叶岚突然一问。

说不上来为什么，叶岚对他的故事莫名感觉到了吸引力，手放在膝盖上，认认真真的打算听他讲完。

这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于是他又孤独了，一个人把爱丽丝养大，一个人又在这世间行走，却始终感到如一匹野狼，脱离了让他温暖的怀抱。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了吗？”

芾尼又恢复了先前的暖洋洋的笑容，似乎刚才说的命运遭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爱情是和婚姻有区别的，不是吗？”

叶岚又反问。“你觉得结婚是人一生中必要的吗？就像爱丽丝想要和司祁结婚。”

芾尼反而反问，叶岚倒被问住了，卡壳了，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

“他们不可能结婚的。”

叶岚想也没想信誓旦旦的说。

但是认真思考芾尼的问题，关于婚姻，应该是和司祁吧，叶岚爱的也只有司祁，如果说和谁结婚选择在一起一辈子的话，也只有司祁了。

芾尼听完叶岚的话笑了笑没说什么。他这一笑倒是让叶岚有一种多年好友的感觉，对他的好感度顿时提升了一点。

“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傻丫头。”

说完敲了敲叶岚的头，宠溺的笑着，笑容里似乎有无线的包容，这一点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之沉沦吧。

这样看来结不结婚的确没什么要紧的，有些人不结婚的时候相爱，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又内敛，有些人拥有了一纸婚约却肆无忌惮，爱情破碎，情感双亡。

所以结婚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样的话有些片面了，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与你立黄昏，一粥一饭，一丝一缕之间，都是爱情。”

叶岚从来没有怀疑婚姻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就如同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对一个高三学子在奋战中的作用。

这一点外国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粥可温？立黄昏？原来你们想要的是这个。”

芾尼恍然大悟。

“那不然呢，想要的还能是什么呢？”叶岚不免嗤笑，爱情固然重要，但在爱情中承诺更重要，比承诺更重要的是，婚姻。

这也是为什么爱丽丝想要结婚而作为父亲的芾尼却不想结婚。

宽广的湖面上余晖撒在上面，说能和爱的人一起来这里看看天鹅，是一件更为美妙的事情。

“叶岚，你不懂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人，内心都充盈着什么样的生活，我在那里住过，我花了很长时间去看心理医生才降下来我的吃饭速度。”

叶岚看着他的脸，有些心疼，不知道为什么芾尼和她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排斥这种谈话，相反还很享受和他交谈。

叶岚定定神，装作不在意的扫了一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溢出唇角的笑。

也许，生命需要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她现在不关心芾尼的职业，或者说没有之前那么关心了。

她好像有了另外一种对待生活生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