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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84章 手段全无用

    作品:《大唐不良司

    郭烨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涂九郎瞬间面色惨变。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无妨,让小陆给你慢慢解释。”郭烨笑着退到一旁。

    陆广白接过话茬,平静道:“从尸僵的程度来看,金掌柜遇害,的确应当是在申时四刻至酉末戌初间。不过有一点,你却是只能糊弄无知之人。”

    他一句话就把在场九成九的人都打成了“无知之人”,偏偏众人还反驳不得,当真是好生气闷。

    可众人都想知道真相,因此没有一个人出声,都默默地观望着,等着他的揭秘。

    “哼,什么一点两点的,有什么臆测你说出来便是,涂某莫非还怕了你不成?”涂九郎道。

    “自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陆广白转身问道,“不知诸位在进入案件现场时,有没有注意到那些蜡烛和金掌柜身上的寿衣?”

    “这是自然。”郭烨与他一唱一和。

    “那你们可知这等布置的用意吗?”陆广白问。

    “难道不是为了烘托诡异可怖的气氛,让人以为是厉鬼杀人吗?”张小萝一愣。她的话倒是获得了青云道长的认可,一个劲地在一旁点头。

    “有这个作用,但不是全部。”

    陆广白摇摇头,终于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尸僵的形成并不是一定不变的,周遭环境的不同,尸僵形成的速度也不同。其中温度就是很重要的一项,

    若是外借温度较高,尸体僵硬的程度便会放缓。以当下的节气,人在死亡一到两个时辰内,颈部、颜面部、下巴处会出现僵硬。直至死亡两个时辰以上,这种僵硬会扩散至全身。我初初探查时,金掌柜的尸身正是出现了这几个部位的僵硬,而躯体尚柔软。故而陆某判断其死亡时间在申时四刻至酉末戌初间。”

    “凭多废话,那这与蜡烛、寿衣有何关系?”青云道长显然还没听明白,呱燥地问道。

    陆广白也不理他,只自顾道:“凶手在室内燃起那么多蜡烛,并且以黑色寿衣包裹尸体,其真正的用意应是让尸身保温,延缓尸僵发生的时间,从而让人误判死亡时间。因此,依陆某之见,金掌柜真正的死亡时间,应当早于这个时间半个到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差不多是未末申初到酉时四刻之间。”

    “若非熟悉这死人、装殓之事,怕是等闲人等也很难知晓这其中的关键吧?”郭烨目光直直地看向已经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涂九郎道,“我且问你,在这个时间范围内,你可有人证?”

    涂九郎咬着嘴唇并不说话,倒是周围响起了一阵议论。

    “难怪了,我就觉得屋子里好闷热啊……”

    “原来还有这么个用意。”

    “凶手很狡猾啊,要不是有陆大哥,说不定真没人能想到这一点……”

    ……

    众人闻言,都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话语间不乏对陆广白的钦佩。

    “你不说话也无妨,这便问问金夫人吧。”

    郭烨转头道,“金夫人,我记得你说过,今日前来购买祭祀用品的人很多,涂九郎有没有在铺子里,应该有很多人能够证明吧?”

    金沈氏闻言,贝齿轻咬嘴唇,俏脸上露出矛盾挣扎的神情,不过在场的都是明眼人,光是看她这副作态,心中就已经明白了大半。

    涂九郎也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没有狡辩的余地了,但他还不死心,从墙头跳下来,冷哼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涂某是凶手吧?掌柜的可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门窗就是锁死的,涂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穿墙杀人啊!”

    “穿墙,你为何要穿墙?”

    郭烨眨眨眼,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就是敲开门走进去,然后趁金掌柜背对你之时,随手操起家伙痛下杀手的啊,所谓的密室,不过都是你事后的布置而已。”

    涂九郎喝问道:“休得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

    “证据……你手上的,嗯——裤腰带便是证据啊!”郭烨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裤腰带算什么证据!”

    “嘿,不光裤腰带算证据,这屋子里的蜡烛,可也不止是小陆说的那一个作用!”

    郭烨嘿嘿笑了起来,见众人脸上的表情愈发迷惑不解,他耸了耸肩,道,“罢了,还是由郭某给大家演示一下吧!”

    他冲李二宝打了个响指:“二宝,先请涂老弟在旁边稍微做歇息,待会儿自有他说话的时候。”

    李二宝闻言,大步上前,像抓鸡一般,提起涂九郎就按在了一旁。

    郭烨随即对着胡掌柜和青云道长,伸了伸手:“二位,借你们的裤腰带一用?”

    “啊?”那胡掌柜和青云道长都不及防有此一着,却也不敢多言,哆哆嗦嗦地去抽自己的腰带。弄得在场地女眷都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去。

    郭烨接过两人的裤腰带,比划了一下长度和宽度,最后挑选了青云道长的裤腰带系在树杈上,而后把两端都拉到窗前。

    “大家跟我来。”

    随手把腰带的两个绳头扔进室内,郭烨又走到木工房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说道,“现在假如郭某是凶手,我从这扇门里进来,杀死了金掌柜,然后布置好了蜡烛。”

    众人跟着他走进来,看着他把窗户一扇扇关好,唯独留下那根缎带的两端,从正对着树的窗户缝隙里穿过来。

    为了演示得更真实,他甚至还拿起一柄削木刀,在窗缝原本的刀痕上装模作样地虚划了两下,然后解释道:“把窗缝稍微扩大一点,这裤腰带穿行起来会更流畅。”

