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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番八 六叔

    作品:《龙脊梁

    二零零五年六月二十四日,中国,金陵

    “秦蓁,你这个废物,又给我把生意搞砸了,要你在公司待着还有什么用?”老板正怒气冲冲地呵斥着。

    一旁站着的手足无措的人,正是我。

    修长的身影拖在落地窗旁,细细长长的双凤眼微眯着,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里此刻全是惭愧之色,光洁白皙的脸庞带着些许歉意,额前一撮慵懒的刘海似有似无的遮盖住纤长的睫毛。

    “你说你在大学修个历史,毕了业都没有人要你,要不是看在张春军的面子上我早就赶你走了!昨晚上你可好,陪客户喝酒你自己居然先喝吐了,还呕了客户一身,你让我怎么谈生意,啊——?”老板指着我的鼻子气急败坏的斥道。

    看着鼻前那根肥硕的手指,虽然微微皱了下眉头,但仍是带着近乎请求的语气道:“老板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我以后......”

    “够了,你不用多说了,没有以后了,现在就结账走人吧!”老板阴沉着脸说完,背过身去,“小王,带他去财务室拿钱滚蛋!”

    ......

    八月

    “喔喔喔——”

    窗外传来阵阵啼声,乡村迎来一个新的早晨。

    穿堂里一张细窄的的椅榻上,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睡得正香,鸡啼聒噪了好梦。

    这丫头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把被子胡乱的往头上一蒙,呼吸间又进入了睡梦乡。两只玉足确是从被脚下伸了出来,粉色的裤脚直褪到了膝盖上,露出葱肚般白生生的小腿,脚指甲上数点红艳艳的丹蔻,娇艳欲滴。

    朦朦胧胧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丫头若有若无的鼻息声中,细碎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摸过来,特意放缓了脚步,嘴角偷偷勾起一抹坏笑,随后又蹑手蹑脚进来,屋外又恢复了寂静。

    来到椅榻前,我轻轻呼出一口气,便是施展出河东狮吼:“小婳——起,床,啦!!!”

    院子里的狗嗷嗷的跟着叫起来。

    我喊完又用手在丫头身上推了两记,但貌似......没什么反应呐。

    “嗯哼——,再让我睡一会儿嘛妈,刚头遍鸡叫,时间还早得很呢......”

    半梦半醒之间,丫头的身子扭了两下,含糊不清的哼哼着,突然猛地一惊,丫头抱着被子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嗔叫道:“啊啊啊——秦蓁哥哥,你来了哦....哎呀,你快出去,人家还没起床呢!”

    丫头虽是在乡下长大,但说话时呢哝转折间带着说不出的甜糯清新。

    一不小心就瞥见了那条白生生的小腿,再一看叶小婳绯红的脸色,我一拍脑袋赶紧跑出去了。真是糊涂了诶,这已经不是小时候一起光腚和泥巴的邻家小女孩了,几年不见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我一面深恶痛绝的拍着头,一面脑袋里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小白腿....嗯,呃,我应该不是个妹控吧?

    “要死啦,要死啦!被秦蓁哥哥看到我这么邋遢的样子,以后怎么见人嘛......”

    叶小婳一面嘤嘤嘤的故作抽泣状一面顶着凌乱的发丝洗漱,一想到刚才秦蓁哥哥看到自己睡觉的模样,便没由来的一阵羞涩气短,就好像......丫的什么都被我看到了是嘛?(冤枉啊)

    我等在院子里逗狗玩,身后房间里一阵猛烈摇晃,鸡飞狗跳像是要散架一般。

    许久,院子里的狗都被我哄睡着的时候,门上咔的一声轻响,打扮完毕的叶小婳闪烁着灵动的大眼睛走出来,略显稚气的脸上满是害羞之色,“秦......秦蓁哥哥,你回来啦——”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别给我装大家闺秀,想给我吓出心脏病来啊。”

    叶小婳明亮的大眼睛里顿时满是幽怨,轻哼一声,“秦蓁哥哥你都好几年没回来过啦,不知道人家有多想和你一起玩的嘛。”

    声音有点绵绵的靠近,叶小婳舔舔舌尖施施然走来,迷人的睫毛忽闪着,我......

    “哎哟,疼疼疼——啊!”

