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奥特兰克都是一副隆冬的模样，比起洛丹伦温和的气候，这里的一切都显得不是很友好。

比如，阿尔萨斯现在就病了。

起来也是好笑，虽然在过去曾经是巫妖王，世界骑，总而言之就是那种**得不得了，无病无灾挥手破军的存在，更是硬生生在寒冰王座上冻了四年有余，啥事没有。这样的心理惯性让他忘记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九岁的屁孩，还不是特别天赋异禀的那种，于是，在折腾了一大顿之后，毫无悬念的，阿尔萨斯伤风了。

“啊好难受啊，那个牧师是不是假的啊，完全没用啊这法术！”

在圣光教会的牧师的看顾下，伤风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头晕脑胀浑身无力之类的病症却不是法术能够解决的东西。好在本来阿尔萨斯这个所谓的主帅也是个挂名的，他清醒不清醒对于如今的战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同样挂名的副帅瓦里安陪在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尔萨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实话，现在的阿尔萨斯才像是一个孩子。之前的阿尔萨斯制定计划，和庄园谈判，甚至最后孤身一人逼走艾登的行动，或许对于一个王国继承人来是超乎于想象的优秀，但是如果回想起阿尔萨斯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的话，那么就只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了。

“之前的，应该只是错觉吧……”

瓦里安摇了摇头，看着捂着眼睛陷入梦乡的阿尔萨斯，他转身离开了这间曾经属于艾登的卧室，并且合上了房门。

下一刻，臂膀遮蔽下的双眼猛地睁了开来。

“奥里登，毁灭之锤那里如何了。”

“我们已经成功得到了毁灭之锤的信任，但是我们现在的立场，可能无法参与到兽人的战略决策当中。”

“这样就够了，你们暂时躲藏在毁灭之锤的保护下，下一步的命令，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告诉你们的。”

切断了和奥里登的通信，阿尔萨斯叹了口气。

硬碰硬是打不过毁灭之锤的，毕竟现在的兽人可不仅仅只是拥有自己的力量，恶魔之血仍然在他们的血脉中鼓荡，即使是少数不曾喝血的族群，也会因为同伴的邪能而污染，就类似于阿尔萨斯的半亡灵化一样，变身为强大的战争机器。

这样非人的对手，即使拼尽全力胜了，也只会有更大的损失，这显然是和阿尔萨斯尽量减少联盟损失的计划相反，因此，他需要剑走偏锋，用一些不值得与外人道的手段阻拦毁灭之锤的兵锋，至少，也要迟滞对方的脚步。

于是，继艾登之后，奥里登也成为了天灾军团的死亡骑士，阿尔萨斯派遣奥里登以及忠于奥里登的力量投奔入毁灭之锤的麾下，就是想要让自己的耳目打入对方的军中。为了能够达成这个目的，阿尔萨斯甚至将山口要塞作为诱饵。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毁灭之锤的反应也是快人一步，即使山口要塞的丢失在计划之内，其在奥里登叛乱时展现出来的迅捷反应与雷霆攻势，也让阿尔萨斯心中惊骇不已。

“毁灭之锤在联盟这里，至少是奥特兰克这里还有耳目，换句话，这个家伙也早就把触手伸到奥特兰克王国里来了吗……看来我似乎凑巧快人一步呢。”

无意间快了对方一步，让阿尔萨斯心中沾沾自喜了一下，而后转而思绪起如今的对策。

硬碰硬是不行的，而奥里登能够起到的作用在如今针尖对麦芒的状态下也十分微。必须要有什么办法转移毁灭之锤的注意力，让他的目光转向别的地方，才能够阻碍如今兽人北上的步伐。

这很难。根据阿尔萨斯的记忆来看，毁灭之锤是那种只要认定了目标，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能轻易放弃的猛人。这样的家伙无疑拥有着犀利的眼光和强大的执行力，从外部尤其是敌方的立场来施加影响，其成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因此，只能通过形势逼迫毁灭之锤不断分散自己的力量，这才能够大幅度减少联盟一方的损失，从而达成阿尔萨斯心中那个阻止耐奥祖开门变成巫妖王的目标。

不是从外部，而是内部的话，阿尔萨斯倒是的确有个好人选。不过，对方是阿尔萨斯记忆里堪称最为的人，除了力量的诱惑，没有人能够掌控他的行动，无论是燃烧军团的恶魔，还是眼前的毁灭之锤，至于阿尔萨斯自己，也不可能意外。

“该怎么办呢……”

