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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5、Chapter 75

    作品:《狩猎游戏[星际]

    【死人已死】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万籁俱寂,情报部大厦安静得仿佛连根头发丝掉地上都能引发一场警报。接连工作数日没合眼的特工们难免有了倦意, 关河守在监控室门口,双手负后, 身子绷得笔直,可游离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心不在焉。

    早些时候只有部长和皇储两人进去提审,没过多久布兰特却匆匆离开了军部,那么这么长时间了,那里边只有殿下跟那位不招人喜欢的帝国特工,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关河满脑子都是布兰特匆匆离开、连句交代都来不及留下的样子,任凭思维信马由缰地狂飙――苏逝川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故意落网想必是携带着足以确保自己全身而退的等价秘密, 而部长的离开只能说明他被那个秘密说服了。

    就在这时,沉寂已久的走廊响起“嗒”的一声门响。

    刹那间思绪归位,关河定了定神,神色平静如初地看向监视室的大门, 见西法出来即刻恭恭敬敬地弯下腰, 唤了声:“皇储殿下。”然后他抬头,不动声色地朝对方身后飞快扫了一眼。

    苏逝川双手被手铐锁死,垂放在身前,内里的衬衣前襟半敞,沾染的血被汗液滑开,洇开了触目惊心的一大片,隐约可以瞧见狰狞撕裂的伤口, 让人不由自主地去想象遮掩起来的其他位置到底会有多惨。

    他脸上挂着血迹,双眼照例被黑布蒙着,可几乎就是在关河偷瞄的一瞬间,他注意到那个明明失去了视觉的家伙,同时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偏了偏头,甚至还极不明显地勾了勾嘴角。

    “别意外,我只是记得你的声音。”苏逝川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闻言,西法侧头看了看苏逝川,又看了看不远处朝自己行礼的年轻军官,目光在对方肩章处一掠而过,自忖对这个少将是没什么印象,于是随口问了句:“你就是被他查到了?”

    “嗯,”苏逝川大方承认,“能力不错,我要是布兰特肯定会好好重用他。”

    关河当即怔住,不由得微微睁大眼睛。

    西法却不甚意外地扬起嘴角,笑着说:“他嘴里的话你别太当真,向来是假多真少,他明确知道你的心思和弱点,有把假话说得比真话更真的本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之所以选择用语言引起你关注,多半都是因为瞄上你了,你要是信了,到最后十有八|九不仅死无全尸,而且还得爬起来给自己钉棺材。”

    关河:“……”

    苏逝川顿时哭笑不得:“为什么揭穿我?”

    西法斜睨了他一眼,一脸冷漠:“谁让你落个网都不忘了撩拨人家行动队长,还故意当着我的面说,想激我哪儿有那么容易,你以为还是十几年前呢?”

    被揭了个底儿掉的上将大人非常服气,但表面上还是故作淡定地解释道:“假话也是要讲究事实依据的,不然不可能以假乱真,所以客观来说关少将的能力确实不错。”

    西法:“你再夸他信不信我直接撤了他的职?”

    莫名其妙被波及进去的关队长:“???”

    苏逝川笑而不语,没选择的安静下来。

    头一次跟嘴上占到便宜的西法殿下一本满足,心里畅快不已,连带着看关河的眼神都亲切了不少,淡淡道:“这个犯人的情况有些特殊,需要交给老师定夺,但不必再关押受审,具体情况可以询问布兰特,人我就先带走了。”

    这段话乍一听似是而非,但映射出来的信息其实非常多,雷克斯是联盟现任的最高决策者,需要他定夺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刚接触时苏逝川就提过“要找人”,现在看来这人恐怕指的就是雷克斯了。

    还真让他见着了,这人也是不简单。

    关河敢想而不敢多问,待西法说完便欠了欠身,回道:“属下明白,殿下慢走。”

    西法略一颔首,也不再多说,伸手扣住苏逝川的手臂,领着他从一处偏门离开了情报部。

    从这里返回七星殿皇城有上百公里的距离,苏逝川身份敏感,在雷克斯做出决定前行动还是不能太过随意,所以按规定上了来时的那辆押送车,两人暂时分开。布兰特远程指挥,又调度了情报部的几辆专车跟随护送,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一小时后,白银之首正门,车队停下。

    苏逝川被守卫领下押送车,去了眼罩和手铐,继而抬头看向眼前的月白色宫殿,失笑道:“雷克斯让你给我安排住处,你却直接把我带来这里,不太合适吧?”