    耳朵顿时被一只秀气的小手揪住,呈现出来螺旋状的美感,顿时我眼角就挤出两滴眼泪来。

    “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嘛...。。.成,我以后年年回来看你。”

    叶小婳这才放开手,哼了一声,粉色的嘴唇撅起来,小巧的鼻尖轻皱一下道,“那好哦,下不为例的,不然下一次杀到你家去。”

    “好好好,随你咯。”

    我拽了拽耳朵,有点烫,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皮了。

    “你怎么有空来我家了哦,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呢。”

    我们两人坐在院子里,叶小婳揪着衣角小心的问了一句。

    这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懂啥嘛,哥倒是想有人来,可也没见有一个肯跟我的哩。

    “咳......没什么,就是公司里派我来乡下出趟差,顺便过来看看你。”

    “哦,是这样啊,那以后你要多出几次差才好哇。”

    叶小婳轻轻抿着嘴唇,身材发育出众,一身澎湃的青春气息。

    我再次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刚才扯犊子的尴尬,道,“那个,我尽力吧还是。毕竟回来一次也不容易,我带你出去玩玩吧,反正马上又要走了。”

    随后,我带着叶小婳从她家出发,一辆三驱制动,车厢宽敞,车速稳定,全车顶天窗的——电动三轮车晃悠悠的行驶着,,一路到了镇上。逛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把她送回家,我才死回自己家在乡下的老屋去,办真正的事。

    我们家并非祖居于此,来到金陵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老爹只告诉我自家祖籍是山东的,当年因为山东大旱再加上祖辈爷爷生性耿直惹了仇家,所以才举家逃到金陵避难。

    但当我问到为什么不再回山东老家看看时,老爹一个劲的摇头。说是在韩城呆习惯了,老家也没什么亲戚了,还嘱咐我以后不要再提,尤其是在几位叔伯面前。当我追问原因时老爹却说什么都不肯再告诉我了。

    六叔张春军是除了父母外最和我亲的人,听说他初中都还没念完就跑到社会上混,家里人因此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六叔。

    六叔后来做起了古玩生意,有几次居然卖出了大价钱,从那之后算是咸鱼翻身,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宅子。但老爹还是说六叔不务正业,还叫我以后离六叔远一点,莫名其妙的说除非我想做一个像六叔一样的不肖子。也没敢气老爹,我就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以后远离六叔。

    当然,表面上看去是这么做的。

    我小时候虽然不懂,但渐渐的还是从六叔日常生活的鞭毛麟角中得知,六叔其实是倒斗的!

    被炒鱿鱼后,我就彻底放弃找工作了,跟着六叔一块去倒腾古玩,但是六叔一直没让我接触倒斗的事情,只是让我干一些柜面工作。

    这次六叔让我回老家取一样东西,战国竹简。很早之前六叔在我家看到过,心里面就一直惦记着,搬家之后便丢在老屋不知所踪,六叔想让我带回去。

    我在老屋里蒙着头翻箱倒柜找了半天,被盖的灰头土脸,终于是找到了这卷竹简,马上就跟六叔打了电话过去。

    八月二十四日

    “叮咚——”一声门铃响起。

    “来了——!臭小子可把你给等来了!”屋里的六叔匆匆起身打开了门。

    六叔特意神秘兮兮的往门外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这才一把将我拽进屋,整的跟偷情似的......坐在沙发上后,六叔眼神火热的盯着我,像是守着国宝一样,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哎呦六叔,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这么盼着我来?”我故作平静地调侃六叔。

    屋里的沙发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舒适,六叔的那幅戴着妖媚面具、眼睛水灵灵、身材修长婀娜、容貌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唐朝女仕图还在挂着。

    “臭小子还跟我耍贫嘴,快把东西拿出来让你六叔把把。”

    见六叔一脸心急如焚的神情,我心里暗笑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六叔这副毛躁的样子。

    我不紧不慢的掏出竹简来,道:“给,就是这个咯。”

    六叔一把就拿了过去,翻过来覆过去瞅了好几遍,眼睛都直了,嘴里还一边嘟哝着,“嗯......没错,是战国的东西,作假不了。”

    不过六叔看了没多久就把竹简又丢给了我,“秦蓁啊,你六叔不懂古文字,快给六叔念念这上面都讲的什么啊?”

    “咳咳......这个嘛,我其实认识的也不多,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文字了....”我故作为难的表情,还没等唠叨完,

    “六叔晚上带你去金洲下馆子!”六叔十分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六叔啊,多的我也不知道,先给你讲讲我认得的。你看这最后一句啊”,说着我用手指向上面一句话,

    “威王后大修国上下,起忌,将军忌子,孙膑等......聚天下奇士修沂山一陵,敛天下至宝葬于墓中,望一旦齐遭颠危可在强....就是看到这句话我才要给你打电话的。”

    “然后呢?怎么回事?”六叔急忙问道。

    “后面没有了,这里只有一部分,可能只是个残本罢了。”我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我是问你念的这一段什么意思?”

