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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60章 牺牲与血吻

    作品:《穿进无限文科高考

    四区看台,监控室。

    工业部的大姐就抱胸站在监控前,晚上没开暖气,也不见她喊冷,总台小哥发着抖收拾材料,没忍住回头看了许典新一眼。

    一身长风衣,戴着眼镜,噙着点笑容。

    可真像中学教导主任。

    她紧紧盯着的屏幕上,古长江掀起狂涛,骤然袭来的东风令军队惊讶,曹操正大笑着冲典韦道,瞧操这计谋如何,连锁铁链拴住了战船,风浪吹不动。

    犯傻,许队撇嘴一笑。

    “您喝茶。”总台小哥送来一杯滚烫碧螺春。

    许典新接过,看了一眼:

    “谢谢您,不过四区物资没有天堂座充盈,招待我这个老生没必要用好茶叶。”

    “工业部不算看重物欲。”

    总台小哥:“……”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许典新见他沮丧,好心情一笑:

    “如果顶撞了您,我先道个歉。”

    “曾经在四区考试时,我也是八面玲珑,但在工业部久了,很难不染上部门习气。”

    “劳您见谅。”

    如此大人物给自己道歉,小哥受宠若惊,忙摆摆手:

    “大姐您客气了,只要能让多几个四区的孩子有好出路,我这都不算什么。”

    许典新摩挲茶杯,没说话。

    眼前清澈茶汤微微荡漾,搅和着屏幕上江风大浪的声音,一群**的手翻上了战船甲板,许队眼神微动:

    “今年年初,星云网一区四区吵架的事,现在如何了?”

    总台小哥苦笑:“这谁知道后续?”

    他舔舔嘴唇,犹豫道:“许队长,您也是功成名就之人,有机会的话能帮着半人马座说说话吗?”

    许典新不为所动:“工业部本就是四区的天下。”

    小哥哑然:“并非指这个,而是……”

    “舆论上帮腔吗?”许队神色有点冷漠。

    小哥见她表情转变,动动嘴唇,没敢再说什么。

    许典新喝口新茶,回忆着二十年前的高考。

    不同的锤炼方式锻造出的人才,品阶会不同。

    许典新混在星际二十年了,她可从不认为公平公正的环境养出的“标准”优秀生,最符合星际时代开疆拓土的需求。

    要的就是苦难开出的鲜花,它们最美最甜。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操心公平的事,还是留给卫道士法律司吧。

    工业部肩负人类基建和信息工业发展,位高权重,如果逾矩插手宣传口的事,反弹的可就不仅仅是文化司了。

    见她不说话,小哥只能转移话题,“您快瞧,敢死队突袭了!”

    许典新:“……”

    理智还没反应过来,她的眼睛便先一步抬了起来。

    恐怕许队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神色有多期待。

    小哥瞧她这样,暗自撇嘴。

    就这,还嘴硬不操心半人马座呢,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古长江中,苍白湿淋的手用力抓紧铁索,无声轻巧地,一个湿透的人影爬了上来,她敏捷又快速,登上战船边缘立刻藏在船篷后,躲避着视线。

    四周都是风声,陈以南拨开额前**的头发,左右看看。

    曹魏众人注意力还在黄盖身上,老将军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却滔滔不绝,水战经验如数家珍,大浪东风中,他白发矍铄宝刀不老。

    “好,好呀。”曹操听得眼神发亮。

    陈以南将眼神从他脸上移开,扫视周围战船,没有人影,江面平静,看不出同学们登陆如何。

    视线下移,盯着曹魏战船的边缘,船舷上印着湿漉漉的水痕,从江上而来,像是水鬼爬行的痕迹。

    再回头看自己上岸的痕迹,如出一辙。

    “……”

    看来是都上来了。

    陈以南无声一笑,悄没声解开防水包,掏出狙击/枪。

    典韦身后,程桥抱胸站着,眼神落在江面上,好似盯着动荡的水波。

    同学们有些低声讨论:

    “靠,咱的联军兄弟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回去睡了啊。”