正在阿尔萨斯发愁的时候，脑海中的灵魂印记忽然闪烁了一下，而后，奥里登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抱歉，主人，有个人想要和你谈话。”随后，并没有得到阿尔萨斯的允许，这条灵魂通道就被另外一种力量掌控，与此同时，一个诡秘的声音在阿尔萨斯的脑海中响起：“哦？真是有趣，瞧我看到了什么，麦迪文之外的……同僚？”

死灵法术某种意义上来是燃烧军团恶魔之力的分支，至少在耐奥祖卧薪尝胆花费多年时间改造创新之前是这样。来人既然认得死亡骑士，自然也会认为这边也是燃烧军团的仆从，也幸亏是这灵魂通道是单方面的仆从通道，否则的话，对面那个家伙恐怕一瞬间就会摸清自己的底细吧。

“或许是对手也不定，”定了定神，阿尔萨斯知道这个时候镇定比什么都重要，“古尔丹，也许我可以这么叫你？”

“真是令人惊讶，毕竟我还没有开始自我介绍，”古尔丹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显示出了惊讶的情绪，“而且，你的法术技巧颇为有趣，如果不是塔隆告诉我闻到了同类的气息，我可能还无法发现这个隐蔽而且稳固的通道。看来，军团似乎并不只在一边进行了投资。”

“你口口声声都提到军团，就应该知道现在毁灭之锤的行动并不符合军团的利益，”阿尔萨斯顿了顿，“当然，同时也不符合你的。”

古尔丹原本还在笑，不过在听到阿尔萨斯的后半句话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看来我头一次落到了信息劣势的地位，嗯……”这个术士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实话和你，我最近已经确定了一个能够改变现状的地，萨格拉斯的坟墓，永恒之井的根源。不过我无法确认它的准确位置，因此，只能暂时在这里虚与委蛇。”

“同时也在拉拢属于你自己的力量，不然的话你怎么有胆量私自和我……一个毁灭之锤的敌人联络？”

“呵呵呵呵，看来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古尔丹道，“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你已经向我展现了你的力量，不如我们合作，毁灭之锤的头送给你，而我，则得到萨格拉斯的坟墓。”

“……我想，毁灭之锤的头并不值那么多。”不，其实很值，因为萨格拉斯的坟墓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陷阱，只不过答应的太快，只会让古尔丹怀疑而已，“我需要和你平分萨格拉斯的遗产。”

“嘿嘿嘿，如果你能够同样派出自己的力量，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引路，”古尔丹道，“到底，毁灭之锤一死，我们之间的合作就结束了，到时候如何，不如到时候再？”

毁灭之锤只会死的比你晚，被贪欲蒙蔽了智慧的蠢货。

“哼，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恐惧，”阿尔萨斯故作愤怒地道，“看来你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当然，我的朋友，”古尔丹笑道，“毁灭之锤那个愚蠢的莽汉并不知道，我已经掌控了强大的碎手氏族与死亡骑士部队，只要到了双方交战的关键时刻，这些力量能够直接将他送进扭曲虚空，承受军团的怒火。”

好吧，我不该高估你的战略战术能力。

“但是那样的话最先承受毁灭之锤怒火的将会是你，古尔丹，”阿尔萨斯捂脸道，“我不认为单单一个氏族可以让你在毁灭之锤的怒火烧过后，还能留下探索萨格拉斯坟墓的力量。”

“呃，但是燃烧军团的力量……”

“别忘了你是怎么被奥格瑞姆控制的，我亲爱的古尔丹，”阿尔萨斯表示已经受不了这个满脑子都是邪能的玩意了，“听我的，硬碰硬没好处，毕竟军团现在没法支援你哪怕一丝的邪能。所以，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找到萨格拉斯的坟墓，领取你的奖励就好了。”

“然后让奥格瑞姆去攻击我的后背？”

“你觉得联盟会让奥格瑞姆舒舒服服地攻击你的后背吗？古尔丹，”阿尔萨斯道，“一些必要的牺牲，反而可以让你同时完成两个目标，这不是很好吗？”

“……哦，我懂了，看来你的目的还是萨格拉斯陵墓里的力量，”古尔丹赫赫笑了起来，“也好，也好，也只有这样，我才敢放心的带人去找那个宝藏，就是不知道，毁灭之锤是否能撑到我们进入萨格拉斯坟墓的那一刻。”

“他会的，古尔丹。”阿尔萨斯道，“毕竟，你是一个奸猾的坏人啊，对不对？”

而后，灵魂通道中的两人，同时各有意味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