    我拿起六叔给自己倒的茶轻呷了一口,理了理思路,道:“六叔啊,以我对这几句话的理解,这竹简完整的话应该就是记载了关于战国时期齐国尤其是齐威王那时候的事情,齐威王您应该知道吧,那可是齐国最著名的一位王上。”

    “嗯,这个齐威王我知道,你继续讲。”

    “齐威王上位以后大举改革齐国上下,任用了邹忌、田忌、孙膑等一位位人才,令齐国成为那时期最强大的霸主。我估计,齐威王应该是明白这种强大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所以就想趁着齐国还强大的时候搜刮天下的财宝,以图东山再起。而且这上面记载的沂山应该就是现在山东的那个沂山了。所以我才来问问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墓,或者说是写着玩的野史。”

    讲到这里我才看向六叔,示意他已经结束了。

    “这里面应该是个墓,还是个大墓!齐威王是个很出名的人物,我曾经专门补习过很多墓葬的资料,但的确没听说过有谁找到过齐威王的墓。而且就算这是野史,恐怕也绝非空穴来风。”六叔条理清晰的分析着。

    听完我一想也是这么个事,赞成的点点头,然后,想了一声。

    “六叔,你心里面琢磨啥我可是门儿清呢,就问你,这次带不带我?”

    “不带。”六叔想也没想的道。

    “六叔,你咋能这么绝情哩,真逼我放大招咯?”

    “不行就是不行,你年纪还小,锻炼几年再说。”六叔摆摆手,摆了个葛优瘫的造型。

    “那好咯,这竹简可是我家的,我要拿走了,我爸还挺喜欢这些老玩意儿的,行不行呐六叔?”我一脸邪笑的看了看六叔。

    六叔顿时额头上布满黑线,满脸遇人不淑的幽怨,俩人大眼瞪小眼了有半天,

    “你个小赤佬,蒜你狠......你要去,那就去吧。”

    晚上,六叔带着我去了金州大酒店,那是金陵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高级酒店。这馆子下的规格可真高哩,我不禁咂舌。

    华贵的水晶吊灯下,红色的地毯掺杂着金线,便是勾勒出一幅精美的图案,能出入这座酒店的人都来头不小。

    在包间里还站着几位,有两个人我认得,是阿龙和大成,两个人既是六叔的手下也是兄弟,都是三十岁不到,不过比起六叔四十多岁的大叔来则是小得多了。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六叔既然能认比他小那么多的两个人当兄弟,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还有一个年轻人外加一个女孩,不过我并不认识,男的身材中硕高挑,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的正看着我,T恤里面结结实实的满是肌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年轻人旁边的女孩看着比他小,可能是他妹妹吧,身上一袭到小腿处的米色连衣裙,宽大的荷叶袖显得颇为放松。黑色的秀发披散,半掩着雪白的脖颈,俏脸粉嫩红里透白,黛眉弯弯眸蕴灵气,愈发显得青春蓬勃有活力。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在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喉咙发紧。

    见我也在看她,女孩就冲着我笑了笑,露出好看的小酒窝来,亮晶晶的小虎牙看起来俏皮而慧黠。

    “对了,秦蓁啊,这位是秦昭秦兄弟,他旁边的那位姑娘叫秦小曼,是秦兄弟的妹妹。”六叔为我介绍了那两人,还真是兄妹啊。

    “秦昭兄弟,小曼啊,这个是我侄子,秦蓁,以后你们互相关照。”

    我们几人互相点了点头,便坐在了座位上,六叔没说别的话,但我已然心知肚明了,估计就是倒斗之前吃的搭伙饭。看来六叔对这件事情势在必得了,不过他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哩,这么快就联络好了人。

    阿龙和大成就不说了,那个叫秦昭的到底什么来头能值得六叔也跟他称兄道弟的,还有那个叫秦小曼的丫头,整个一傻白甜的娇姑娘,难道也跟着去倒斗?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儿,一桌子人胡吃海塞起来,喝了点酒之后几个人都熟络起来,互相勾肩搭背的七扯八拉,也算是加深了一下交情。秦小曼没有喝酒就坐在旁边一面睁着美目斜睨我们划拳,一面又自顾自的在那里优雅的消灭食物。最后几个人醉醺醺的睡在了六叔预定好的房间里。

    ......

