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万看着邵晓彤和穆万霖，猜到她们是杨鸿泽和孟启杰的媳妇儿，就是不知道谁是谁的，没有立刻打招呼。

“她是杨鸿泽的爱人，这是他的儿子。”孟常青指着邵晓彤和杨泽同，接着又指着穆万霖，“这是我小儿子的媳妇，按照农历应该说是今年结的婚。”

“刘大伯好！”邵晓彤和穆万霖也跟着老公，这么称呼他。

“好、好、好。”刘大万一连应了三声，似乎有所感触，“都别站着，大家坐，我今天请客，请你们吃铁板烧。”

县城的夜市一般是在外面撑棚，人流量不会太大，因此不会准备太大的桌子。

刘大万不等孟常青客套一下，就招呼服务员将两张桌子拼一起，并且端来了铁板烧设备，招呼大家就坐。

趁着厨房准备素材，刘大万和孟常青聊起了家常。

当问到杨鸿泽和孟启杰的工作的时候，孟启杰正要开口，孟常青抢话道：“我儿子没什么用，只在津阳市开了家小餐馆，也就请了几十个服务员和十几个厨师。”

杨鸿泽笑而不语，孟常青一阵不自在，显然不适应这句话。

“这还算小，我的天啊，我这才叫小。”刘大万伸出大拇指，“你儿子真有出息，你以后享福了。”

“享福？哎呀！等他们生了孩子，我们两老又惨了。”孟常青摆了摆手。

孟启杰和穆万霖听到这句，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有福的，我才是没福的。”刘大万叹息连连。

“你怎么这么说？”孟常青关切地问。

“唉，我老伴儿三年前去世了。女婿又不争气，在外面搞投资，欠了一屁股的债。女儿带着外孙女，整天以泪洗面。”刘大万叹息道。

杨鸿泽低着头，想起刘芊芊昔日青涩脸庞，也有些伤感。心底生出一个想法，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刘芊芊。

“你们两个兔崽子，听我说。”

杨鸿泽闻声，抬起头来，看着刘大万。

“我跟老伴儿结婚几十年，年轻的时候没少打架。老了，想打也打不动。如今她没了，我反而每天都想她。”刘大万眼泪止不住的流，“我最怀念的时候，还是她在的时候。”

杨鸿泽和邵晓彤、孟启杰和穆万霖，互看对方一眼，都无限感慨。

“她在的时候，不管我多晚忙完回来，总是有口热饭，热水洗脚。一旦她离开了我，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人不人、鬼不鬼，真是没什么意思。”刘大万拿衣袖擦着脸上的眼泪。

“唉，老刘子你看开些。”孟常青安慰道，“好歹还有女儿和外孙女陪着你，你也不孤单。”

“我也不知道，还能陪着她们多久。”刘大万低声嘀咕道。

刘大万的声音太小，孟常青没听清“你说什么？”

“哦，我没说什么。”刘大万重新振作，转移话题，“杨鸿泽你在哪里上班？”

杨鸿泽正欲开口，又被孟常青抢话道：“他在津阳的小企业当总经理，企业不大，也就三千多人。”

“哇，可以啊。”刘大万夸道。

“还行吧，我也是今年才当上总经理。”杨鸿泽挠了下后脑勺。

“你们都有出息就好，以后芊芊还请你们多多帮忙。”刘大万客气的说道。

“没问题，我和孟启杰能帮，一定会帮。”杨鸿泽一口应下来。

说话这段时间，素材都准备好了，服务员一一端上桌面。

邵晓彤看着一盘盘满满的菜，大吃一惊。相比这个，城里的菜的分量，只能算是猫粮。

土豆、火腿肠、小鱼、茄子、五花肉等等，摆满了餐桌。

杨鸿泽和孟启杰也是很久没回家了，特别怀念家乡的味道，完全放开了吃。

这顿饭尽兴而归，让杨鸿泽颇感遗憾的是，直到离开老刘子夜市，也没见到刘芊芊的面。

临别的时候，杨鸿泽坚持要给刘大万钱，被他拒绝了多次。最后磨不开杨鸿泽的一再给钱，才象征性的抽了一百块钱。

杨鸿泽从来不愿意欠人情，就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交代如果刘大万有事找他，就打这个电话。

