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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生情,手心痣(三)

    作品:《武林名剑录

    “狗哥,快点下楼。”楼下传来老沈的喊声。

    “来了。”

    我和老沈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朋友,小学同班,初中同班,家离得又近,自然每天一同上下学。

    “今天开学你就迟到。”老沈在路上疾步快行却不忘抱怨。

    “睡过了嘛。”我敷衍道。

    我们都不知道,从这一天开始,从我们踏入初中校园时开始,我们的人生,真真正正的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起得晚,却并未迟到,至少学校的院子里还有不少新生报到。

    “哪个班的啊?”老沈挤进人群对着挂在墙上的纸上自言自语道。

    “二班,你呢?”

    “我也是。”我有些难以置信,新生年部八个班级,四百多个学生,若算上全区新生两千四百多人,我们两个人能再分到一班实在是缘分。

    “孽缘啊。”老沈打趣道。

    未等我还嘴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两个女孩的惊叫声。

    “太好了,我们一班。”两个女孩在我们不远处握着双手跳跃。

    阳光,正好。

    青春,正好。

    “走吧,孽缘。”老沈打趣道。

    有时候我实在不懂他的幽默。

    我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两位女孩,她们仍在感谢缘分把她们分在一起。

    神经病。我暗道。

    哪来的什么缘分,我才不信呢。

    在教室里坐了许久,老师才姗姗来迟。

    而比老师来的更晚的,是那两个女孩,或许她们为了庆祝忘记了进教室的时间。

    毕竟是开学第一天,老师并没有计较,但迟到的人在大家心中总会比别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分过座位,我就坐在其中一位女孩的身后。

    “新同学,你好。”那女孩转身笑道。

    她长得很干净,白白的脸蛋,整齐的校服,是那种一看见就知道是乖乖宝的女孩。

    “你好。”不过我向来不擅长于女孩交往。

    “我叫杨......”

    我是怎么了?脑子怎么突然一片空白?恍惚间脑子中竟尽是潺潺的流水声。

    她叫什么?杨?杨什么?

    流水声,不!不是流水的声音。

    是湖水。

    平静的湖水,猛地变得汹涌起来,那是因为神的震怒。

    神?有神吗?

    原来只是我神游。

    转眼已是三年,青春流逝,向来不等闲人。

    我们快要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中考。

    但我却爱上了足球。

    什么语数外,全都见鬼去。

    论及政史地,更无甚可谈。

    男生的汗水,永远是最吸引女生的几件事情。

    体育课后,女生们自发的给男生买水。

    “后桌。”她把手中的水递到我勉强。

    “谢啦。”三年的时间,我们早就是朋友,没有任何异样情感的朋友,普普通通的朋友。

    我接过他手中的水,转眼却看到她的手心。

    她的手心,在右手手心靠近大拇指处有一颗不大但却十分明显的黑痣。

    在她纤纤玉手之上,犹如白纸上的一点墨汁;雪地上的一串脚印;碧海蓝天上的一点明光。

    痣本不美,却成了这玉手的点睛之笔。

    我第一次抓起了她的手。

    “干嘛?”她受惊猛地抽回右手。

    “你手心上有颗痣啊。”我试探着说道。

    我为什么要在乎那颗痣?我不知道。

    “烦人。”她似乎并不喜欢那颗痣。

    甩甩手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思绪竟久久不能平静。。

    后来,我们上了高中。

    不爱学习的人总是会受到报复,我没有考上好学校,只能去了市里的私立学校。

    我最好的朋友老沈则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市重点。

    我们终于要分开了。

    我不愿,极其不愿,她已是我的女朋友,那个右手上有颗痣的女孩。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它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

    它可以让我和朋友在同一所学校,相处十二年之久,也可以让两个本应天各一方的人在生命的轴线上产生一个交点,最终却渐行渐远。

    终于,距离成为我们间的阻碍。

    我们分手吧。

    现实,总是这样残酷。

    在没有了物质,精神,时间上的陪伴后,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曾经的海誓山盟,终于成为了曾经。

    时光匆匆,转眼竟又是三年。

    我十八岁。

    成人礼上,她也来了。

    她更干净,也更美了。

    再见她时心中竟豁然如开了一扇门,直到再见她时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她,比曾经我所付出所有的爱加在一起还要爱,但我却已没有勇气再说爱她。

    喝得烂醉,回到家中。

    只有一种情感,并非成人后的喜悦,也并非为成人后即将到来的压力而忧愁。

    后悔。

    只有后悔。

    当初明明紧握的双手是如何放开?我已不记得,或者说我不想记得。

    更准确的是,我怕记起。

    怕记起细雨之下的诺言,怕记起星光下的拥吻,更怕记起她的名字。

    我不愿记起,不敢记起。

    但我却终究忘不掉。

    “你用九个月的时间证明其实永远也很短。”心,刺痛。

    印象中这已是她最后一次对我说话。

    转眼,我竟看向自己的右手。

    呵,我为何要看我的右手?可笑。

    确实可笑。

    手心痣的传说由来已久,若两个相爱的人前世有情,在手心烙下印记。今生有缘便会各自拥有手心痣,待他日相见时凭此来作证。

    一转头看向左手。

    在左手手心靠近大拇指处有一颗不大但却十分明显的黑痣。

    顿时酒醒。

    我何时有了这手心痣?

    那位置,怎与她的一样?

    神游回到三年前的夏天。

    我们还在一起,刚刚在一起。

    她躺在我的怀中。

    我看她,竟怎么也看不够。

    “我跟你说,我听长辈说手心上有痣的人都是前世与人有过约定的,你可要小心不要让别人把我抢走了。”她说。

    言犹在耳,伊人已去。

    三年后的今天,纵我们或再不能相见,夜空之下,也时刻记得我们正仰望同一轮明月。

    我不爱喝酒,今日却又喝得烂醉,我很少醉酒,甚至很少喝酒,只是记得,我每次醉酒都是为你。

    我不信缘分,但若缘分能将你我渐行渐远的生命线再度相交,我愿意信它。

    不论我是湖妖还是湖灵,或是今世为人。

    你呢?

    我的小公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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