    翌日,六叔早早地把我给叫起来,去见一个人。

    见面的地方在韩城贴近城郊的一处角院里,名叫黄昏别馆,也不知起名字的人脑袋里是怎么琢磨的。据六叔讲这角院的主人来头大得很,十分嗜好斗鸡这一门传统的赌博活动,所以就在这角院里养了不少的鸡,类似于古罗巴的斗牛士。他还高价雇佣斗鸡师傅来训练斗鸡,久而久之就吸引来了不少志同道合的‘鸡友’。

    别馆老板认为斗鸡不光是一种娱乐,更是勇气与侠义的象征,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是飙狂至极的,但是他只认‘当年重竟气,先占斗鸡场’的理儿。

    斗鸡由来已久,都是用以善打善斗而著称的打鸡、咬鸡或军鸡,两雄相遇或为争食,或为夺偶互相打斗,可置生死于度外,战斗至最后一口气。有诗云:“裂血失鸣声,啄殷甚饥馁;对起何急惊,随旋诚巧怠。”

    因为经常杀得满地是血,斗鸡也就更加刺激。据说老板重金请来的训鸡师贾亮乃是唐代斗鸡大家贾昌的后人,颇有些训鸡的门道。

    每到了斗鸡的时候,贾亮都会头戴雕翠金华冠,身穿锦绣襦丝裤,手执铎拂,这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训鸡术。他引导群鸡气宇轩昂的走到场地中央。在他的指挥下,群鸡进退有度、顾盼生辉,犹如战场上的将军,勇往直前,不叨得对手鸡血长流决不罢休。战斗结束之后,贾亮会命令手下群鸡按胜负关系列队,接受完众赌客的检阅,然后再整齐划一的回到鸡舍中去。

    这里面政界、商界人士都有来往,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很稀罕这种以往从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活动。当然斗鸡只是表面文章罢了,里面可能还夹带着赌博一类的性质,对此政府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六叔之所以带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和一个人谈一笔买卖,和那卷竹简有关联。在这里不会存在黑吃黑的情况,即便最后谈崩,也没人敢在这里翻脸,因为老板的背景深不可测。

    我听了以后有些惴惴不安的嘟哝了一句,“怎么觉着跟特务头子接头一样......”

    六叔转过头来往我额头上敲了一记,低声说道:“你以为能来这里的人底子都是白的吗?记住,少说话,多做事,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

    我跟六叔来到了提前预定好了的大包厢,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周围转了转。别馆的装修还是比较一流的,有些复古式的装潢,隔音效果还挺不错,但隐约还是能听到斗鸡时看客们传出来大喊大叫的声音。

    六叔要等的人还未到,我们便到楼下去看斗鸡的热闹去。进去时还得给小厮一点钱作为赌注,总不能白看人家的斗**。

    据小厮介绍,他们黄昏别馆最厉害的斗鸡就是鸡王‘杀青’了,再其次就是名叫‘刑天’的一只斗鸡。这两只斗鸡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活冤家,见面就怼,不杀个你死我活根本不分开,所以老板吩咐过无论哪两只斗鸡斗都不能把它倆安排到一块去。

    走进斗鸡的会场,一排排的鸡笼摆放在斗鸡场四周,恰好又是看客们触碰不到却也能看的很清晰的地方。有两只鸡笼明显要比其它斗鸡的个头大得多,里面两只斗鸡一直在互相瞪着对方,剑拔弩张的感觉。

    最前面那只身形魁梧的应该就是斗鸡王‘杀青’了。因为顶属这只斗鸡彩羽高冠、气宇轩昂,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鸡冠子又大又红,鸡头略略一动,硕大的肉冠就跟着乱颤,像是一团三昧真火在徐徐晃动,显然与其它斗鸡不能沦为一谈。

    与杀青紧挨着的斗鸡笼里面应该就是‘刑天’了,但气势上明显是差了一截的,刑天似是知道这些似的,一直努力的在昂起鸡头,直冲天日,很不喜欢被比下去似的。不看杀青的话,单看刑天也是一副不怒自威、杀气凛凛的鸡王模样。不过刑天也只能抱怨上天为何‘既生瑜,又生亮了’。

    其他的斗鸡虽然风头盖不过杀青与刑天,但也都是一副副精神旺盛的样子,鸡喙和爪子尖锐锋利,身上披银戴甲铁钩利针,在日头下浑身的羽毛都在泛着光,身材更是不知比寻常肉鸡大了多少倍,也不知贾亮是喂了什么饲料才养得这么肥这么壮。