邵晓彤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有个疑问压在心里不说，等合适的机会再提。

回到房间，一家三口先后洗完澡。

邵晓彤让儿子睡在中间，自己侧躺在儿子左侧，右手轻拍儿子哄他入睡。杨鸿泽睡不着，半卧半坐看着手机新闻。

等到儿子睡着了，邵晓彤随口问道：“你和刘芊芊是什么关系？”

“同学啊，从小学一直到初中毕业，后来我到津阳读高中，她辍学啦。”杨鸿泽随口回答。

“不像吧，我看你吃饭的时候，偶尔往门外瞄，像是等谁来，你以为我没看见。”邵晓彤根本不信。

杨鸿泽放下手机，“老婆，你都可以当福尔摩斯啦，我这么小的举动，都被你看到了。”

“别跟我扯没用，老实说你和她什么关系。”邵晓彤也坐起来，盯着杨鸿泽。

杨鸿泽下意识避开妻子锐利的眼神，“怎么说才好呢，两性都有个懵懂期，我当时正处于懵懂期，刘芊芊那个时候长得很好看，我潜意识里把她当女神。”

“嗯……然后呢？”邵晓彤追问道。

“然后……然后，没了。”杨鸿泽有些心虚。

邵晓彤身子前倾，左臂搭在杨鸿泽右肩，眼神充满魅惑的看着他，“老公，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睡沙发啊。”

杨鸿泽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还是不敢看邵晓彤，“老婆大人，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哼，假如你知道我有段过去，而我又吞吞吐吐不愿讲，你心里会怎么想。”邵晓彤有些生气。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潜意识对对方有好感，我还曾经还辅佐过她的学习，仅此而已。”杨鸿泽直视邵晓彤双眼。

杨鸿泽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不能眼神逃避，否则这话的可信度要大打折扣。

“真的？”邵晓彤还不信。

“当然是真的！”杨鸿泽在邵晓彤耳畔低声道，“这还能有假，我还有证据。”

“什么证据？”邵晓彤还敢问。

“你忘啦，我们洞房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杨鸿泽轻笑着低声说。

邵晓彤的脸“唰”的一下，变成了红苹果。

结婚的时候杨鸿泽才岁，邵晓彤小他两岁，才0岁。两人是婚后第一次，所以当时手忙脚乱与荒诞可笑。

时隔这么多年，邵晓彤对当时情形，还是记忆犹新。

这个特殊的证据，实在是太充分了，让邵晓彤不得不信。

“好啦，算你证据充分。”邵晓彤放下疑心。

杨鸿泽忍不住想笑，又怕吵到儿子，捂着嘴哈哈大笑。

邵晓彤歪着头看他，“老公你笑什么。”

“没……没笑什么。”杨鸿泽笑得肚子都在痛。

“你到底在笑什么啊。”邵晓彤不依。

杨鸿泽勉强止住笑声，在邵晓彤耳畔悄声道：“我想起那晚，我们俩都不懂那事，破天荒的看东洋动作片，学习经验。”

杨鸿泽说话的声音很低，邵晓彤却听得清清楚楚。羞得脸通红，右手轻捶打杨鸿泽的肩膀。

“老婆住手，别惊醒儿子。”杨鸿泽这样一说，邵晓彤才罢休。

杨鸿泽父母家和孟启杰丈人家，是同县不同乡。第二天，两家人分开，各自坐车回家。

杨鸿泽包下一辆面包车，一家三口坐车沿着蜿蜒盘旋的山路，迎着鹅毛大雪回家。

国人有思乡念祖的传统，这是深深埋在血液里的基因。没从县城出发不觉得，越靠近老家，越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热爱，才让过去许多人抛头颅，洒热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