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陪着他，不想把护着他只变成一句空话。

“不好。”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

“你在我身边，会影响我。”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不会影响你的，我保证，好不好？”她刻意地放软声音，身体也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手滑落到他的腰侧抱住，指尖摁着他的腰际。

霍祁傲的身体僵硬了几秒，惩罚般地将她往怀里用力揉着，沉着声道，“你很想听我说得清楚么，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影响，会影响我的思考。”

“……”

乔绵绵无辜，半晌，她挣开他的拥抱，霍祁傲用力抱她，她还挣扎，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眼中分明有着不悦。

这人就是这样，高傲又霸道。

他不要的时候，你贴不上，他要的时候，你不能不给。

乔绵绵站在他的伞下，伸手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道，“难得见你一面，我有正事要说。”

“……”

霍祁傲盯着她。

“你现在对夏业良的势力网应该清楚不少吧，是不是该收了？”她认真地问道，“贩卖孤儿器官案我又搜集到一些新证据，我觉得是时候可以拿出来了，这个案子能将夏业良打入地狱。”

这一切该结束了。

闻言，霍祁傲敛眉，眼中暗涌翻动，比夜色更为浓郁，“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是时候？”她不明白。

“等我确定这案子能完全进行顺利的时候。”

他的嗓音低沉，比雨声入耳。

乔绵绵知道自己争辩不过他，也不想和他唱反调，便点点头，“那好，还有一件事，我准备照顾霍子仪，做她的私人医生。”

“不行。”霍祁傲一口否决，“我刚说的你都忘哪去了？”

“我不留下来，让霍子仪去疗养院，我去那里照顾她，欧廷也可以空出来帮你。”乔绵绵说道。

霍祁傲的脸色沉下来，“我不需要他的帮助。”

“你不让我陪你，有个人帮我盯着你一些也好，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她坚持地道，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所以你不是来和我商量，只是告知我一声而已？你一定要这么不听话？”

霍祁傲侧过脸，很是不满，轮廓的弧线绷得紧紧的，一股疼痛钻入身体里，游蹿各个骨关节。

“我做得还不够好么？”

她反问。

“……”

霍祁傲答不上来，抿紧薄唇忍着疼痛。

她已经很乖了，是他要的太多。

乔绵绵看向他握住伞柄的手在微微战栗，眉头不由得轻蹙，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白色糖丸递给他，“别吃止痛药，吃这个。”

“这是糖。”她还想用这糖来欺骗他，隐瞒他？

“甜的。”乔绵绵将糖丸放进他的口袋里，煞有介事地道，“糖的甜味能从味觉上麻痹人的感官，疼会相对减少一些。”

霍祁傲低眸盯着她，似信非信。

“拿着吧，疼起来吃两颗。”她道，然后从他的伞下退出，“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千万别受伤。”

她的声音多少是无力的，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样的叮嘱。

她退出，却没有淋到半点雨。

他的伞遮过来，手斜斜地执着，颀长的身体立在雨中，她去推他的手，霍祁傲的手像是石头一般坚硬无比，推都推不动。

乔绵绵看着他，只好伸手接过伞，转身离开。

“你真要去照顾霍子仪？”

他在她身后问道。

她点点头，没有回头，“你不能什么都阻止我，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

霍祁傲沉默。

乔绵绵没去看他现在的表情，抬起腿往前走去，进入绵绵的雨中，越走越远，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

乔绵绵承担下照顾霍子仪的任务，欧廷得出空来，回到集团与霍祁傲并肩处理公务。

何小夭知道欧廷不擅长这些，于是以法律顾问的身份义无反顾地追随过去。

乔嵘正在新西兰享受天伦之乐，每天传回来的消息不是霍臣又会新的东西了，就是乔意又获什么奖了。

乔绵绵只剩下一个人。

记得之前她是想让所有人都离开自己，一人去挑战权威，而现在是谁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偏偏就她像是无所事事的。

真是讽刺。

环境清幽的疗养院里，乔绵绵陪霍子仪出门走走，早上的太阳不烈，带着一抹清凉的舒服。

霍子仪也显得很高兴，拉着她道，“绵绵，看花，很漂亮。”

“对啊，很漂亮。”

乔绵绵微笑着应道。

在她的照顾下，霍子仪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没有之前的阴郁，也会开口说一些听起来很正常的话。

对她，霍子仪好像完全忘了从前的相识，对她十分依赖，每天一睁眼就要找她，睡觉之前也必须看到她才肯睡。

“绵绵，我口渴了，要喝水。”

霍子仪站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似的舔舔干涩的唇，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乔绵绵拿起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打开递给她喝，霍子仪一口气喝了很多，乔绵绵笑着道，“喝慢一点，放心，你想喝水有的是。”

“唔，嗯。”

霍子仪点点头，乖乖地把保温瓶还给她。

“我们坐一会好不好？”乔绵绵拉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

霍子仪很开心地跟着她坐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笑眯眯地道，“绵绵，你真好看，真漂亮。”

曾经不可一世的霍大小姐现在心智和个稚童一般。

乔绵绵听得又笑一声，见长椅上有人落了报纸，她拿起来递给霍子仪，“你念上面的给我听好不好呀？”

霍子仪有些不开心地摇头，“看得头疼。”

“那我们就少看一点，今天就看这么一小段。”

霍子仪的进展良好让乔绵绵燃起希望，她觉得霍子仪还是有恢复的空间。

“好吧。”霍子仪拍拍自己的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报纸，在阳光下盯着上面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明、天、局、部、地、区、有、小、雨，空、气、潮、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