    赶巧的是,我们一来,就轮到刑天出战了,两只斗鸡恋恋不舍的互瞪一眼,刑天这才上了场。

    “啄它!啄它呀!”不时有人拍手叫好。

    刑天脖子里的羽毛炸了起来,整个脑袋像是膨胀了两倍,恐吓着那只外地来挑战的斗鸡。脖子猛一前突,直击对面那只外地鸡的天灵盖,刑天的嘴巴上带着张开的利针,这些细长的针极容易刺入对方的眼睛,每次啄出都针对对方的要害之处。对面那只浑身通红的外地鸡,面上带着铁甲,从下巴处极为狡猾的翻出一挂倒钩来,有手的中指那般长,弯曲勾上。在刑天啄过来的瞬间,立即飞起用这根倒钩去袭击刑天的脖子。

    刑天啄到对手的脑门上,火星乍起,引得众人一片叫好声。同时,外地鸡一下钩中了刑天的脖子,再往前一点便可以刺进肉去。周围的人张大了嘴巴,就在以为刑天难逃一死之际,刑天猛地后跳,立即连带着外地鸡一阵踉跄扯倒在地,刑天一下子就啄进去了对手的眼睛,一连数下,外地鸡瞎了眼连同鸡血都飙上了半空,四周的赌客们立即兴奋了起来。坑里,外地鸡靠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垂死挣扎。刑天痛打落水狗,外地鸡跌跌撞撞的逃窜,躲到角落里去,外地鸡的主人主动认输才算罢。

    所有人开怀大笑的大笑,叹气的叹气。

    伙计进入场内,一把抓起外地鸡的脖子,就往外拖出去丢给了外地鸡的主人。刑天也被送回鸡舍紧急接受救治,新场立即开始,新的斗鸡被带上来。

    看了有一会儿,别馆的旋转门动起来,门口走进来一个胖子,三十岁不到,头发梳得跟小汉奸似的,小眼睛炯炯发光的四下张望,裤子还是有点不合身的那种,看着....鬼鬼祟祟的?

    六叔拽了拽我,示意那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他叫王胜利,也是干倒斗这一行的。他在道上自称是摸金校尉,不过人家都叫他王胖子。据说有一次把自己脖子上一块坠子亮出来给别人看,说那是摸金符......这王胜利也收到了一卷竹简,跟咱们手上那卷差不多,不过上面的字迹因为保存原因,基本模糊不见了,所以想找我们合作。”

    六叔走过去附在王胜利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我们三人便往包厢里去了。在包厢里面絮絮叨叨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明白了王胜利想合作什么。

    原来这竹简是一个古董贩以前去山东旅游的时候从一个乡下人手里收的,当时还收了不少,后来辗转被王胜利收到了手中。古董贩老板问是从哪里来的,那个老农说是自己是从山里面捡的,之后老板再怎么问老农都不肯说了。老板一看也没什么辙,就跟老农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老农要是再捡到什么宝贝一定要及时联系他。

    王胜利也是看出来这竹简有点门道,便买了下来。现在王老大的意思是,六叔这里把竹简里关于墓葬的东西都解出来,如果全部都解出来了更好。而他则带我们去找到那个老农,他想办法问出老农捡到宝贝的地方。

    两头行动,最后找到墓葬的几率更大,财宝他可以亏点,只要我们合作就好。因为他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急需钱周转所以才要摸这座战国墓的。

    六叔冲王胜利笑了笑,道:“你也不用给我叫张爷什么的了,喊我六叔就好了,那这个斗咱们就一块干了,到时候宝物平分,我也不占你便宜。”

    王胜利一拍双手,顿时咧开嘴在那里笑个不停,“行嘞,六叔,那就预祝我们马到成功吧。以后啊,你们叫我胖子就成,我听着习惯点。”

    “好,合作愉快!”

    外面,晌晴的日头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漫天的乌云黑压压沉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一滴、两滴、三滴,开始下雨了,之前街道上整齐的脚步有些慌乱了。

    天色莫名其妙的就变了。

    “哗啦啦——!”

    雨下的更大了,凹凸不平的地面已有雨水积满的小水洼了,溅进水洼的雨水荡起一圈圈小波纹。

    急雨暗暗塞峡中,早晚来自齐王宫。

    ......

    第二天我们就分头去行动了。

    六叔和王胖子他们出去采购东西,说是要把下墓用到的装备都置办最好的,留下阿龙在家里看店。而大成则被我要求开车带着去了市图书馆,因为这里任务最重的就是我了,如果竹简里的东西翻译不好会严重影响六叔他们对计划的安排。

    可是说实话竹简上面的破字儿我还真不认得多少,毕竟太古老了又很多都已经失传了。

    不过图书馆文献资料比较多,我觉得应该有什么书籍可以借鉴下。

    而秦昭和秦小曼则是六叔道上的朋友推荐来的,在金陵也没得地方去,便跟着我和大成来了图书馆。

    到了图书馆以后我让大成先回店里,等到晚上再开车来接我们回去。

    在图书馆里兜了几大圈,终于是找到了几本还算有点价值的书,上面记载了些关于中国古文字的资料。

    我们抱着书坐到了一个监控死角的桌位上,我把包里的竹简摊在桌子上,一股古朴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在纸上写写划划了半天,累的时候抬起头来活动活动筋骨。往四周看去,秦昭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最里头,嘴角还在不停地傻笑着,就跟看了春宫图似的。

    而秦小曼嘛,哎,这丫头在看我么?我脸上有东西?

