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笔是俗世之物，是我在凡尘中的留恋，还望师兄手下留情。"莫凌抬手挥了挥笔杆，这支笔来历神秘，没有法宝的波动，从外表看上去就和世俗之笔一样。

"喔，莫师弟有如此雅兴，在修炼之余还舞文弄墨。"吕青文接过乾坤袋，凹陷的眼窝中，那双眸子微眯，眼神显得阴郁，让人看不清。

"舞文弄墨谈不上，早些年在村中秀才那里学了几个字。"莫凌讪讪说道，身子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就这样退走。

"想不到师弟也是个文人，就是不知你信不信鬼神？"吕青文微微一笑询问道，莫凌后退的小动作他没有放过，对方在畏惧自己，御气三层的浅薄修为在御气四层面前，自然是有畏惧之心。

"鬼神之说，读书人哪会信。"

"那师弟你留下那支笔。"

莫凌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残破的朽剑在身前做防御，莫凌正准备把灵气撤去时，只听得吕青文的声音如九幽之下传出来一样，道：

"带上那支笔，帮我看看世间是不是真有奈何桥，还有那孟婆汤是什么味道，师弟你要好生尝尝。"

锐利寒芒从剑鞘中出来，吕青文浩荡的灵气包裹住整个剑身，飞剑宛如毒蛇的信子，在两人之间的空中划过，带出唰唰声响。

"师兄，你……这是何意？"莫凌操纵锈剑抵挡，两间相撞发出剧烈的轰鸣声，锈剑本就残缺，在这巨大的撞击之下铜锈不断脱落，只剩下的一半剑身都快要碎裂似得。

"师弟，此地荒野无人，是个抛尸杀人的好地方，让师兄送你上那黄泉路。"吕青文桀桀怪笑，双眼中杀机毕露，注入飞剑的灵气逐渐加大，剑光化作光雾，眼花缭乱，打算在此地截杀掉莫凌。

"师弟，鬼神想必是有的，凡人都可修仙，读书人如何可以不信鬼神！"

莫凌心脏狂跳不止，这吕师兄平日话不多，杀个人还装神弄鬼，一边消耗灵力驾驭朽剑抵挡，一边往后退拉开距离。

"你说自己是个文生，下手如此狠辣，儒道讲究布善好施，不可肆意行凶，你却是同门相残！"莫凌从来没有与人打斗过，御物之术粗鄙不堪，灵气四溢，剑招漏洞百出。

莫凌想要催动手中的神秘仙笔，仙笔既然可以贯穿那坚硬的珠子，随随便便击穿把飞剑不还简单。

然而，他惊讶的发现，这玩意无法催动，御物术莫凌修炼之时很兴奋，用洞府之内的石头桌椅做过实验，凡尘之物在灵气包裹之下，都可以被仙术驾驭。

这笔是什么来历，握住后靠临摹增强符文功效，却无法注入灵气，像石头，飞剑那样。

没有时间思考这问题，莫凌咬紧牙齿运转御气三层修为，身体中的灵气借由手掌凝聚，化作一团不大的森蓝火焰，直奔吕青文而去。

火球术不可多次施展，飞剑操纵就耗掉了他不多的灵气，火球术莫凌根本不熟练，强行打出去完全无济于事，果然，半团拳头大小的火球还没降临吕青文身边，他大袖一挥就没了踪迹。

"师弟，修仙道的都是无情之人，儒道至善，在这无情大道前又算得了什么，心中有慈悲的那是菩萨！"吕青文铮铮冷言道，脸上扭曲的表情近乎疯狂。

"疯子！胡说八道！想去看奈何桥自己去！"莫凌骂了句，继续操纵锈剑艰难抵挡。

"这锈剑究竟是如何冶炼的，和吕青文的飞剑硬拼上百下都还没碎掉，那疯子的剑是把装饰品？"莫凌看着自己的朽剑，在当空中，和吕青文的宝剑拼杀上百下。

吕青文的飞剑自然不可能是装饰品，内门弟子的法宝大多出自珍宝阁，那里又怎么会放装饰品。

莫凌的残断朽剑和吕青文的飞剑上上下下，一攻一防之间，已碰撞近百次,满地铜锈掉落，膨胀的剑身缩小了一半。

"三百下了还不碎？"

两百下的撞击，莫凌的锈剑依旧安然无恙，吕青文的飞剑驶来，迎头就撞上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五百下了！"

莫凌片刻失神后惊讶道。

吕青文脸色很不好看，早先莫凌祭出锈剑之时他还暗自嘲笑，现在却笑不出声了，浑身吓得汗津津。

他的飞剑是陆师兄赐下来的，价值不菲，坚硬也是达到了开金劈石的程度。

但如今，却是连对方一把锈剑都不断！那朽剑还是把断剑！

运转御气四层修为，全身灵气注入飞剑中，吕青文飞剑的速度运转到了极致，在这极致的速度下，吕青文的飞剑就是无法突破那把锈剑的防御。

朽剑晃晃悠悠，每几十下振动之后会落块碎铜锈在地上。

吕青文的剑出现在什么地方，那锈剑立刻迎上去，似有自己的意识，知道如何去拆对方的剑招。

"这莫凌是修剑的天才不成！"御剑之术的精妙，吕青文骇然，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他心中有了退意，乾坤袋和开启洞府的玉笺在手就行了，再打下去恐有变故。

这边的莫凌的灵气却是濒临枯竭，修为浅薄，御气三层没有修成气旋，灵气输出长久不了。

终于，莫凌全身灵气耗尽，在原地呼呼喘气，身子瘫软得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沉沉睡去。

"这，我的飞剑怎么还在打？！"

莫凌望着半空中的飞剑，神色一正，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自己的残断朽剑与吕青文的飞剑胶着难分，还在奋力拼撞！

当空中，两把飞剑你来我往间碰撞接近八百下，莫凌的灵气没有注入朽剑，这剑依旧抵挡住了吕青文的飞剑攻势。

吕青文飞剑清光如水，朽剑表面铜锈暗沉如血，这两色交错间，化为红白两道光芒。

吕青文露出骇然的恐惧，见鬼了不成，没有被灵气包裹，还有飞剑在人没有操纵的情况下自己舞动的！

心中退意赫然萌生，双手掐诀，撤去自己飞剑上的灵气，正准备往后退时，莫凌的剑不乐意了。

漫天红光骤然而下，它刹那间，从防守一方转向进攻一方，这匆忙转换间，吕青文时措手不及，急忙注入灵气迎战。

砰砰砰！

朽剑宛如脱缰的野马，红色的剑身就是它那血色的皮毛，没有丝毫顾虑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