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郁闷的段晨真是被羽煞此举惊得无话可说，心中更是郁闷之极，看了下脸庞用得着动这么大气么？

“羽儿！”鬼王忽然一声叱喝，接着道：“妖王对你如此看重，你却何以这般的不稳重，坐下！”

出于好奇，段晨睁开眼睛，功聚双眼，朝此刻的羽煞看去，只见他一脸怒容，眼中以布满血丝，手在不停的哆嗦，看来他是动了真气，若不是如此，也绝不会气到此种地步了。

“他看了夕儿师妹的面纱。”这就像是一声哀嚎，充满了悲戚之意。“鬼叔，发生了如此之事你叫我何以冷静，我要亲手杀了他，不，杀他太便宜他了，我要将他剥皮抽筋，折磨致死。”

“啧啧！”段晨心中发出两声啧叹，这巫教之人真是怪异之至，看下脸庞竟然会如此的怀恨在心，不过眼下也不是与他们辩论的时候，段晨已经无心逗留，转身欲走！

“眼下还不是报私人恩怨的时候，眼下昆仑已经摇摇欲坠，不但我巫教的蛊毒让昆仑乱了方寸，天下间犹如蓬莱这般的道教大门派也觊觎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头已久，此次如此好机会，你们觉得蓬莱会就此罢休吗？”

鬼王这段话使得段晨留了下来，因为这昭示着巫教定然还会说出一些绝对算得上是惊天之秘的事情。

“我施展蛊毒就在昆仑脚下，这样也是别有深意，如此以来，天下各派之间便不会存在所谓的联盟，因为这不关他们的事，除了像金佛这与世无争的大派以外，其他门派别说出手相助，只要不给昆仑雪上加霜便好，幸灾乐祸嘛，那是肯定的！”

蛊王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不过此话说得好像真的属实，如今天下各派无不是各怀鬼胎，门庭之别极重，此时若是与自己门派无关，那其他门派又岂能主动去帮助昆仑，而可悲的是，昆仑自恃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头也绝不会主动去求各派支持，如此一来，受苦受难的不是门派，而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一股苍凉的感觉升腾，段晨心中百般无奈，巫教这是钻了空子，若是真的道佛群起而攻之，那么道佛门派又岂能输给了巫教。

“羽儿，你师傅曾发话，让我们好好的监督你的历练，你可不能辜负了你师傅的一片好心。”

蛊王意味深长的话语像是在教导羽煞，不过段晨心中却有所疑惑，这妖王之名也是天下皆知，但是真正却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本以为还是虚传，但是现在得到了证实，羽煞年纪轻轻法力高强，能在这么短时间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的，定然也不会是庸碌之辈了。

而听鬼王语气，妖王似乎比之他的地位还要高上些许，那么此人的身份就更加的使人难以揣度了。

后面的话都是在教育羽煞，段晨当然没有闲心去听这些，当下不再多说，再次飘飞身子，朝谷外而去。

······

离开了那片森林，段晨骑在烈焰背上，晃晃悠悠的在这条静谧的小径上走着。

段晨还在想一个问题，此次巫教密谋若昆仑置之不理，而天下各派又不主动出手帮忙，照这样说来，那岂不是要让巫教得逞，眼下段晨还能做什么？

“哎！”

段晨叹口气，朝烈焰道：“你说天下间是否就你我在为此事操心呢，天下动荡，门派之间明争暗斗，才让巫教有了可趁之机，若是我们都对此不管不顾，那天下百姓是否真就这么一直受着苦难下去呢？”

“是否就你这小子怨天尤人呢？”

一个声音适时响起，段晨头转了一圈，但是却没有看到这地方有人，更加出奇的是，他竟然没有听出此人的声音的方位

心中更是感到震惊，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所属何人。

“既然前辈有心指点，何不现身说教，这么吓唬晚辈可是不对的哦！”

“臭小子，几年不见完全变样了嘛！”

当听到这个声音，段晨心中不由得一惊，说话之人他心中知晓是为何人，但是为何就连龙岩都可以骗得过去，为何他会一眼将自己认出呢？莫非他也只是心下猜忌，而不是真正的认出自己，这样说来只是为了套自己的话么？

“前辈说笑，我从小便在深山中长大，听前辈此话似乎是认识我不成？”