    我急忙掏出手机来照照左脸又照照右脸,你妹的脸上也没东西啊,难不成......她犯花痴了?

    正胡思乱想着,秦小曼居然起身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秦小曼穿着甜美的粉色运动套装,整齐而光滑的发丝披散到脖颈那里,美丽的双瞳十分有神、灵动,此时嘴角微翘、红唇贝齿,看得我一阵心猿意马......

    不会吧,这里可是公共场合,我们还没认识多久,就算哥再怎么风姿迷人也不要这么主动嘛,虽然说这小脸蛋蛮细腰的还比较符合我的品味吧......我就这么一脸痴痴的盯着秦小曼看。

    结果,秦小曼径直从我身边越过去了,越过去了......她不是在看我嘛???

    似乎是瞥见我傻唧唧的表情,秦小曼顿了下脚步,脸上一阵羞恼,莹白的额头爬满黑线。猝不及防的在我胳膊上狠拧了一下,疼得我一咧嘴,直哼哼起来。

    她丢下一句“死登徒子——!”,然后蹬蹬蹬的去厕所了。

    你大爷的!

    我使劲揉着手上已经掐的淤青的肉,心里面一阵蛋疼。

    秦小曼回来的时候脸上气鼓鼓的,睁大眼睛杀气腾腾的瞪着我,鼓着腮帮子警告我不许再看她。

    秦昭早就注意到了我跟秦小曼的小动作,居然直接背过身去,蔫不溜秋的躲在一旁装傻充愣,卖死开了。

    这家伙太可耻了,纯粹躲着看我笑话是吧,忒坏了!

    一阵冷汗,我只好哭丧着脸继续干活,这一忙活一直忙活到将近傍晚,把竹简上的东西翻译的都差不多了,虽然不是很详细,但理解起来很容易。

    大致就是讲齐威王在位时有一个叫鬼谷先生的,大概就是鬼谷子了,曾经游历到齐国,被齐威王赏识,两人促膝长谈了整整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鬼谷先生临行前将自己的两个学生——邹忌和孙膑,一文一武推荐给了齐威王,告诉他若有缘寻到,则霸业可成。

    后来齐威王还真的寻到了两人,齐王唯才是用,励精图治,终成七国霸主。

    不料在齐威王晚年时有一日梦到齐国覆灭,齐王认为这是老祖宗在提醒他呢,于是一觉醒来后开始大兴土木建造沂山陵,为此他还曾专门派人去请教过鬼谷先生。

    齐威王把齐国的财宝都葬进了坟墓里,企望将来真的等到齐国灭亡的时候,子孙能够籍此东山再起。建成后齐王杀死了所有的工匠,只留下了一份地图,分为地形图和机关图两份,由田氏和邹氏分别保管。

    这时大成已经来接我们了,把图书放回去以后,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秦小曼却一直磨磨唧唧的,跟往常叽叽喳喳的形象完全不符吖,不时走走停停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小曼你是掉东西了?”秦昭关切的问道。

    “啊?哦对啊,是的,刚才的时候我的手环好像甩掉了,我找找看试试还能不能捡回来。”

    秦小曼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应付,抬头看向秦昭,发现他脸色也有点不对劲。不过我也没去问怎么回事,一行人径直上了车回到店里。

    在车上也没见秦小曼戴什么手环,估计是没有找到,而秦昭也一直在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该是在想事情吧。

    到了店里,六叔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地上堆着好多东西。有的东西我见过,像防水矿灯、冷焰火、登山镐还有防毒面具什么的,也有许多没见过的,看来六叔和胖子他们这次买的很齐全。

    “六叔,买这么多好装备,就差搞一门炮直接把墓门给掀开了吧。”我调侃六叔道。

    “臭小子,这炮你六叔是搞不到了,不过这比炮差点的......”说着六叔比划了个枪的手势“还是有的。这还多亏了王胖子人脉广关系多才能搞的定啊。”

    说完他朝地上的两个木箱努了努嘴,这可着实是惊到我了,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真枪呢,不过照葫芦画瓢倒是学的来。嘴里喃喃道:“您老人家可真是个能干的主啊。”

    然后我回过神来,把包里的竹简译本拿出来交给六叔,一帮人围过去,倒是把我给挤了出来。他们一边看我一边讲了起来:

    “这个竹简上记载的东西在当时来讲可以算是最高机密了,就算是野史恐怕也绝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掌管机密的就那么几个人,这些人又都是王公大臣,也根本不会去弄什么野史,所以这竹简除非是......”

