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早已备好了船，此时便有一队人带着回声测深仪登上船，从一岸开始准备测量水深。

测深人员是万象实验室队伍中的两个年轻人，同行的还包括云州台、在内的几家媒体。

岸上的费米子垂直牵引仪正在缘河缓缓前行，而许多人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水上测深的船上面，议论纷纷。

“开始测量……水底深度1.8米。”当着云州台的摄像机，测量人员便说道。

“水深2.1米。”

“2.4米……2.6米……2.7米……”

随着测量船逐渐驶向河中央，人们的神色也愈发紧张起来，船上的人紧紧地盯着测深仪，岸边的人一个个翘首以盼。

在更远的地方，人们大多看着电视、电脑上现场直播，目不转睛。

当然，不管华夏还是美国、欧洲、非洲，全世界看的都是云州台的现场直播。在这一刻，云州台的实际收视率已经突破天际。

瑞士日内瓦，欧洲核子研究组织。

灯光明亮的房间中，一群大多身穿白大褂长着欧洲面孔的科学家、工程师，正齐齐聚在一台电脑前，神色有些紧张地盯着屏幕。

“张，现在的水深是多少？”一个白人扭头看向旁边的华裔科学家。

“嗯，还是2.7米……不过已经靠近河中央了，数据应该马上就能出来。”华裔科学家扶了下黑框眼镜，淡淡说道。

虽然RFI在转播的时候，也会赶制字幕，但字幕的反应难免会慢不少，而且有时还会出差错，让人看得一头雾水。

好在作为顶级的科研机构，欧洲核子研究组织有的是人才，分分钟就找到人来翻译中文。

“快点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这个牵引仪，真有那么神奇吗？”白人科学家似乎有点焦躁。

“你们说，如果真牵引仪的有效，河道中央现在的深度会是多少？三米，还是四米？”

“安静点好吗，水的深度根本就不重要，费米子垂直牵引仪的作用才是关键，我们可是核子研究组织。”

“不，我还是觉得……”

这时，画面上忽然一阵骚动，船上的测量人员、媒体全都变得十分激动，接连响起几句伴着惊呼的声音。

“怎么了，深度变化了吗，张？”一众科学家也跟着紧张起来。

“河道中央的水深为……10.8米！”华裔科学家一脸震动。

“10.8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才半个多小时，半个多小时就能让河床沉降八米多？”许多人都感到难以相信。

华裔科学家指了下屏幕：“自己看，字幕也出来了，确实是10.8米没错。”

看着字幕上的显示，众人都表示不敢置信，激烈地议论起来，偌大的房间瞬间变得嘈杂。

“真沉降了八米！而且看这个位置，它至少有两百米宽，也许还有七百米长？难以置信。”

“怎么做到的？”

“无法理解，它究竟是通过什么迫使河床沉降？电磁力？还是强作用力？总不会是引力吧！”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没念过大学……”

“难道是通过加速费米子，频繁撞击产生压力，类似气压的那种？那么它加速的费米子，会是什么，质子？”

“你在开玩笑吗，怎么可能是质子这种重子，它会把把黄河蒸发掉的。我敢打赌，费米子垂直牵引仪用的一定是轻子。”

“河水几乎没有变化，而土壤却在被迫沉降。我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费米子垂直牵引仪的作用对象是某种土壤中含量巨大的元素，二是利用某种轻子，通过某种方式，改变了物质粒子间的电磁相互作用……”

“我觉得第二种最有可能，毕竟报道上说，牵引仪工作时会产生十分强大的电磁场。而且分子相互作用力的本质是电磁相互作用，作为固体，土壤的分子相互作用力明显要比水强大得多……没错，一定是这样！”

“高兴得太早了你。‘某种费米子’到底是哪种费米子？‘某种方式’又到底是哪种方式？”

“没意思，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会吗？再说这也不是没有意义啊。”

“真头疼，基础理论物理已经很久没有革命式的突破了。也许我们根本无法解释它的原理！”

一众科学家越说越热烈。

这个时候，一个白发谢顶的年长者从门外进来，抬手拍了拍门：“牵引仪的事，你们应该都了解了吧？”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许多。

没等有人说什么，他就接着道：“好了，别在这做无用的争论。准备制定实验计划吧，费米子还有太多未解之谜，我想粒子对撞机应该能为我们带来一些启发。”

……

美国田纳西州，橡树岭国家实验室。

实验室的几名主要负责人，此时正看着电脑上的画面，集体沉默不语。

过了好半晌，一个金发中年人才放下一直捂着嘴的手，说道：“嗯……说实话，我甚至有点怀疑这是的骗局，你们觉得呢？”

另个人点点头：“是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这么大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要知道，全世界此时都在关注华夏的「黄河工程」。”

“你们认为，费米子垂直牵引仪的「费米子」到底指什么？”

众人一阵沉默，随即有个人耸了耸肩说：“也许是自旋为半奇数的粒子？”

几人闻言笑了笑，一个戴着眼镜的光头中年人说：“行了，别开玩笑了。我们是国家实验室，现在应该赶紧想个应对的办法。”

“我敢肯定，总统先生很快就会来问话，作为国家实验室，希望到时候我们能说出点什么，至少不是毫无头绪。”

光头中年人刚说完没多久，一旁的电话却忽然叮铃铃地响起来。

他拿起一接，电话里便传来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安德鲁，华夏的「费米子垂直牵引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担心什么来什么，安德鲁脸上一阵难堪，只好说道：“很抱歉总统先生，我们现在还……毫无头绪。”

打来电话的，正是美国现任总统川普。很显然，白宫对此事的关注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许多。

川普总统接着道：“毫无疑问，费米子垂直牵引仪是人类目前掌握的最高效的地形改造手段。”

“安德鲁，你是一名优秀的科学家，这样高效的地形改造手段，意义无须我来赘述。”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现在我以总统的名义，要求你们尽快确认费米子垂直牵引仪的工作原理。告诉我，你们可以做到。”

川普虽然向来口无遮拦，但上台以来，手段还是相当凌厉的，安德鲁闻言也不禁感到几分压力，半晌说道：“是的，总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