    “就是说呀,我名次卡在300,就等着宰了他们冲天王预选呢。”

    “再耐心等等,今夜必是赤壁,你瞧,赛点人物黄盖还没动呢,咱们要有耐心。”

    眼神落在船群右翼一艘战甲上,程桥眼睛一眯。

    水痕清晰,还有一个月光下闪光的手印,没干透。

    “来了。”他低声道。

    “什么?”金岭一顿,“这么快?”他不信地低头看江面,下方纵然风浪翻涌,依稀还能看到一些人的影子,他们飘飘浮浮,幽深安静。

    “别看了,那是已经淹死的尸体。”程桥冷声道,语气司空见惯。

    “马上就要变成烟花了。”

    金岭:“……”

    “敢做冲锋队,就要承受高阵亡率。”程桥再次拔刀,眉目忽然光彩熠熠,冲曹操抱拳:“丞相,此时风浪大,我请求让考生检查一下战船,提高安全系数。”

    他言语不清,曹操却听得明白。

    想来还是操心连环铁锁吧,曹丞相瞧着这小伙子,又疼又惜。

    这么上心又英俊,若是499宇宙土著多好,操一定收于帐下。

    曹丞相对一切美丽的事物都怀抱着善意。

    “准了。”他道。

    曹魏考生领命,鱼贯进入战船群。

    见此,黄盖脸色一变。

    典韦嗤笑:“怎么,老将军紧张?”

    “怎么会?某只是可惜少了些人目睹江东水军的英姿。”

    黄盖泰然自若,再次挥动令旗。

    各国旗语不同,这一手乍看是‘散开’,实则黄盖将别的意思藏了起来。

    【核验,排水】赤红令旗指向夜空,天边晨星隐退,黎明带着晕红色彩蹁跹而来。

    蒙冲战船除了带着人头炸/弹的考生们,还有自家机甲人,细心的江东小伙子们紧紧盯着黄盖将军的红旗,同一时刻在舱室里摁下排水阀。

    排水做什么?

    陈以南等人和黄盖之间并无商定口令,那么,如何得知敢死队有无下潜呢?

    很简单,船底甲板一开,人下去,江水上来,重量发生替换。

    若船底空了只余江水,此刻启动排水程序,排净冷水后,水位线便会活泼的浮上来。

    只要水位线达标!

    便是敢死队全部下潜成功的标志!

    黄盖等的就是此刻。

    他左手抚着胸前精钢战甲,心中默念,小陈参谋,小林参谋,祝你们一路顺利。

    轰隆隆的机轮声响起,道道冷水随着机甲动作,排入冰冷的长江。

    黄盖盯着落水处,隐约瞧见了水下漂浮的人影,眼神一闪,心头酸涩。

    它们很快变成了烟花,搅碎在舵轮中,悄无声息。

    水位线一寸寸浮上来,终于,卡在了船尾一点红线上。

    这是来前,陈以南亲手画的空舱线。

    成了!

    黄盖眼神一亮,快速冲夜空再次更改旗语。

    【准备变形!】

    上千蒙冲战船在江面定住身形,内里钢铁结构开始悄然运转。

    曹魏众人左右看看,气氛有些凝滞,北境军士水战经验不足的缺点,在这一历史迸发光芒的时刻,暴露无遗。

    “黄将军,怎得战船吃水线变了?”典韦问,手掌紧紧握在刀上。

    黄盖慢慢露出笑容,语气有点奇异:“某怎得知道呢?”

    典韦:“???”

    黄盖:“这事,你得问老天爷。”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爆炸响彻夜空,船群右翼爆发一团烈火,照亮了星辰。

    “……”现场一静。

    典韦神色发紧,拔出刀来就要斩了黄盖,却见老将军抱胸吸气,后仰着倒进了滚滚长江中。

    东风推起大浪,眨眼将人淹没。

    典韦:“!!!!”

    “丞相!黄盖逃跑了!”

