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角落里传来不知名东西的沙沙声响，十一警惕，拔出枪，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这里距离山脚不到两百米，是石家村的边缘，那声音正是从一处茅草屋里传出来的。

“嗖！！！”

十一凑近，却不料那东西突然朝着自己扑了过来，那是个只有人头般大小的黑色物体，带着强烈敌意。

“砰！！！”

十一迅速开枪，随即只听见嗷的一声惨叫，什么东西掉到了脚下。

低头一看，是一只腐败的不行了的丧尸老猫，毛发都脱光了，光秃秃的身体骨瘦如柴，发白的双眼里也是蛆虫在蠕动。

不管有没有它肚子上的这一枪，这猫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十一不过是提前让它脱离了痛苦。

他把猫的尸体提起，随手扔进了草垛，下一刻，目光转向山脚的一处大院规模的土屋。

如果只是土屋，倒还不足以吸引十一的注意。

只是，那土屋的前院大门，竟然是贴着结婚时常见的囍字帖，但是是黑色的，而且看上去很新。

不像是商店里卖的，倒像是一个不擅长手工的男人粗糙剪下的产物。

犹豫了几秒，十一到底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土屋院子的门没锁，十一很容易便推开了。

进来后才发现，墙上到处都贴着黑色的囍字。

“谁在外面？”

一个悦耳的女声从正前方的屋子里传来，这个声音是人类的女性，绝不会错。

“你好，我恰巧经过这里！”

十一礼貌回复，尽量以比较轻柔的声音说道，随后，那屋子里的女人又说话了：

“来者是客，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请讲！”

“我和我先生正打算重新举行一次婚礼，你能给我们当证婚人吗？”

“……”

十一没有回答，却是已经朝着那个声音的源头走去。

随即，他推开面前的门，房间里，是一个高堂，上面摆放着一座巨大的观音菩萨。

而下面是两个人正背对着自己，一男一女。

女的站着，身材匀称，男的坐在椅子上，看不到表情，然而，却是被绑着的，无法动弹。

“让你见笑了，我没带婚纱，所以只好将就。”

女人转过身来，脸蛋有些消瘦，她很漂亮，也很眼熟，散发着成熟的光辉，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

她身上没有穿洁白的婚纱，取而代之的是蓝色的连衣裙，女人的头上插着一朵红色塑料花，在未等十一开口之时，已经朝着旁边的男人走去。

随即，椅子转动九十度，让男人面向自己刚才所占的位置。

此刻，十一已经想起这女人是谁了，这实际就是自己几个小时前，发现的那个婚纱照里的女主人，那么，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

——

“额啊……”

男人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仔细打量，看到的却不是跟女人一样的正常人，而是一个丧尸。

此刻，他的面孔已经彻底扭曲，身上的肉早已腐烂发黑，双脚消失不见，这让十一想到了刚才自己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看到的那双男足。

丧尸男此刻正拼命的挣扎，他想要扑向面前的女人，把她咬死，尽管她曾经是他的妻子。

“自从被那些怪物咬了以后，他就一直想要逃跑，所以，我就把他的腿给锯了！”

女人微微一笑，像是要消除十一的疑惑，解释道。

从女人的神情来看，十一推测，她的精神可能已经不太正常。

“但他只是怕自己变成丧尸后忍不住咬你，不是吗？”

“嗯，我知道！”

女人点头。

“可那跟抛弃我有什么区别？我们当初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永远在一起。”

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甜蜜。

“您能当我们的征婚人吗？”

她十分期待的看着十一，十一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直视着女人，却只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那如同魔怔了的渴望。

“可以！”

最终，十一同意了。

他站在两人旁边，观音菩萨的前面。

“我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我叫陈心，他，叫王月！”

“研究所的副所长，王副所长王月吗？”

“嗯，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陈心微笑着看着十一，十一苦笑，摇了摇头。

“王先生，你愿意娶这位美丽的陈小姐为妻吗?爱她，忠诚她，无论今后她是否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都愿意吗?“

没有回答，丧尸的嘴里只是依旧发出凶狠的嘶哑声，十一转向陈心，陈心却是噗嗤一笑：

“他说，他愿意！”

十一点头，随即，又认真的看着陈心：

“陈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位帅气的王先生成为他的妻子吗?爱他，忠诚他，无论今后他是否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都愿意吗?“

“我愿意！”

陈心的回答平缓而果断，脸上带着红晕。

她就这样一直幸福的看着王月，直到笑容渐渐逝去，化为苦笑和无奈。

“谢谢你！”

她望向十一，鞠躬感谢。

“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十一叹了一口气，看着陈心：

“你真打算跟他过一辈子？老实说，他已经不是你丈夫了！”

“嗯，我知道！”

陈心苦笑，凑近丧尸，半蹲下身来，右手抚摸着对方那破烂可怕的腐肉脸。

丧尸想咬他，却被她轻巧躲过。

“你是猎手吧，上面派来的人吗？”

“嗯！”

十一点头：

“那群人让我们来找有关王副所长的线索，或许我的运气不错。”

“你……可以不带他走吗？”

陈心的眼里带着一丝祈求：

“我先生的研究资料被我藏在屋里，你拿回去应该可以交差。

能让我们在一起吗？”

“嗯！”

十一点头，并没有过多的犹豫。

“谢谢，你是个好人！”

女人微微一笑，随后，去了里屋，然后拿出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着许多不知名的珍贵文件。

十一接过，并没有拆开去看。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下去吗？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陈心最终还是摇头：

“我已经再次嫁给他了，我得履行妻子的誓言。”

在活着与爱情面前，陈心到底是选择了后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