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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二五章 贫贱不能移(八)

    作品:《野狐禅

    张善瑜向另一个士卒努了努嘴,士卒会意,立刻去取笔墨密信。

    张善瑜转过头来,他从武温的眼睛里看不到对自己有分毫的恐惧,这一点让他心中极为恼火。

    “武贤弟,咱们来日方长。”张善瑜丢下鞭子,从士卒手中接过托盘,其上笔墨信笺,他将之递向武温,道,“你在这大牢里每一日都能见到我。”

    “你总会骂个够的,骂完了,便该上路了。”

    张善瑜抓住武温完全用不上力气的手掌,在墨汁里沾了沾,按在了那封密信上,接着又帮助对方握住毛笔,动作轻柔,与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当日于茶社之内……我看张兄你,夸夸其谈,扬言要借盛州事扬名立万,鱼跃龙门……便早该,早该料到,似张善瑜你该是这等奴颜媚骨,只知攀附权贵,攀附权贵的货色……”

    “张兄,你怎配被人称之为,北洲冠冕?”

    “你岂不是要令陈秉锐蒙羞?”

    “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武温慢慢说着话,回复着气息,待到手臂上有了些许气力,他猛然抬起手,掐住了张善瑜那张面庞,在张善瑜脸上留下一道道墨水的痕迹!

    然而武温如今毕竟是强弩之末,纵因胸有怒火,稍微提起了一丝力气,也逃不过稍纵即逝的命运。

    他手指上的力道弱了下来,无力地跌落在托盘上,打翻了砚台,墨水侵染了信笺上的少许字迹。

    张善瑜被武温如此对待,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扔掉托盘,只将信笺递给旁边的士卒,而后便抓住了武温那只手,朝前走了小半步,更贴近武温一些,轻声说话:“这一切不都是武贤弟逼迫我的么?”

    “你等若是听了我的话,怎还会落到今日之下场呢?”

    “偏偏要信那个宋宪的,呵呵……”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捏住了武温一根手指,猛力向手背掰扯!

    咔嚓!

    “啊——”

    武温的手指,竟被张善瑜硬生生掰断了!

    受这剧痛刺激,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再度昏迷了过去!

    张善瑜收回手掌,扫视牢房之中的人们,没有一个士子敢与之对视。

    张善瑜冷笑一声,回过头,看着武温那根明显变形了的手指,道:“十指连心,断指之痛,常人果然不能抵受。古人诚不欺我也……”

    士子心中愤懑无比,此时却也敢怒不敢言,纷纷低下了头,攥紧藏在衣袖里的拳头!

    众士子们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与苦难,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便更显得羸弱了。

    他们当下没有任何力量可与张善瑜,与张善瑜身后的吴康对抗,一念及此,士子们攥紧的拳头又微微松开了,心中充满了绝望。

    有人低声抽泣。

    有人高声嚎啕。

    悲伤的气氛在牢房里流淌着。

    武温被抬进了牢房里,一众人围拢在他的身边,都不敢触碰他,生怕牵扯到武温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畜生!”

    不知是胸有愤懑难平,或是其他原因,武温猛地睁开了眼,向欲要转过身去的张善瑜怒骂了一声。

    张善瑜不疼不痒,只看了武温一眼,轻轻一笑,转过身去。

    而在其刚才停顿的那个当口,窗户外,一条手臂提着于星越过了窗户,消失无踪。

    武温眼角余光掠过已经空无一物的窗口,心中松了一口气,疲惫与疼痛登时一齐涌上脑海,催促着他昏睡了过去。

    ……

    “本来打算趁着此次任务,多教你一些飞檐走壁的轻功,不过如今时间仓促,此事就暂且作罢。”

    屋檐上,苍树拍了拍于星的肩膀,如是道。

    于星满面遗憾之色,却也只能点头答应,补充了一句:“那二首领,您下次可别忘了。”

    “你等我忘了以后再提醒我才行,现在说了到时候我还是可能会忘记。”苍树撇了撇嘴,指了指两人脚下的营房,道,“闲话少说,一会儿你便留在这里,盯着那个方才坐在椅子上的人,看他什么时候离开此地。等我回来告诉我。”

    “二首领要去哪里?”于星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去见一个和你一般大小的小朋友。”苍树丢下一句没头没脑地话语,便离开了。

    他展开身形,片刻之间就消失在黑沉沉的天幕之中,只留下于星一人孤零零地趴在屋檐上,等待坐在椅子上的吴康从此间离开。

    ……

    睡梦中的张崇武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耳朵,在自己耳边低语:“醒醒,快醒醒……”

    张崇武此时睡得正香,不愿被人打扰,挠开了那只手,口中咕哝几声,翻了个身。

    谁料那只手又出现了,并且直接捏住了他的鼻子:“醒醒,你这种士卒若是野外行军,睡得这般死,不怕被人一刀剁了脑袋?”

    被人一刀剁了脑袋这种话语,于张崇武而言,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张口欲要呵斥一声,却又被那只手掌堵住了嘴巴!

    张崇武猛地转头,便见到了自己床畔大咧咧站着的苍树。

    他不知苍树突然来到军营有何用意,但却知晓对方与自己乃是生死仇敌,背后登时冒出了一阵白毛汗,脸色苍白。

    苍树再度开口:“莫要害怕,某家来看看你,顺便请你帮个忙……”

    帮忙?

    帮什么忙?

    张崇武狐疑地看着苍树。

    “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再商量如何?”苍树向张崇武问道。

    张崇武半信半疑,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向苍树点了点头。

    “某家现在松开手,你不要大声喊叫。知道么?”苍树又对张崇武嘱咐了几句。

    他亦知道张崇武视自己为生死大敌——不过苍树如今,明知是别人的敌人,还能这样找上门来,求人帮忙,估计天下间也没有第二个他这样的人。

    气剑仙毕竟不同凡响,他与张崇武这般商量着,张崇武竟真的点头答应了,并且在苍树放开手之后,张崇武真没有大声喊叫……

    于是,两人就肩并肩,离开了营房。

    营房之中,一众军卒睡得昏沉,没有发现自己的同僚与一个刺客结伴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脚臭的味道同汗水的味道,混合起来,钻进每一个呼呼大睡的军卒鼻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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