    作为从帝国分离出去的反叛分支,联盟在各个方面都延续了原有的传统,就连皇城都仿照了双月殿,更是在核心区域建造了一座白银之首,意在比肩洛茵帝国的群星之耀,那么坐上这宫殿正座的人是什么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然而长久以来联盟缺少一位有资格名正言顺坐上皇位的人,直到西法到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西法理所当然地说,“你是联盟重犯,由我亲自看守不是很合理么?”

    苏逝川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联盟的皇储,再重要的犯人也不该劳您大驾吧?”

    西法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挥手遣散随行的特工们,再转而虚搭上苏逝川脊背,边引着他穿过前庭甬道,边说:“我这个联盟皇储单身二十七年了,需要扩充后宫,碰巧你这个帝国皇导师也还单着,咱们这么熟,就不要假装不认识了。”

    苏逝川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不紧不慢地调侃道:“洛茵帝国建国至今四百年,却被叛国王子睡了自己的皇导师,对当世皇帝来说也算是一桩丑闻了。”

    西法闻言哈哈大笑,半晌后笑声止住,他忽然非常认真地低声道:“我不管它是丑闻也好,是别的什么也罢,我一直很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人,从最开始就想。只可惜我在帝国空有三殿下的身份,本质上却什么都决定不了。那时候我对权力没有清晰完整的概念,对皇位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念头,直到我来了这里。”

    两人并肩走上台阶,进了宫殿正门。

    苏逝川侧头看他:“现在呢?”

    “说实话现在也没有,但是我开始了解西塞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了。”西法坦言道,“权势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了,确实会让人迷失,让人下意识去渴望得到更多,更别说是我们这种有机会站到顶峰的皇子了。”

    “你也沾染了权势,难道就不会迷失,不会渴望站到那个顶峰去俯瞰人世?”苏逝川问。

    西法笑得高深莫测,没有急于回答。

    三层走廊,他推开尽头靠窗的那扇门,示意苏逝川进去。苏逝川率先入内,注意到这只是间普通格局的客房,朝向偏僻,几扇落地窗都对着后花园,窗外就是参天古树,采光并不好,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植被遮挡倒是形成了天然屏障,而且相对利于脱身。

    这时,关门声和西法的声音同时响起,他说:“按理说住在这里的应该是联盟皇帝,但你有没有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苏逝川拉上窗帘,回身看他:“人太少了,雷克斯不可能不给你安排佣人,是你没要?”

    “不能不要,只是交代了入夜后别来打扰。”西法说。

    客房里没有开灯,光亮仅来自窗口透入的轻薄月光,苏逝川站在窗帘掩出的阴影下,抬眸凝视着房门前的西法,沉默片刻,然后一阵见血地指出来:“你依然不信任他?”

    “不敢信。”西法低头点了根烟,幽红的火苗在黑暗中徐徐一晃,“所以我不会迷失,不会渴望,因为我清楚知道我并没有真正握住联盟的权势,这不过是雷克斯施加给我的特权。那些对我毕恭毕敬的人,他们服从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统帅。”

    “这么多年了,我理解你当初的选择,但我也相信你不可能没有意识到,把我送来联盟的下场只有一个――让我不得不沦为雷克斯的傀儡。”话说至此,他无声一哂,再开口时声音不觉漫上一丝显而易见的嘲意,“当然,雷克斯不会把这种事摆在明面上,而且恰恰相反,他给了我绝对的尊敬,甚至即便早就修建了这座白银之首,他本人也从没在这里面住过一天。”

