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鼎问道：“南京现在如何了？”

邓肯脸色一暗，叹气道：“死了很多很多人，日本人大概在两月份才停止杀人，然后掩埋尸体，毁尸灭迹。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整个南京城至少有二三十万人遇害。真是难以想象，日本人难道都是中世纪的野兽吗？”

陈鼎也叹道：“国家不幸。”

邓肯说道：“你们的国家，玄裔与世人政权的关系还是非常密切的。在欧洲，自从一战以后，玄裔就与世人分道扬镳，相互之间不再管对方的事情，所谓上帝的归上帝，国王的归国王，玄裔的归玄裔。我知道你还将继续与日本人打下去，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或许就与这有关。”

陈鼎一震，问道：“你发现了日本人的什么阴谋？”

邓肯说道：“论起来，还是与卢娜有关。”

卢娜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盯着自己的父亲。

邓肯马上笑道：“不是你，是另外一个卢娜。”

陈鼎明白他在说韩月仪，不解地问道：“怎么和月仪有关？”

邓肯陷入了回忆，说道：“那应该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你先离开陕西，而我们缓缓上路。一路之上，我和卢娜闲得无聊，就开始聊天讨论。有时候我觉得，卢娜侦探小说看多了，有点阴谋论主义者的味道。她和我讨论，日本人来周原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当年陈鼎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构思了一下说道：“如果日本人是来诛杀我们这支寻芳队，那真的毫无意义，反而是一旦真相暴露以后，会让江山宗感到非常震怒，极有可能大肆报复——当年正气宗可没有龙空军的实力。如果他们是来到周原为了夺取公羊图，显然也不是，因为他们对于公羊图的存在根本是毫不在意，那日本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邓肯说道：“我和卢娜讨论的结果就是：他们在寻求验证某个结果。”

蓦然之间，原本许多存在于陈鼎脑中的零碎线索，犹如七巧板一样，在这个时候猛然组合起来，使得陈鼎失声叫道：“南京的炼阵！”

邓肯说道：“不错，就是炼阵。卢娜对于道术虽然一窍不通，但是她看出了不寻常之处。她认为，日本人来到周原，就是为了验证一个结果。我观察以后得出结论，那个灵台的封神大阵，就是日本人的观察对象。并且在十年之后，终于开始尝试。”

陈鼎总结了邓肯的思路，说道：“当年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墟域里面，只有异类死亡，等我接触过南京的炼阵以后才发现，炼阵竟然是用人类的灵气发动。那么封神大阵就是采用异类的灵气发动。异类是上古猛兽，比人类强悍，完全可以发动封神大阵那么可怕的阵势。”

邓肯说道：“那么问题来了，日本人制造炼阵是为了什么？这是打开异界的阵势，对于世人、玄裔而言，毫无益处。”

陈鼎说道：“其实我没有告诉过你，南京炼阵打开的异界，我曾经短暂地进去过。”

邓肯一愣，急忙问道：“里面怎么样？”

陈鼎回答道：“生灵非常奇特，人类可以在那里生存，不过与我们这里最为不同的是，那里的混沌浓度很高。”

邓肯喃喃自语说道：“难道日本人想要夺取异界的混沌，制造更强的玄裔？”

陈鼎思索了一下说道：“很难，我觉得很难，日本人根本无法驾驭炼阵，更不用说夺取异界的混沌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有另外的阴谋，须得好好调查一番。”

邓肯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神神秘秘地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很感兴趣。”

陈鼎谈过去倾听邓肯叙说：“你知道，我国目前与日本是盟国。”

邓肯所说的“我国”，自然不是奥地利，而是德国，不久之前，同为日耳曼人国家的奥地利与德国正式合并。

邓肯说道：“德国由于受到英美诸国的制裁，在军力上发展有比较多的限制，我们的元首另辟蹊径，希望和日本人一样，能够在术技方面有较多的突破。你也知道，欧洲和东亚不同，欧洲的玄裔在一战之后，就拒绝干涉世人的事务了，所以我们的元首秘密组建属于德国的玄裔军队——九头蛇军团，但是人员匮乏，不得不向日本人求援，希望在相关方面得到支持。之前我就给德国政府在服务了，恰巧我们的元首出身在奥地利，我也是奥地利人，地域上比较有优势。而且我虽然是劣血，却能够培养出玄裔的女儿，很得德国政府方面的看中。”

陈鼎逐渐明白了邓肯的意思，看来德国人也希望拥有自己的龙空军，不过欧洲的玄裔却不买账。德国政府无奈之下，饥不择食连邓肯这种非嫡都肯招募。

邓肯说道：“不过日本人拒绝把技术提供给我们。我们虽然恼火，却没有什么办法。我突然记起来，你是出身于中国最大的玄宗门派江山宗的吧。”

陈鼎点点头，他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太妙了。

邓肯说道：“其实，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陈鼎略微思考说道：“你指的我们，是说江山宗与德国政府？”

“当然！我听说日本人的有关技术，最初其实是源于江山宗的。我们何必去向日本人索取二手版，还不如找你们要原版。”

陈鼎脸色一僵，冷冷地说道：“别忘了，日本与德国是盟国，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邓肯哈哈大笑道：“你错了，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德国与日本是盟友不假，可是德国与中国的关系也不差。要知道，德国不仅大量销售军火给中国，还负责给中国培养军队，设计防御战线。若不是德国的支援，中国的军队根本不能支持这么久。”

陈鼎一愣，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盟友能够支持盟友的敌人。

邓肯说道：“如果能够得到中国在术技方面的资源，德国政府能够调停中国与日本的冲突，毕竟中国和日本在事实上都是德国的盟友，凡尔赛条约之后，全世界都在摒弃德国，只有中国和日本在支持德国，德国何必让盟友之间相互斗争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