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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二章:殉情

    作品:《神手一脉

    “你可真是一朵奇葩啊…”神兽嘴边冒出浓郁烟气,甚为懊恼,“我问你,你受伤是不是好得比常人快?你是不是力大无穷?身体素质是否强过众人?

    “至关重要的,你体内还有一股神兽的狂性,这股潜力得在你身心遭受重创时才会被激发。到了完全发作时,你将脱胎换骨,迈向另一巅峰。”

    “哎哟!”阿烈嘴呈“O”形,“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回事。我从小受伤一会就好,力气比大人更牛,走路一阵风,站立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他胡乱比划了几下电影里学来的花拳绣腿,赞道:“你老婆的甘露育儿汁有神效啊!建议你创建一个品牌,就叫‘兽巢’。

    “事先,能不能叫它过来,再让俺鉴定品质是否历久不衰,吃它个饱?”

    “你活腻了?”烈阳吼爆睛火眼,恶狠狠地威吓底下小儿!

    阿烈机灵地装傻充愣,干笑龇牙:“呵呵……”

    这厮的无耻程度,神兽也拿他没辙。烈阳吼摇摇头,续道:“你异于常人的体质,不但靠神兽的奶水,与你的血统也不无关系。你要好生锻炼,用心激发潜能。”

    阿烈眉头深锁,寻思:一会儿兽奶?一会儿血统?奶奶的,四神也跟我的身世有关?既然这么复杂,那我的背景绝对顶呱呱!

    急于查明真相,他冲口问:“能不能说明白些?把事情的始末通通告诉我,拜托了!”

    “三分缘说三分话,多则逆,少则亏,不可违。你也不必心急,日后自有机缘使真相大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待你与南神朱雀再会之时,一切自会明了。”

    “不行!”无名烈急躁毛病犯了,追根究底,“今天你必须告诉我!”

    “啰嗦!再吵我就生吞了你!”烈阳吼动怒生炎,火势直逼阿烈。这般狮子搏兔的必胜气场,震慑得他心胆乏力,好比撞猫的老鼠,不吱声了。

    “你回去吧。”烈阳吼要无名烈走。他心有不甘,磨磨叽叽地扭头拜别。

    “等等。”神兽又叫住了他,“还有件事要托付你。”

    阿烈回头:“托付?你都干不成的事,我哪行,还是免了吧。”

    “这件事你包管能行,且是救人的好事,事成之后你或许能发财致富。”

    穷酸久了,无名烈见钱眼开,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老大,啥事只管说,俺正缺钱呢。”

    “木兰省最近流行一种罕见瘟疫,患者有的热天畏寒,有的上吐下泻致死。以前曾有人捡到我的鳞片,治好了类似病症,所以最近经常有百姓成群结队上山要猎捕我。

    “不巧,逢我妻子产期,我担心它受扰,为此造了不少杀孽。现在,我想让你拿些鳞片下山救人,并向百姓说明原因。”

    “可…是。”阿烈吞吞吐吐地说,“那地界婆娘实…在凶恶歹毒,我吃……过她们不少亏,不怎么想…去。”

    “混账东西!亏你身上还流着我的血,太丢人了。”烈阳吼训斥道,“百步蛇、眼镜蛇、响尾蛇、黑曼巴,它们毒不毒?不被咬到就不毒!世事皆可作如是观:有浪,但船没沉,不妨视作无浪;有陷阱,但人未失足,不妨视作坦途。”

    阿烈听着有理,如同吃下定心丸:是啊,生活不会总是一帆风顺,也许面前布满泥泞荆棘、急流冲刷甚至沟壑才是常态——那又怎样?成长路上总有几步,需要勇气!

    “那倒也是。可那么多人,要拿多少鳞片才够?”他问。

    “一枚鳞片磨成粉倒进水井里即可救十万人,我给你十片足够。你可要守规矩啊,别趁机谋利,发灾难财!若有富贵人家要给你钱,但收无妨,不独享就行。”话罢,烈阳吼刮下十余片兽鳞。鳞片落地,它的形迹宛若火光流逝——反身跃入山林,栖身。

    无名烈上去捡起那些鳞片,笑得合不拢嘴。乐天的他,大摇大摆地下山,再闯“女儿国”。他想想,区区几个婆娘,何足挂齿!他立志要当一回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当然,“菩萨”免不了要信众花钱“供养”。

    琉璃湖,约定未成之地。白色的月光似乎不复纯洁,投射一抹哀怨,凿不穿那无处倾述的伤悲。

    消逝双手横抱玉绳遗体,走过先前约会的湖畔,一步,一步,朝向湖心……

    几个小时前,她还是温暖的;几个小时后,她沦落至没脸没皮。那段情不可磨灭,那些话言犹在耳。记得,坐车开往琉璃湖的途中,她是这么形容晚上的心情的:

