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年老妖频献媚

冷脸难却牛皮糖

河水翻腾，无风起浪，一个个巨大的头颅探出水面，盯着那块被金枪鱼顶来顶去的长条形鱼干，图叹奈何。它们也想去争取一番，但是金枪鱼的凶名绝非凭空得来，它们长期处于金枪河食物链的顶端，无人敢惹，周围涌来更多金枪鱼，探出河面的巨大头颅，一个又一个没入水中，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这里。

这里成为了金枪鱼的专场，高飞估摸着少说也有十万条金枪鱼聚集于此，偏偏这些金枪鱼还无比安静，河面上金光闪闪，一大段河道完全被它们占据，形成一幅壮丽的画面。而且，还有源源不断地金枪鱼加入到大部队之中，一群群，或数百，或过千。

那块长条形肉干已经被一只十余丈长的巨型金枪鱼给抢走了。金枪鱼隐隐形成一层层圆圈，全部都是头朝里，尾巴朝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高飞看金枪鱼的数量还在增加，不知道这些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加之刚才一番折腾，身心俱疲，一转身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忽地“哗啦”一声，河水中金枪鱼所形成的圆圈最中央升起一道巨大的水柱，水柱的水流并不湍急，而是缓缓流淌，水柱顶端洒落的水滴飞出好远，金枪鱼纷纷缓缓地抬起又长又尖的鱼头，轻柔地碰触一下洒落头顶的水滴，这好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所有金枪鱼的动作都很轻柔，并无一点水花溅起。

高飞好奇地转过身来查看，发现水中有什么东西随着水流升了上来，水柱的水花飞溅，而且那里有一团光包裹，高飞也看不清楚。

待得那个东西升了上来，高飞差点一头栽下大树，金枪鱼郑重其事地举行仪式，还众星捧月一般地请出来的家伙，竟然是，竟然是一只全身笼罩神秘光彩的——鸭子。虽然它笼罩光芒，虽然它身上的羽毛绚丽多彩，虽然它气宇轩昂颇有领袖风范，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它就是一只鸭子，一只货真价实的鸭子。

高飞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无法合拢。那只全身笼罩光芒的鸭子，高昂着头，踩着鸭子独有的步伐，一扭一扭地走到水柱的边缘。没办法，它并没有超常的体型，在方圆十余丈的水柱上毫不起眼，只好走到水柱边缘。

“嘎嘎吱吱叽叽嘎嘎咕咕呱呱……”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语言夹杂着鸭子特有嘎嘎叫声，听得高飞一愣一愣的，但是河水中的数十万金枪鱼却是频频点头，一片片涟漪散开，最终形成一排排巨浪，奔向河的两侧。看来，鸭子就是这些金枪鱼的首领了。

那只鸭子的叫声非常有穿透力，远远就可以听到。而且看得出来，它叫得很激情澎湃，不但在发出叫声，翅膀时而还配合着扑棱一下，带着蹼的爪子还时不时凭空挥舞几下。高飞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实在难以置信：金枪河中的霸主——金枪鱼的首领，竟然真的是一只鸭子。

高飞正在发愣，那边嘎嘎叫着的鸭子竟然看向了高飞的方向，两只绿豆小眼竟然闪闪发光，一只巨型金枪鱼的尖嘴直指高飞，让高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高飞也看出来了，一定是鸭子问鱼干的事儿了，而那只巨型金枪鱼则将自己扔鱼干的事上报给了这位奇特的首领，因为那只鸭子正叼着鱼干，歪头看向高飞，撅起的尾巴一摆一摆的。

高飞感觉那双绿豆小眼中多少有些不怀好意，就匆匆跃下大树，远离河岸而去。此地事已了，他不想再惹是非，再说了，他还要赶到火山围呢！

高飞刚跃下大树，就听见河水中一片喧哗，高飞的精神力时刻外放身周一丈左右，因此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东西飞快进入了自己精神力笼罩的范围。他猛地窜出身形，黑剑已然在手，豁然转身，一剑横扫而出。预想中的碰撞的并没有发生，身后竟然空无一物。

高飞疑惑地摸了摸头，有些不敢置信，精神力捕捉的信息不存在看走眼的情况，刚才定然是有什么东西欺进自己身旁，可是自己全力挥出的一剑竟然毫无所获，而且天眼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