    “除非是从墓里出来的,这样前因后果才能说得通。”秦昭把话头接了过去。

    听到这里,王胖子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似的,惹得秦小曼直翻白眼。

    王胖子道:“秦蓁啊,按照你这个分析,是不是只要寻到这竹简出土的地方,那这个战国墓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呗。”

    我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六叔和王胖子都像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回他们总算心里有了点底,可以放下心来睡觉了。

    “大家白天忙了一天,今晚上就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就着手安排下斗的事情,进展顺利的话后天就能收拾行李出发了。”六叔对我们道。

    这时秦小曼站起身来,像是有话要说:“先等等,有件事情我觉得不对劲,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我又觉得如果不讲的话会有些不妥。”

    还没等我们开口秦昭就说话了,“小曼你说吧,我早就察觉你心里有事了,因为你从来就没戴过什么手环,可是刚才你在图书馆里说要找手镯。”

    这时我也才恍然大悟,难怪当时看秦昭面色不对。

    王胖子也来了兴趣,问道:“有什么烦心事儿啊小妹妹,说出来让胖爷乐呵乐呵。”

    秦小曼白了他一眼,才缓缓说道:“我怀疑,我们,被人监视了。”

    “什么??”

    “被人给监视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像是平地惊雷,炸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连六叔这种老江湖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会有人监视我们呢?难道想来古董店抢劫??还是想来劫色???”说到这里,王胖子不怀好意的瞄了眼秦小曼,很快屁股上就被秦昭留下了两个鞋印子,“哎呦秦兄弟别误会,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先别闹了,”六叔开口道,“小曼你具体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在图书馆的时候才发现的。”

    “今天在图书馆的时候,我发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张晗后面鬼鬼祟祟的,因为打一开始进去我就已经发现这个男人了。可是他却一直出现在我们不远的地方,所以我开始起疑了。”

    说到这儿,秦小曼突然狠狠瞪了我一眼,投过来杀人般的目光,吓得我一阵心虚,她继续道:“所以我假装去厕所,趁着在厕所的时候偷偷观察那个男的,发现他果然一直在往秦蓁那里打量。”

    “嘁,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呗......”我嘴里咕哝着躲在角落里装死,留给秦小曼一个后脑勺。

    “诶,你瞪秦蓁干嘛,是不是有啥内幕?”胖子脑子一抽就犯贱的问了一句。

    “没有啊,秦蓁在图书馆的时候还挺热心的。”小曼迈着轻盈的脚步过来,偷偷掐了把我的胳膊,使上了死力气,但脸上挂着微笑,笑容甜美灿烂、青春而� �丽......

    “对......是啊,小曼上厕所的时候就是我负责监视那个人哩——”我嘴上心虚,身上更是疼的要命,这小母老虎也忒记仇了。

    一旁的秦小曼见我如此的‘配合’,已经笑的黛眉弯弯,甜的腻人,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感。

    “然后怎么样了?”众人见我们一片‘和谐’,便不再关心这些,又追问道。

    “大成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之所以假装在地上找东西,其实就是想弯下腰看看他走了没有。没想到他一直跟在后面,所以我猜测我们的行踪被人给监视了。”

    听到这里我的脊背也是一阵发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抠脚大汉头戴鸭舌帽坐在我不远的地方直勾勾的眯着我,想着想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时六叔讲出了他的看法,“既然这男的一直跟着你们,恐怕现在应该还附近的某个地方盯梢呢,而且我想今天我和王胖子去采购装备的行踪也是被监视着的。”

    “那好,现在我带弟兄们过去把那男的抓进来。”大成起身就要抄家伙出去叫人。

    “慢着,六叔也许还有别的打算,听听六叔怎么说。”阿龙拦住大成。

    果然,六叔心里有别的主意,他点燃一支烟道:“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人跟踪,要说我们现在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恐怕只有这个了,”六叔朝着桌子上的竹简努了努嘴,“但这不是一个人能做的来的,这个男人背后也许有个来头很大的人支持着,之所以没有惊动我们可能是想利用我们找出这个竹简上的东西。然后给我们来个黄雀在后。所以如果现在我们打草惊蛇,恐怕还会招来别的祸患。”

    “那我们怎么做,整天被人这样监视着想想都难受啊。”大成有些着急。

    “无妨,就先忍忍吧。我们现在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观其变,将计就计陪他们演下去。到最后看看是这个养鱼的渔夫能捕一条大鱼,还是我们这条大鱼把渔夫溺死在水里。”六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时秦昭起身对六叔道:“我觉得还是不能坐以待毙,明天的时候找几个没来过店里的兄弟在附近排查一下,如果能发现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六叔点了点头,也觉得挺有道理,“阿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安排吧。”

    “明白。”阿龙点头道。

    与此同时,在古董店不远处的一间出租屋里,带鸭舌帽的男人摘下耳机,嘴角咧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

    ......