    苏逝川道:“他很严谨,背叛帝国到现在十六年了,他依然选择扮演对大皇子忠心耿耿的人臣,将野心收敛得滴水不漏,绝不落人话柄,冲这点说实话我很佩服他。”

    “对。”西法缓慢点头,“曾经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是不是雷克斯并没有利用我攻下帝国再取而代之的打算,因为他对我确实很好,授课方面更是无可挑剔。”

    这番话明显说得话里有话,苏逝川难得茫然,静了几秒,犹疑着开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件事有些复杂,不过归根究底还是多亏了你的安排。”西法说。

    苏逝川眉心浅蹙,没有说话,西法又道:“当年雷克斯带领部下背叛帝国,侵占远星系十八颗小行星建立初始根据地,就算他本人才能出众,部下各个出类拔萃,但你不觉得作为入侵者他们站稳脚跟的过程太顺利了么?”

    “确实,”苏逝川说,“可是这边的情况没人了解,雷克斯背叛之初帝国的情报网根本没延伸过来,那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相关资料记载――”

    “逝川,你了解天狼星的前身么?”西法忽然打断他。

    苏逝川猛然愣住,有关整座星系的资料他都有大体印象。

    天狼星虽然地处偏远,但各方面的发展却非常超前,根据史料记载,它是洛茵帝国在建国百余年后因扩展领土而占领的一颗新星。换句话说,在早期这里及其周边其实还不属于洛茵星系,而是后来划定进来的。

    然而这些人尽皆知,必然不是西法所提问题的答案。

    见他迟迟没有回答,西法倏而笑了,他随手打开一盏不晃眼的壁灯,然后从柜子里取出医疗箱搁在矮桌上,边一样一样取出包扎用的物品,边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这里是我母亲的故乡。”

    闻言,苏逝川恍然大悟,一直以来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就这么被猝不及防地串联在了一起,他忽然觉得雷克斯叛国的原因或许并没有众所周知的那么简单。

    做好准备,西法回头看来,道:“先来处理伤口。”

    苏逝川脱了外套和衬衣,赤|裸着上身,走过去在扶手椅处落座:“我倒是听星陨说了,安娜王妃还活着,再结合你提到的这点,雷克斯应该是得到了王妃的支持,由此才能快速建立根基,但是我有一点没想明白。”

    西法用酒精润湿一整张纱布,弯腰一点一点擦拭起伤口附近凝结的血痂:“你说。”

    灼烧一般的痛感撩拨着敏感的神经末梢,苏逝川觉得胸前一片火辣辣的疼,可越疼他越感到思路反倒变得清晰起来:“王妃和雷克斯为什么会有联系?你母亲的情况我不清楚,但雷克斯的资料军部是有详细记录的,这些年我看了不下上百次,他出身普通,跟星系内那些附属洛茵帝国的行星皇室没有半点关系,怎么可能说服王妃假死跟他一起叛国?”

    “你说到重点了。”西法抬眸看了他一眼,“母亲没有理由,即便是在帝国的时候,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交集。”

    苏逝川不明所以,满目不解地看着他。

    西法:“因为十六年前她确实死了,到现在为止她都是个彻彻底底的死人。当年雷克斯不过是带走了她的尸体,然后让尸体‘复活’,借合作之名来到了天狼星,获得了最初的支持,这就是他建立根基的方式。而后数年,以天狼星为中心,联盟开始向周边行星扩张,对于附属关系的行星通过挑拨和利诱来达成合作,帝国属地才会采用武力占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野心家。”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苏逝川说。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拼凑出来的真相。”西法道。

    苏逝川感觉不可思议,在他脑中,西法所述和佩莉留下的遗言交替响起――“她确实死了”“当心已死之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的方向错了?

    假如西法的推测是真的,那么雷克斯布局的关键应该是西法的母亲,也就是安娜王妃,没有这个筹码,联盟很难快速发展。

    可是――!