    当即,典韦挥手下令,陆上机甲群山调转炮口,对准长江一阵炮轰。火力炸起数百吨江水,拉成水帘,黄盖没瞧见,倒是冰冷水幕中飞出了大片美丽的烟花,鲜血如红漆,沁在漆黑长江水中,触目惊心。

    典韦一惊:“这是?”

    这是外宇宙人的阵亡烟花啊!

    怎得水下会有如此多?

    如此一想,真叫人不寒而栗。

    恐怕刚才演示中,便有数不清的魔鬼洒入江水,为着偷袭而来了!

    典韦发急,望向曹操:“丞相,是诈降。”

    “……”曹操叹了口气,“早已得知不是吗?”他摇摇头,似乎很是失望,“下令,让战船解开铁索迎战。”

    话音没落,又是一阵连绵爆炸声传来,船队从边缘开始,火浪次第掀起,阵亡烟花明亮的色彩夹杂在烈火中,分不清到底是联军考生还是曹魏考生。

    曹操蹙眉:“……”

    “加派人手,搜查战船里,不要留情。”

    然而,命令还没下达,江面便起了变故,原本失去首领胡乱漂浮着的江东战船们像得了什么癔症,在江水中“伸出了手脚”,头甲、驾驶次第出现,冷铁色的合金机轮亮起明蓝色火光,那是机甲核心涡轮启动的色泽!

    曹操一惊,“怎得,战船变成机甲了?”

    典韦:“……”

    脑海中瞬间想起了黄盖给的图纸,典韦脱口而出:“丞相,是水行战甲,这就是江东刚给的诈降图纸啊!”

    “妈个蛋!还骗某说是半成品!”

    “凑表脸!”

    曹操:“……”卧槽!江东小儿诈我!

    空中似乎传来了某位嘟嘟的嘲笑声。

    北境船群一片混乱。

    第一道指令让解开铁索,第二道指令让驰援江面迎战江东,两道指令间隔太近,来不及完成不说,东风还变大了——

    战场调度最忌讳忙中出错。

    原本星星点点的爆炸火光,顺着风势疯狂上涌,长了脚似的,火浪背后还能看见一帮咬牙倒机油的学生。

    他们一个个窜的比猴子还快,身上不披甲就是跑得快,抱着油桶跑在东风和大火之前,使劲倒,“快点快点!全靠你们了老哥!”

    “烧啊快烧啊!放浪起来!”

    眨眼间,火焰听话地顺着机油痕迹延伸去了曹魏船群深处,渐渐地,烧的更快了,明亮的橙红色铺天盖地,吞噬一切,将点燃它的考生也吞没其中。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九十一百、六百一千……

    数不清的敢死队考生为了将火势和爆炸引得更深,没逃得出来,焚身烈火。

    火焰上空,飘起了一阵阵细碎烟花。

    陈以南踢翻一桶机油,抱头滚进江里,身后轰然爆炸的气浪瞬间将她从江里挖出,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太近了,爆炸实在太近了。

    她头晕眼花,摸摸肋骨,似乎断了,点开光脑,大群里一个接一个头像灰了下去,提示着账户主人的阵亡。

    群里滴滴滴地刷着临终遗言。

    “我去了同志们!灵魂与你们同在!”

    “——哎嘿,我复活了,我死了,我又复活了!”

    “谁传授点止疼经验呗,炸死真的太疼了……”

    “冲啊同学们!蒙冲战船支棱起来了!我们要里应外合!我——”

    “楼上你话没发完——”

    “——恐怕死了吧,我也去了,同志们,这是历史的拐点,努力发光发热吧!”

    “必胜!半人马座!——草,我不说了,金岭那孙子追上我了!”