    二十七日,星期日

    今天阿龙安排了十几个兄弟在附近排查了整整三次,不过都没有什么收获,六叔只好把兄弟们撤走。而我们则是在店里休整了一天,说是休整,其实不过就是几个男人凑在一起炸金花,然后一个丫头抱着遥控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到了晚上,六叔开车带着我们大摇大摆的去了金洲大吃大喝了一顿,完全没去顾忌那个鸭舌帽男,就像胖子说的,“该来的总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吃完饭,六叔从包里拿出七张机票,六叔、我、大成、阿龙、秦昭、秦小曼还有王胖子,这次行动我们七个人都会去,另外六叔说还有一个人开车带着行李走高速去临沂,毕竟有些装备像枪支一类的是不能带上飞机的。

    那个人要明天才能来,所以六叔吩咐我们先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完全是被激动起来,自然醒了,毕竟终于要出发了。

    六叔的店门口停了一辆越野车,从车上下来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很舒服,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

    见到我在看他,冲着我咧嘴一笑,道:“你就是六叔的侄子秦蓁吧,我在照片上看过你。你好,我叫张云,也是跟着六叔干的,不过我常年帮六叔在外地收购古董,所以你不认得我。”说完他还主动跟我握了握手。

    还未等我开口说话六叔就迎了出来,把张云又介绍给了秦昭几人,看得出来六叔很看重张云,不然怎么会把收购古董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呢,张云又一一同他们握了手算是初步相识了。

    六叔把众人迎进屋里,我则是先在外面转转,等着六叔通知我出发。

    走在路上,一辆米黄色的跑车从我面前缓缓开过,一个漂亮的女子坐在驾驶座上,白色的鸭舌帽把她的半边脸都遮住了,但能感觉出她一定很美,硕大的墨镜使人只能看得见她嘴角的那丝完美弧度,大波浪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一袭粉紫色的披肩小外套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给人以强烈的神秘感。

    不知不觉我都看呆了,竟然没有发觉车子停了下来。

    “帅哥,你怎么了呀?”车上的女子摘下墨镜问我,象牙般完美的身材、妩媚的眼神端的是风情万种。

    “啊,哦......没怎么,没怎么。”我支支吾吾道。

    “怎么了啊帅哥,偷偷看人家还不好意思说了嘛,是不是男人啦?”美女带着**的神色望着我,一颦一笑都很动人,感觉我的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那好吧,我是看你了,怎么......大美女还怕人看啦?”我反过来**她。

    车上的美女把胳膊倚在车窗上,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帅哥想看就看呗,如果看不够带你去我家里继续看啊。”

    “噗!......”

    我感觉内心像是十万座火山爆发,拜托要不要这样**我这样纯情的小处男,我可不可以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

    “美女,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鼓励我去你家....”我故作镇定道,同时眼神故意富有侵略性的在她身上看来看去。

    街上的杨树在微风中颤颤着,偶尔几只小鸟在天空中叽叽喳喳的飞过。

    美女先是一阵愕然,蹙了蹙眉,而后嘴角漾起灿烂的笑容,眼波如水。

    显然美女没想到我比她还“流氓”,她笑语盈盈:“油嘴滑舌的可不好,算了,姐姐有事要走了,以后有缘会见到的。”

    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便驱车离开了。

    临走时大眼睛带着扑闪,冲我抛了个大大的......白眼。

    “咳咳——”一阵烟尘呛在我嘴里,“靠,故意的吧!”

    与此同时,车上的女子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几乎察觉不到。

    “北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是六叔打来的。

    “小晗啊,快回来,我们该出发了。”

    “知道了六叔,我这就回去。”

    “嘟嘟嘟——”

    我挂断电话原路返回,终于是要出发了啊。

    不远处的街角上,戴鸭舌帽的男人拨通了电话,“Mary,他们准备出发了。”

    “嗯,我知道,辛苦你了....廖凡。”电话那头,一个女人轻声挂断了电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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