    去年三月,我读了一本书,东方人张瀚的《松窗梦语》,书中记述了作者一段亲身经历:

    他初任要职时,一次乘轿去拜访好友王廷相。他注意到两个轿夫都穿着新鞋,生怕弄脏了,因而倍加小心,择地而行。这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道路变得泥泞。轿夫一不小心踩入水坑,于是接下来的路,就不复顾惜鞋子蹚进浑水。

    后来王廷相听说此事,感悟哲理,说:“安身立命之道,也是如此,一次失足,就可能让你无所顾忌地为恶啊。”

    张瀚谨记此言,一生清廉。

    玉绳自问:而我呢,算在作恶吗?是否不清不白的过一辈子?是我错了,还是老天糊涂了?大哲学家黑格尔曾说:人性像一张白纸,一经污染便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洁白。我没敢奢望纯洁如初,只盼上苍怜悯,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会加倍珍惜。

    她说:现今,天可怜见,你来了,我不愿也不会再放手。

    消逝加重力度踩破湖面冰层,任冰冷刺骨的湖水淹到自己的颈部,再没过他的头顶。消逝执意不悔:爱吾所爱,与汝同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殉情,无路可走的选择,揉碎肝肠的站点。它非困境中的盲目,而是极致下的痛苦,不是对人生的绝望,而是期待轮回的加速,好再见她一面!

    湖水与消逝的身体交融,呼吸吐纳全是气泡,昏昏默默中,往日言语似鱼儿回游……

    有时我真以为你是我的女儿,消逝。我知道你的性格偏向你母亲,她是位优秀的音乐家,我也喜欢音乐。可你不能只用左眼看世界,把右眼蒙起来,眼睛荒废一段时间不用,就会瞎掉。你热衷于音乐,我接受,学文学,我也同意,可你连最简单的体育运动都不会,问题就大了。

    父亲往日地责骂变得如棉被般温馨,消逝还想再听他训斥,哪怕是打骂。深憾,不能重来……

    锋有六道,分为“禽兽道”、“修罗道”、“金刚道”、“恶鬼道”、“菩萨道”、“狂魔道”。超脱六道方可入“圣道”、“仙道”、“神道”。得此境者百年难遇。神道之外还有“天道”,此阶千年不遇。天外有天,是为“无极”,而此仅为传说,无迹可考,不足为信。

    恩师传授的剑意犹在:

    做人如做钟:钟表店里,一只新组装好的小钟被放在了两只旧钟中间。看着两只旧钟安静地“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走着,小钟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只旧钟对新来的小钟说:“来吧,你也该工作了。可是我有点担心,你走完3200万次以后,恐怕会吃不消。”

    “天哪!3200万次。”小钟一听这个数字,吃惊不已。“要我做这么大的事?办不到,办不到啊。”

    另一只旧钟说:“别听他胡说八道。不用害怕,你只管每秒滴答摆一下就行了,什么都会做到的。”

    “天下哪有这样简单的事情?”小钟将信将疑,“如果这样,我就试试吧。”

    于是,小钟很轻松地每秒钟“滴答”摆一下。斗转星移,一年过去了,它已经摆了3200万次。

    练剑亦如钟摆,初期一日一苦练,后期一夜一冥想,孜孜不倦,发奋图强,成就自然不同凡响。

    恩师剑鬼的教诲,消逝谨记于心,依诀练剑,年年长进,岁岁高升,仿佛前途不可限量。但,心死了,剑也就锈了。

    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开心吗?

    玉绳说过的话,仿佛抓不住的轻烟——消逝心动即止,缺失抱憾!

    转瞬之间,他和一脉等伙伴朝夕相伴、冒险旅行的回忆,宛如昨日重现:从海格市到火车车厢,途径酸梅镇、水果村、自然部落,之后到达阿斯玛平原,亲手刺杀泰虎,随革命军东征,手刃右之介,还该国光明前景,再由索卡尔飞抵哈多利……

    最后到了这里。他兜了一大圈,终归难逃命运魔掌。

    那是夏宾省最美的景点,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一直梦想能有…个人陪我到湖边看星星。你愿意……陪我吗?

    消逝愿意,无奈触动不幸。

    今晚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中间隔了九年。可难以置信的是,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你沉默中的言语。我想告诉你,你不能承受的过去我来体会,你挥之不去的梦魇我来告别……

    往日噩梦尚未诀别,新的灾难已先降临——亡者何辜?生者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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