    苏逝川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可能做到让死人复活?”

    “其实我一点差别都没有注意到,”涂好消炎药,西法取了块干净纱布覆盖住伤口,然后用绷带仔细缠紧苏逝川的身体加以固定,“但是在几次见面以后,那只假‘乌鸦’突然找到我,告诉我那个女人只是一具有思想的尸体,让我当心。”

    “他告诉你的,”心念电转,苏逝川瞬间抓住了问题要点,“难道说雷克斯把她……”

    “你猜对了,”西法皮笑肉不笑地说,“雷克斯让人对她的尸体进行了改造,留下了以假乱真的皮囊,内部嵌合智能系统――”粘合住绷带,他站直身子,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逝川的眼睛,“所以她只是一个材质特殊的智能体。”

    苏逝川霍然大惊!

    “不过我对你真正的怀疑也是从这里开始的。”西法笑得眼睛弯起来,伸手十分大胆地刮了刮他的鼻梁,戏谑道,“我都没能察觉出母亲的异样,那只‘乌鸦’却可以,我能不想想这里面的原因么?”

    “智能体高度模拟还原,能骗得了人,却骗不了同类。”苏逝川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当初让十七跟你过来还真是跟对了,不然我会非常麻烦。”

    西法问:“你怕什么?”

    苏逝川说:“怕你对雷克斯这位导师感情太深,更怕有一天我不得不对你的生母动手,到那时恐怕你就不会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西法听出深意,蓦地怔住:“所以你是来……”

    苏逝川平平“嗯”了一声:“经我手的安排部署都是真的,但不是为了现在的帝国,而是为了你。”

    ……

    同一时间,洛茵帝国驻军空间站。

    被列为最高机密的通讯频道传来消息,监控人员第一时间通知了驻守在此的第二骑士。

    那是多张照片组成的图像资料,可以看出拍摄角度非常隐晦,画面四角难免出现遮挡物,但被捕捉的目标却极其清晰,其中不乏细节特写,以供查阅人清楚看见目标身上的伤口等细节。

    末了,发来消息的人还补了句文字消息,他说:【皇导师暂时安全,转移去向未知,会抓紧跟踪调查。】

    在调取查阅的整个过程中,封尘面色阴鸷,气场格外冷冽,现场陪同的一众下属各个噤若寒蝉,多一个字都不敢提。

    在这个简短的汇报结束后,封尘一言不发,拿起存储有机密资料的光脑转身离开主控室。于是,原本睡得正香的阿宁首先被光脑拍醒,然后被不容分说地暴打一顿,最后鼻青脸肿地抱着光脑,边看苏逝川照片边听封尘数落。

    封上将把前两天刚听见那个“主动落网”时骂过的内容又原封不动地骂了一遍,等气消了才点了根烟,沉默吸完,然后才道:“他这算是进去了,下一步呢?”

    阿宁鼓着肿了的腮帮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里面情况未知,苏教说进去以后得花时间了解情况,让我等通知。”

    封尘一挑眉:“你就在这儿等?”

    “不然去哪儿?我这次的身份是走私商人,不可能长期在天狼星逗留嘛。”阿宁转转眼珠,安慰道,“您别担心,用这种方式混进联盟受点刑是正常的,苏教能自己走,说明――”

    话没说完,阿宁被杀气煞了一下,顿时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当即不敢再逼逼。

    两人的了解程度不同,阿宁只注意到伤得不算重,封尘却注意到了那伤口是被什么刑具造成的。

    审苏逝川的人是西法?特兰泽,这是他脑内产生的第一判断。

    第二个便是,他在把那天在一号监狱受过的刑还给他。

    十年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封尘不是个轻信感情的人,他的理智决定了他必须把最坏的结果考虑进去。

    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你下次走货是什么时候?”

    阿宁回答:“半个月以后,跟苏教约好了见面地点,他会给出第一批情报。”

    “那好,”封尘按灭烟蒂,“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to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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