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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鼎食之家来客叹 海外奇物众人惊

    作品:《拯救潘金莲

    上回说到,梁文真坐在游乐场小火车上,行驶间因雷电所击,意外穿越到宋朝的山东清河县乡间。用手机与弟弟通话,居然有信号,估计是时间变化,但空间未变之故。碰到一个乡村少年许凡,古道热肠,邀他到东家府中暂住。梳洗完毕,又跟随那少年去见东家许太公。

    梁文真跟着许凡往客厅走去。一路上回廊九曲,亭台楼阁,假山映翠,奇花点缀,美不胜收。来往穿梭的家丁丫环佣妇,各个着装得体,气度不凡。果真大户人家!

    到得客厅,只见中堂挂了幅松鹤延年,下面右边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年逾六旬,头发和胡子灰白,头上发髻戴了方巾,想必就是许太公了。“许太公,在下叨扰了,本人姓梁名文真,来自海外。”梁文真学着乡民作了一揖。

    “贵客休要多礼,远来行路,想必辛苦风霜,且到席上吃酒,凡哥儿也陪陪贵客。”许太公在上首落坐,梁文真坐了右侧,许凡到下首坐了。梁文真一瞧那八仙桌,木纹看来,分明就是紫檀木所制,而椅子则为黄花梨木的无疑,和许凡屋里的普通松木桌椅不同,这要是放到2014年,认真值钱。

    周遭悬挂各种字画,笔走龙蛇,流水行云,工笔精巧,写意传神,都很是不错,应不乏名家经典。

    “哦,有贵客来!”,侧门外走进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方头大脸,肤色黝黑,径到太公左侧坐了。“梁小哥,这是老汉犬子,排行第一。老汉另有一子在阳谷县上当差,并不在家,还有一女已出阁多年。”转头对大儿子道:“良儿,这位是自海外来的梁家小哥,因与乡党走散,来吾家投宿。”太公又转身高声道:“春梅,快送晚饭到小姐闺房,不可饿杀了小姐。”春梅是个十二三岁丫环,穿一身绿色连衣,胖圆脸,弯弯的眼眉,应了声“好嘞,太公”便自去了。

    桌上摆了几碟凉菜,一盆羊肉一盆牛肉,一壶热了的米酒。见得宋人的生活水平不低,可不是吹牛的。喝过三五杯,许太公开口道:“梁小哥自海外来,海外繁华可比得中原?”生活在繁华大宋,许太公自然认为海外必定荒蛮,又听这位小哥说话,和大宋人说话差异不大,只是语调略有不同,还听的顺耳。说明海外之人,也受华夏文化影响,才得到开化,否则必还在茹毛饮血呢。

    其实梁文真来自千年后的岭南,那里人的白话,本来与唐宋时的中原相差不远,皆因古时交通十分不便,战乱较少波及,因此变化不大。反而现代的中原,因人口迁移,与古代时候反为相差甚远。

    梁文真见交谈还算顺畅,心下稍定。若说自己来自千年后的世界,那是太过骇人听闻,咬定自己来自海外,讲点二十一世纪的事物给他们听听,满足下老人家的猎奇心理,也是不错。梁文真暗自思量,正要开口答话,下首边许凡抢先开口:“梁哥哥有个通话器,可跟千里之外的人讲话,十分神奇!唉,梁哥哥,给我试用一回,跟在东京营生的叔父讲几句闲话。”

    “要这通话器通话,对方必须也有一个,才能互通话音,还需不时充电,没电可用不了。”说时,梁文真掏出手机,递过去给许凡。许凡翻来覆去,实在不知如何使用。“电,什么是电呢?”许良问。“那电,类似于雷电,我们听见响雷时,又看见闪电,乃是因为空气中的电而产生响声和闪光。”

    许凡看过后,又把手机递给了许良,许良近些年走南闯北,自恃见多识广,并不以为意。等看了几下手中的通话器,口里叫道:“奇了,这东西材质非木非铁,却不曾见过。”许太公一边呷了口酒,一边微笑:“正所谓世上奇人奇事所在多有,万不可做井底之蛙。不过说这盒子能和千里之外的人通话,倒是实在难以置信。”

    梁文真见他们脸上都是不信的表情,从许良处拿过手机,开机,拨10086,即是移动的服务号码,通后给了许太公听。“真奇了,里面有一女子讲话呢!”许良许凡都拿去听了,惊讶得张开了口,半天合不拢。梁文真赶忙拿过手机,关了通话又关了机,为的是省一点电,好再次与家人通话。若是能够把自己救回,那是最好,否则在这个落后的时代,举目无亲,以后怎么过下去,想想就让人绝望。

    “我的祖上原是岭南人氏,为了营生才漂泊海外。海外繁华自比不得中原,但也有些中原所未见的事物,你们应未曾见过。”梁文真继续道。“哦,华夏中原,各种物事所在多有,便是唐朝之时,那海外倭人,都要来取经学样。便是今时今日,那西夏人女真人,都要用马匹跟我宋人换铁锅呢。”许良嘴角起了一丝不屑的笑意。“哈哈哈哈,就是,要是不卖给他们铁锅,只怕他们吃生肉哩,好笑!”许凡大笑道。