    陈以南擦了把脸,热意冲上眼眶。

    【陈以南:小心,英勇献身的觉悟值得赞赏,但是要小心厮杀,牺牲很重要,积分也很重要】

    【陈以南:大家加油!】

    目之所及,船群皆是烈焰,数不清的人影穿梭在火中,陈以南爬上甲板,趁着衣服湿透能短暂绝火的功夫,爬上了一艘船顶,架好狙击、枪。

    砰一声。

    目标是左边这艘船,精准击毙一名曹魏考生,仿佛烈火中的死神。

    光脑传来加分声,【恭喜考生7768总分+132】

    她吸气凝神,调转枪/口,接着瞄准。

    火焰已经烧到了背上,滚滚热度蒸发着衣服的水分,眨眼便是剧痛,陈以南还是一动不动。

    又放出两枪。

    右边船上,金岭正要拔刀,忽觉后颈一寒,他光速闪避,下一秒大腿一痛,整个人便跪倒在地,回头看,同行同学已经倒地身亡,化作烟花了。

    金岭:“……”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只看到一只闪光的准星,还有一个满身烈火的人。

    那几乎要融化在热力中的面孔,眼熟的要命。

    【金岭:陈以南你疯了!】他捂着伤腿,在大群里发言。

    【陈以南:不然呢?你近在眼前,我不开枪?】

    【陈以南:念你还有余力冲天王,没一枪射死很给面子了】

    金岭:“……”

    谁他妈说这个了!

    我是说你!自己都快烧死了还惦记着别的!

    没办法,金岭利索拔出刀来,切腹自杀,余光里,他瞥见那个燃烧的人单膝站起,跌入江水,湿了一通后,又快速爬起来,趴在着火的船顶,进行第三次瞄准。

    金岭心中震撼,他不像格鲁斯林冲那样,对陈以南熟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本区第一是个彻头彻尾的疯批。

    这种以伤换命的打法……

    不等他多想,阵亡烟花覆盖了视线。

    ……

    ……

    单调的枪声不断响在夜空中。

    陈以南将光脑提示音给关了,全神贯注。

    当她第五次被火焰烧穿、跳进江水后,再上岸时,一只苍白的手伸在眼前,还附赠一只枪/口。

    陈以南:“……”

    她抬起满是焦灰的脸,对上程桥的蓝眼睛。

    枪口抵住了她的额头,“金岭临死前给了我私信,找你半天了,队长。”

    程桥一把将她从江水中拉起来,江水寒冷彻骨,陈以南被冻得关节有些僵硬,差点一个踉跄。

    程桥半扶半抱住她,温热手臂碰到冰冷的身体,他惊觉这人被冻得像冰。

    拉开枪栓,程桥没有一丝犹豫。

    “你来得及吧,大乱斗前再冲进240名。”

    陈以南盯着他,烈火的影子跳动在青年英俊的脸上,他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着美味极了,湛蓝的眼睛却闪动着狼的野性。

    再看自己,满脸血灰,狼狈又耀眼。

    陈上校露出个古怪笑容。

    战场上,心怀恻隐挣扎却理智坚韧不动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我等了你很久,程桥。”她轻声道。

    程桥握枪的手一动不动,火光中只能勉强看清他瞳孔一缩。

    “是啊,杀了我便是一大笔积分。”

    陈以南笑弯了眼睛,没吭声。

    随后,仿佛历史重演,她一把抓住程桥衣服前襟,脸颊往前凑,程桥下意识想迎上去又硬生生躲开,谁知这次,不是诱敌性的亲吻脸颊——

    陈以南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染血的唇吻上了他的嘴。

    程桥:“……”

    他瞳孔颤抖,似乎想张嘴说什么,陈以南趁虚而入,舌头窜了进去,推着他三两步倒退,抵在船舱上。

    砰一声,程桥天人交战,只觉得背撞上了硬物,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紧紧搂住队长,被摁住亲了很久。

    “你……”他低声道,眼睛发红,“你别亲了……”声音渐渐弱下去,青年着迷地淹没在交缠中,忍不住渴望地吻她,陈以南却点到为止,咬了他一口,摸摸这人温热的脸颊:

    “好甜的男孩子啊,桥哥。”

    “初吻给我了,是吗?”

    说完,快速抱胸后仰,倒进长江里跑路了。

    跑、路、了。

    程桥:“……”

    片刻安静。

    红发青年摸摸嘴唇,满是陈以南的鲜血,脸颊却红得发烫。

    一个冲顶四区积分第一的机会,就这么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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