段晨这也是无奈，虽不想骗任何人，但是却不得不骗所有人。

一道白影掠至段晨眼前不到三丈处停下，落地后，不发一言，便那么怔怔的看着段晨。

当眼神触及到前边之人时，心中不由的一股悲伤的情绪上涌，几年了，他曾今落寞的身影如今还历历在目，然而几年不见的他似乎又老了几岁，岁月是如此催人。

此人就是传他圣心口诀，送他苍穹戒的杨庆达，也是三年前前往寒尘救他的人之一，只是那时段晨昏迷不醒，不知道罢了。

“孩子，累了吗？”杨庆达朝段晨轻声问道。

段晨心中一怔，此刻真想放下所有的包袱，然后跑到杨庆达的身边好好的哭上一场，把心中所有的不快与忧愁都像这个虽只有几天相处时间，但是却算得上是他师傅一般的人好好的倾述一番，但是不可以，因为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如今还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哪怕是在亲近的人都不行。

“前辈或许是认错人了，晚辈的确从未曾见过前辈。”

眼神如炬，就那么望着段晨，良久后杨庆达开口道：“我知道你背负的东西很多，不必不承认你自己的身份，我认得出你，你或许心中疑惑，龙老怪都不能认出你，我又岂能一眼认出你的真实身份，但是你别忘了，你天天都把苍穹戒戴在身上，而我与苍穹戒相处已达好几十年，实话，我认出的不是你，而是苍穹戒，你也不要狡辩说是段晨给你，你刚佩戴，苍穹戒有灵魂，而我与它已经有所心灵感应。”

无奈的低下头，段晨已经知道杨庆达的确是把他认出了，因为杨庆达话中绝对没有半分的迟疑，他说的是那般的笃定与认真。

“晨儿见过师傅！”如今地步，不承认好像已经不行。

“呵呵！”

杨庆达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叹口气道：“孩子，你累了！”

段晨知道杨庆达所说是为何事，他的确累了，这种事情本不应该让一个还算得上是孩子的段晨背负，但是他又不得不背负，这就是命，段晨的命！

一股眼泪顺着段晨滑腻俊美的脸庞流了下来，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孩子，就像是找到了依靠，找到了可以倾述的人，杨庆达是他的亲人，与龙岩一般的亲人。

“当年之事你也有所参与，我是否可以问你一些当年的事情？”

杨庆达脸上神色一暗，道：“其实你不用问我，而是应该问你的师傅龙岩，他才知道的一清二楚，差不多二十年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全部记得了。”

“你在逃避？”段晨擦掉眼泪，朝杨庆达道。

“对！”杨庆达丝毫不否认，接着道：“当年之事太过复杂，我的确不想再提及，若是你一定要问，那我也不会答，孩儿，别逼我！”

这犹似乞求一般的语气，而对方又相当于自己的师傅，段晨听到后哪里又能够忍心，道：“师傅，求您告诉我真像，告诉我事实，若是真如天下间所说，我父亲得到了什么天书，然后又要练什么邪法，那为何你又不肯说起，我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隐情，我累了，的确是累了，我不想在为此事而烦恼，我想得到真像，我想恢复以前的生活，我不想在看到亲人不能相认，看到朋友却还要满嘴谎言。”

傲慢的杨庆达竟然低下了头，良久，缓缓的抬起头，朝段晨道：“孩子，所有的一切问你师傅龙岩吧，你错怪他了，这是我唯一要向你说的。也是唯一可以说的。”

心中悲凉更甚，为何杨庆达不肯给自己说实话，从开始段晨便猜想其中定然会存在隐情，否者龙岩为何不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告知段晨真像，原因只有一个，其中定然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是巫教前任教主之子这是真的吗？”段晨还抱着一分侥幸，一分希望，他真的希望杨庆达摇头，虽然这个事实已经有龙岩及卧须证实过，但是他还是不敢尽信，是不敢！

但是他失望了，因为杨庆达是点头，而且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段晨忽然间冷静下来，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朝杨庆达问道：“我父亲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从看到寒冰那么做之后，段晨明白了一个道理，而且是很重要的道理，那便是人有时真的该死，有时却不该死。

像是考虑了一番，杨庆达认真的看着段晨，语气笃定，郑重其事的朝段晨道：“不管道佛是否有错，你父亲都该死，就拿现在的瘟疫来看，你觉得巫教之人该死还是不该死？”

的确，答案很明显，那是该死，就算是段晨认为，他也是该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