高飞郁闷的一转头准备继续赶路，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鸭子的脸，它的嘴角咧着，好像是在微笑，露出两排雪白的小尖牙。高飞吓了一跳，身形后撤，黑剑飞快回挥，护住面门，但是那只鸭子并未再次跟进，高飞看得清楚，那正是金枪鱼一族的首领——那只浑身笼罩光芒的神秘鸭子。金枪河中还在沸腾，无数金枪鱼翻滚着想跃上岸来，但是那只鸭子根本连瞧都不瞧一眼，仿佛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别怕！别怕！我没有恶意的！”那只鸭子站在高飞面前的一根树枝上，再次绽放一个看起来很友善的笑脸，小尖牙闪烁着光芒。高飞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精神力传音，心中虽然惊讶，但也不至于如何失态了，他试探着问道：“你要做什么？”

“怎么听起来像是，我要强迫你什么似的呢？！放心了！我对雄性没有兴趣！”鸭子嘿嘿笑道。高飞满额头的黑线，立刻觉得这只鸭子定然不正经。

“没事！别紧张！我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一起走出这个鬼地方！”鸭子站立在高飞面前扑棱着翅膀悠闲地传音说道。

“什么意思？”高飞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这只鸭子打的什么鬼主意。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这只鸭子虽然体型较小，但是修为要超出高飞很多，真打起来，高飞根本不是对手。

“没别的意思！我想做你的宠物！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吧？！”鸭子昂首挺胸，身体发出光芒，极力表现自己。

“不需要！”高飞收起黑剑，走向自己布置阵法的地方，在这金枪河畔，也只有那里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别介呀！我真的是真心诚意要做你的宠物！”鸭子扑楞着翅膀，飞落高飞肩头，还谄媚地帮高飞梳理了一下头发。

“对不起！我已经有宠物了！而且不止一只！”高飞见鸭子像牛皮糖一样黏上自己，只好推脱道。

“兄弟！啊不是！大哥！你别走了！我叫你大爷还不成吗？！我真的在这里呆够了！”鸭子依然不依不饶传音道。

高飞却不再理会它，而是伸手示意它离开自己的肩膀。对于这个神秘的家伙，高飞实在不敢轻易相信，何况自己身上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谁知道这只鸭子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你是不是要去火山围？！”鸭子便在旁边的树枝上跳着跟进，便试探问道。

“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啊！”高飞意有所指，这只鸭子像是成精了一般，高飞心底更加排斥了。

“那是当然了！我都在这儿呆了足足上万……啊……天了！”鸭子一开始一幅洋洋得意的感觉，片刻后感觉高飞在套他的话立刻改了口。

“原来它是只万年老妖！”高飞心底自语道。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黑剑握得更紧了。

“我可没有肉干了！”高飞摊开手说道。

“我不要肉干！求你了！收下我吧！我好可怜的！”鸭子跑到高飞的面前，凭空悬停，露出一幅委屈和哀伤的表情，但是高飞分明在它的小眼睛看到了一抹狡黠。

高飞不搭理它，绕过它依旧赶路。走出一段距离后，高飞便进入了茫茫金沙海之中，炎热的沙漠也没有让鸭子却步，它只是稍作犹豫便跟了过来，依旧飞在高飞身旁，各种表忠心，好话说了一箩筐。

远处腾起一片烟尘，那只高飞降服的泼火蚁奔跑了过来，还未临近高飞，那只鸭子便迎了上去，还用精神力传音念叨着：“哥哥，你看我怎么收拾这只大蚂蚁！娘地，大白天跑那么快干嘛，踢起的沙子，伤到我主人怎么办？！”

高飞不禁哑然失笑，这只鸭子实在逗趣，一会叫哥哥，一会儿叫主人，高飞真有点动心了。

泼火蚁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便已腾空飞起，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翻滚了多少圈，才“嘭”的一声，摔在滚烫的沙地上。

高飞赶紧制止鸭子，泼火蚁这一路跟着他，忠心耿耿地，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识海甚至与泼火蚁的识海产生了一缕若有若无的联系。那不是控制与被控制的联系，而是一种掺杂了一些情绪的无法言表的东西。

高飞奔到泼火蚁旁边，看着依然头晕目眩的大家伙，颇觉好笑，而鸭子竟然夸张地踩在泼火蚁身上大声嚎叫：“兄弟啊！我真不知道你也是哥哥的跟班啊！你去了阴曹地府可别乱告状啊！”便说还边用翅膀蹭蹭眼睛假意哭泣。

高飞不理会它的表演，给泼火蚁传输了一点灵力过去，片刻后，泼火蚁晃了晃大脑袋站了起来。当它看清飞在高飞身侧的鸭子时，立刻便蹦到了高飞另一边，全身瑟瑟发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高飞知道它是被鸭子的身手给吓到了，赶紧抚摸它的脑袋，又是一阵安抚。他转过头去，狠狠瞪了鸭子一眼，鸭子到了嘴边的辩解也给强行咽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