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楚跟着进去，对方带着她直接去了里边的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坐下，服务生立刻上前递上了菜单，路程楚看着他轻车熟路的点了几样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将他们他点的寿喜锅，照烧秋刀鱼，刺身，寿司端了上来，路程楚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顾文磊，他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拿起了筷子搅动着寿喜锅。

她本来想问一问顾文磊为什么上的菜全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但看着顾文磊波澜不惊的表情便张了张口不再出声。

看到路程楚这个样子顾文磊的嘴角又涌上了一抹笑意。

“好了，别再低着头了，快尝尝这家料理吧。”说着他便夹了一块秋刀鱼肉放在了路程楚的盘子里，虽然仍旧是一副冰山脸的样子，可是路程楚却觉得他的面色莫名的有了一些改变。

“谢谢。”路程楚也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

“不用谢，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有你，我可能已经……”

顾文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路程楚打断：“诶……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不说了，你多吃点。”

“嗯嗯。”

酒足饭饱之后，顾文磊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起身前去买单，之后二人便出了料理店。

顾文磊开车行驶在路上，一路将对方送到单元楼下，车子稳稳停下，他扭头看向副驾驶位置上的路程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的，今天多谢款待了。”路程楚推门下车，站在原地目送渐行渐远的车子，终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然后颓然的上楼了。

打开了家门之后开了客厅的灯，手中的包突然间就滑落到了地上，她脱掉了外套挂在了玄关，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镇的啤酒靠在了窗边看着外边车水马龙的风景，独自喝起了酒。

现在她的心里满满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已经逝世多年的人，一个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救不回来的人。顾文磊对她说的谢谢还盘桓在她脑海里，她多希望丁志凯也能活着，在她的努力下活着。

一想到丁志凯，路程楚的心里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紧握着，她想大声的喊出来，可是喉咙里却似被塞了铅块一般，让她不能发出声音，此时，她只想把自己融进黑暗里，她勉强自己站了起来，把客厅的灯关了。

又到冰箱里取了两听啤酒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只是她却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眼角，有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掉落在了地上。

屋内黑漆漆的，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喝着酒，而窗外却是霓虹点点映的她整个人更加的孤独，满脑子想的都是丁志凯。

第二天清晨，路程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客厅里，被喝完的啤酒瓶被随意的丢弃在自己的身旁，路程楚按着自己的头，虽然喝的不多，但是宿醉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路程楚看了看时间再过四十分钟就该去上班了，她简单的洗了个澡，把自己身上的酒气洗掉。

医院接收了一位因为意外脾脏破裂的男孩急需抢救，顾文磊换好手术服就立马进入手术室。

看着手术台上的小男孩奄奄一息，顾文磊即刻动手。

顾文磊先是观察了患者的伤势，紧接着将男孩因受伤了留在体内的异物清理干净。

看着不断出血的小男孩，自己的情绪也不断紧绷起来，心里逼着自己一定要再快一点！替男孩消毒完，却发现男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进入休克状态。

“快，拿血包输血！”顾文磊冲一旁与他配合的医生喊到，而顾文磊缝合伤口的双手又加快了速度。

时间还在流逝，顾文磊还没有缝合完毕，却发现男孩破裂的脾脏大出血，顾文磊眉头紧皱，让一旁的护士上前止血，几人的双手都在男孩的生命做着努力。

“嘀——”

一声长长的信号，一旁的心电图没有了起伏，小男孩的呼吸也停止了，顾文磊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感觉眼前一片黑。

他不知道如何出的手术室，等他回过神时是被朱昱拦了下来，路程楚也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

“你应该先用纱布按压替他止血的！”朱昱面色有些难看。

路程楚急忙走上前说到:“脾脏破裂本身生还的可能就很小，更何况孩子送来时已经非常虚弱了。”

路程楚转头看了一眼不在状态的顾文磊，顿了一下又开口，“如果是我我也会像顾文磊这么做，如果我的速度够快，先缝合好伤口，那他生还的几率会更大。”

其实朱昱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先缝合比先止血生还的几率要大，可是……

朱昱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文磊的肩膀，转身便走了。

后者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一旁的路程楚，眼中充斥着背上，“我没能救回他。”听着远处患者家属痛哭的声音，心里着实难受。

“尽力就好，我们又不是神，不可能救回每条生命的，但我们只要尽我们所能，就对得起自己。”路程楚看得出顾文磊的难过，努力安慰着。

“我回办公室了。”顾文磊此时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路程楚也不好拦着，只是告诉他不要太难过。

路程楚看着顾文磊离开的背影，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不禁皱起眉头，朝声音的出处走去。

“都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害死我的孩子！”一个中年男子红着眼怒吼道。

“唔，我可怜的孩子，你们这群人，还我孩子！”他身旁女人声嘶力竭的说道。

路程楚紧皱眉头，心中为这些人感到耻辱，医生努力救人性命，最后还得到这种回报，真是让人心寒。

“这位家属，孩子手术之前就让你们签了手术知情书，孩子什么情况我们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了，医生也尽力了！”路程楚在一旁不断的说着。

“放屁，都是你们医生，肯定故意的！”那中年男子说着已经没有理智的想上前对路程楚动手，所幸被拦了下来。

路程楚看着这群毫无理智的人，恼着脸便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