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的尸体渐渐变得冰冷，肖毅站在沉闷的审讯室，一言不发，半边脸落在光影里，忽明忽暗让人辨不清真伪。这一条线索又断了，这一次他相信了红蝎的话，兰香女无处不在。想到这，肖毅猛然抬起头，眼中迸射出精光。

线人的死实在是太突兀，肖毅记得上午把他关押起的时候，还检查了他的口鼻身上，并没有发现这些毒药，今天却突然服毒自杀，中间肯定是有人将毒药给了他，做不被之需。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这个人抓住。在这之前不能让其他卧底知道这个线人已经死了。

肖毅冷笑，神情变地正常，打开审讯室的门出去，从现在开始他谁也不能信，只能靠自己把兰香女这个怪物从万丈深渊拔出来。他没走几步，迎面遇见一个人，周菱婉。

“肖毅，审讯结果怎么样？他招了吗？”周菱婉俏脸上一丝急迫很是显眼。肖毅默不作声退后两步，拉开与周菱婉的距离，这个时候他猛然想起，当初把线人押金审讯室的人就是周菱婉，这个认知让他非常不舒服，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道。

“还在问，那家伙嘴硬地很，什么也不交代。”肖毅一边说着，一边不动神色打量周菱婉的神色，要是有一丝松口气的样子，肖毅会毫不犹豫抽出腰包里的枪，可是周菱婉听完，面色却是愁云连连。肖毅抿起嘴，眼中深沉，心头冒出一个念头，但愿不是她演技太好。

“你现在去哪里？”周菱婉自然不知道肖毅心头所想，她现在唯一想法就是帮着肖毅做点什么。虽然她不如男人那么能打，但在破案上她也能做点什么，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刚才肖毅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那种陌生的眼神让人看了心悸，想来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想说的事情。周菱婉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

可是也没有想到，短短五个字会让肖毅的心瞬间如潮涌。他看着周菱婉，喉头滚烫。

“我想静一静。别跟着我。”说完，肖毅往楼上走，那个是监控室的位置。他要看看谁会那么迫不及待的进去确定里面人的生死。他眼睛死死盯着监控，在等待期间，脑海不断拼凑各种线索，红蝎直言的线索，还有各种断断续续的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道人影出现在监控内，肖毅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脸上涌上不可思议的情绪，眼睛瞪的老大。黑影进去的时候有点久，因为对于常人来讲，见到死人的第一瞬间，会是跑出屋子，但是黑影却不这样。肖毅看着钟表，时间足足有五分钟。

没有迟疑，肖毅当机立断冲到审讯室，将还呆在原地的黑影一拳揍在地上。

“肖毅，你做什么？”黑影看到突然冲出来的男人，反应过来，对着肖毅怒吼，许是一拳打到他的心窝，让他痛到惊呼。黑影露出一张几乎痛到昏厥的脸，却唯独没有被当场抓包的窘态。

肖毅冷眼看着还在演戏的黑影，嗤笑道。

“孙猴，我没有想到这个内奸是你。”

孙猴眼中飞速划过一抹惊讶，既随是阴狠，他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在没有当初的正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邪乎，他盯着肖毅，笑得一脸邪乎。

“你早就怀疑我了？”

语气里没有丝毫悔意，隐约带着兴奋。

肖毅看着这样的孙猴，心头苦涩，说不清是惋惜还是什么别的，在他心中孙猴一直是他最棒的搭档，两人同生共死这么多次，可走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这不是他想看到地。

“我很早就怀疑过你。”肖毅眼神微微闪烁，不愿意直接面对孙猴，他在看到黑帽子男人尸体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孙猴。黑帽子男尸的身上有味道。肖毅对味道非常敏感，他一鼻子就闻到这个香气和孙猴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那个时候红蝎刚刚被劫，肖毅没有功夫追查这个事情，现在看来，自己是对地，孙猴就是奸细。

至于为什么要杀死那个黑帽子男人，许是不愿意他落到警方手里吧。

“哎，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在兰香女快要成功的时候，被你识破。”孙猴没有丝毫慌张，慢条斯理坐下来，直愣愣看着肖毅，只是以往脸上见好友的喜悦一点都没有，反而是阴森笼罩他的脸。

肖毅没空计较这些，他更在乎的是，孙猴话中的‘兰香女快要成功是指什么。

“孙猴，最好是现在告诉我兰香女到底想做什么，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肖毅紧紧盯着孙猴，双目欲泣血，现在手头唯二线索就在他身上，局里耗损了这么多人，不能让这个人跑掉。

“孙猴！”气氛紧张到时间都凝滞的地步，忽然一道尖利带着不可置信的女声跃进房间。孙猴皱起眉头，朝着门口看去——小月站在那里，双目瞪圆了。她怎么敢相信自己在监控里看到的一切，孙猴，那个一直许诺让她幸福一辈子的孙猴，竟然是兰香女的人，两人瞬间从甜蜜的情侣变成敌人。

孙猴面目扭曲，一股狰狞之气从他身体蔓延，他双眼痛苦地看着眼前爱着的女人，原本他想做完这一票拿到钱，带着小月远走高飞，现在看来计划全部被打断，怎么心甘情愿？他恶狠狠地盯着肖毅，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千钧一发之际掏出一直藏在怀中，当作最后拼死一搏的枪，朝着肖毅毫不留情扣动机板。

“啊！”一股灼热的液体瞬间喷洒在他脸上，眼前一道身影缓缓倒在地上。

“不！小月！”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小月会最先反应过来，替肖毅挡下这一枪。孙猴痛不欲生抱起奄奄一息的小月，颤抖双手抚摸她失血过多而显苍白的脸颊。可惜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再也不会睁开。

肖毅深吸一口气，朝着外面的人使了一个颜色眼色，进来两个人将呆滞的孙猴拖到审讯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