    “这个我也有所听闻,但我海外乡下,又有所不同。举一个东西,比如汽车,下面安了四个轮子,轮子是胶质做成,还充满了气,不用牛马牵拉,完全仰赖一个叫发动机的机器,即可飞速奔驰,四五百里路程,只需一个小时,哦不,半个时辰即可到达。”梁文真心知宋人生活水平高,以天朝上国子民自居,自豪感强烈,这般自许,并不足奇,因道。

    “哦,这等神奇?”许太公许良听了,不由惊叹。“跑这般快,难道不须吃草喝水?”许太公又问。“叫发动机的机器,燃烧一种油脂,便有动力,带动轮子跑起来。”梁文真解释道。“那如果驾着这叫汽车的,到东京岂不是当天便可跑到?!”许凡惊奇道。

    “汽车并不算快的,如果坐一种叫飞机的,就是可以在天上飞行的机器,去东京算来半个多时辰便到。”既然汽车已够吓人,不如把飞机也说道一番,反正对他们都一般是天方夜谭。梁文真思忖,因道。

    “飞机?可以飞,这般神奇,当真闻所未闻。”许太公听的入迷,捋着胡子,啧啧称奇。“孔明灯虽可以飞,却不可坐人。”许良也是一脸惊奇。“梁哥哥他日也带我去坐坐飞机,见识一下。”许凡少年心性,却是一脸期盼。

    许太公许良许凡三人,都被梁文真所说的,那些仿佛来自仙界的海外奇物震惊,感觉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但眼前这个梁姓小哥,却不似惯说诳语之人,看起来忠厚稳重,颇显诚实。而且,他带来的那个叫通话器的,各人都见识过,确是神奇,并非胡编乱造。

    许太公热情好客,交谈良久,虽所闻神奇,并不曾忘了礼数。提起装酒的银壶,便往梁文真杯子里斟满,不顾梁文真说自己酒量小,不能再饮。许太公回头又叫来春梅,耳语了几句。看起来,此间宋人虽生活在乡村,但深受儒家文化精神熏陶,待人接物十分温文有礼,哪里如现代人那般粗鲁,不讲礼节。梁文真暗自思量,似有所感。

    此时,一个红衣绿裙的丫环,端了一大盘肉过来,摆到桌上。许太公得意地介绍道:“这个乃是大虫肉,前两日与猎人买下,用盐与香料腌过,可保数日之鲜。大虫凶猛,但若要捕猎得到,却十分不易。”

    “大虫?!”梁文真吓了一跳,“大虫却是甚么动物,能吃的么?”梁文真疑惑问。“哈哈哈哈,大虫是山中猛兽,梁哥哥乡下没有?”许凡笑问。“哦,我晓得了,大虫便是老虎,是与不是?”梁文真恍然大悟,想起《水浒》中的武松打虎,便说的是吊睛白额大虫。

    “来来来,尝尝味道,不知梁小哥可曾吃过大虫肉?”许太公招呼道。“呵,这个,这个确实未曾吃过,须尝上一尝。”梁文真莞尔一笑,心下大喜。在现代,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据他所知,华南虎都已频临灭绝,要吃到连想都不敢想。今儿出了意外,来到此间,原来还有这般好处,居然吃到一回老虎肉。

    一尝之下,许太公口中所谓的“鲜”,确实令人不敢恭维,虽则腌制过,但肉质已微干,吃来并不新鲜。“说到这保鲜,我海外乡下倒有一物,名唤冰箱。形如橱柜,终年冰冷。吃不完的食物放置其内,久放不坏。”梁文真憋不住话,噼里啪啦说了出来。许良许凡一时惊讶,颇觉不可思议。许太公感慨:“若真有此冰箱之器,那颠倒四季亦非难事,须知终是热易取,冷难寻哩。”

    酒肉穿肠,桌上盆碟渐渐空荡。许太公又问梁文真:“贵客远来,再添些个菜否?”“酒足饭饱,多谢款待。莫消再做客气。”梁文真客气答道,说罢便作揖欲离桌而去。许太公面露不悦,梁文真自知冒失,赶忙坐稳,却万般尴尬,只得赔笑。

    此时,三五个丫环佣妇,上来收拾了桌面,款款而去。众人谈笑之间,似在等待甚么,唯有梁文真不明所以。不多时,却见两个丫环端了东西上桌,一盘是时令果品,另一盘是切好的西瓜。原来还要饭后再吃点水果,这般习俗与讲究,敢情在宋时便业已流行。

    今夜,许太公听了诸多海外新奇物事,心情舒畅,兴致大起,忍不住命下人铺纸研墨,欲挥毫泼墨一番。许家是一方土豪,因几代人经营有方,家中富足,可惜因几代都以农为业,许太公并不十分通晓文墨,平日里却喜附庸风雅。

    思量已定,许太公提笔呵毫,一通笔走龙蛇,气贯长虹。梁文真上前细看,只见纸上狂魔乱舞,张牙舞爪,恐怕和来自现代,少用毛笔的自己,相差不远。

    许太公放下手中狼毫毛笔,捋着胡子,一脸得意。见大家正在认真端详,不由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朗读起来:“海外来客通海外,海外奇谈实在怪。”

    梁文真从许太公的朗诵里,才终于知晓他写的是甚么。来到这个时代,这个地方,要生存下去,前面有诸多艰难险阻,又或者是否能够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岭南,不受诸般苦楚?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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