    说罢,取过裤腰带长的一头,套在门闩上,打了个活扣。套好了门闩,他关上门。随即示意张小萝将裤腰带短的那头,拉到棺木旁的那根已经熄灭的蜡烛前。

    “这时候外面的树枝应当已经被拉弯了,不相信的人可以去看一看。”他道。

    不过没有人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想来也不会有谁不相信。

    郭烨等了几息,见确实没人要出去,才从张小萝手中接过那根裤腰带,将其系在了蜡烛靠近烛芯的位置,因为烛台和蜡烛都被牢牢固定住的,所以腰带瞬间就被树枝的弹力绷得笔直笔直的。

    下一刻,郭烨提示大家集中注意力,而后点燃了这根蜡烛。

    众目睽睽之下,金红色的烛火像精灵一般跃动着,一滴滴烛泪留下,宛如在悲泣着一条性命的逝去。

    随着蜡烛融化到裤腰带所系的位置,只听“嗤”的一声,带子被火舌燎到,屋里瞬间弥漫起一股缎带被烧焦的气味,郭烨回头冲着陆广白笑笑:“你闻到的是这个味儿吗?”

    陆广白点了点头。

    “接着看下去吧,精彩的地方马上就要到了。”郭烨笑道。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下一瞬,只听“嗖”的一声,裤腰带猛地从融短了一截的蜡烛上滑脱了出去,原本被绷直的树枝猛地弹起,带动了另外一端系在门闩上的裤腰带抽动,只听到一声轻微的木器撞击声,不待众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蜡烛的灯芯被裤腰带扫过,竟被打灭了,屋子里瞬间黑暗了不少。

    待到众人适应了这突然暗下来的光线后,屋子里就响起一片轻轻的嘘声。

    只见青云道长的那条裤腰带不见了踪影,而木工房的门闩,则已经被从里面锁上,一个封闭的密室,再次重现。

    “利用树枝回弹的力量拉动门闩,当门闩拉到底时,带子上的活扣自然松解,从窗缝里被拉出去,然后只要趁着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室内的血腥景象吸引,加之夜黑风高,便没有人会去注意外头。届时只需找个机会把带子解下来拿走,一切就都天衣无缝。”

    郭烨微笑地看向涂九郎,“很精彩的设计,对不对?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没算到胡掌柜会在此时来寻金掌柜,导致你来不及取下树枝上的带子。也没有算到会有一群不良人因为大雨被困在北市的客栈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忽略了两点。你可知是哪两点?”

    涂九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梗着脖子,不去看郭烨。

    郭烨倒也不生气,自问自答地继续道:“第一点,是你没想到那根蜡烛会被带子打灭,以至于棺木旁的蜡烛长短不一,这才留下了破绽让郭某发现。第二点嘛,就是你手上这根所谓的裤腰带上留下的烧痕——你可敢给大家看看?”

    若说郭烨的前一句涂九郎还紧咬着牙关不认,他的后一句一出来,便让他颓然泄了气。

    这时陆象闻言先走上前来,接过涂九郎手中那条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的带子,果然在带子的一端看到了被火燎烧过的痕迹。

    见此情景,众人哪儿还不明白?

    金沈氏更是身子摇晃了一下,失声道:“九郎,真的是你?这可是你的师傅呀!师恩大如山,你怎可如此行事?”

    “师恩?屁的师恩!”

    涂九郎陡然激动起来,面色扭曲如厉鬼,“这老贼为富不仁,从来就没打着什么好心思!若非如此,晴娘怎会自尽?”

    “晴娘是谁?”郭烨只道他是觊觎师娘的美色,又或是谋财,没想到后面还牵扯了一个什么晴娘?

    “我与晴娘本是青梅竹马,是金帆这老贼刻意设计,方才使我二人劳燕分飞。不然试问哪一个良家女子,会愿意嫁进棺材铺子,给一个老梆子为妻?”涂九郎的声音歇斯底里。

    而一旁的金沈氏闻言却是身子晃了晃,只是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涂九郎身上,并不曾注意到金沈氏的异状。

    随后,经过涂九郎的叙述,众人才知道,原来他曾有一未婚妻,闺名魏晴娘。魏家与涂家都是洛阳郊县村庄中的佃户,他二人自幼一起长大,两家的长辈也有心让两人结亲。不过随着一场瘟疫,所有美好的期待都破灭了。魏晴娘全家除却她自己和一个总角之年的弟弟外,都染病不治。而涂九郎家为了治病,也是倾家荡产,耗尽了本就不多的积蓄。在这种情况下,魏晴娘就算想要体体面面地葬了自己父母,都成为一种奢望,更莫说还有一个小弟需要她照顾。

    偏巧这时金掌柜出现在了她面前。寻常开凶肆之人被人视为不祥,好人家的小娘子都不愿下嫁,眼见年过半百,自己都尚未娶妻,更无子嗣,金家的香火就要自他而绝。心中焦虑的金掌柜打着买丫鬟的幌子,把魏晴娘买回了家。因为他出价甚高,魏晴娘欣然同意。

    只是谁都没想,这金掌柜却是个居心叵测之辈,将魏晴娘买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施展卑劣的手段强占了她,随后又威逼利诱,将其纳娶过门,待涂九郎得到消息之后,木已成舟。

    原本被人强占了身子,魏晴娘已是羞愤异常,奈何还有一个小弟需要她照顾,她只得眼泪往自己肚子里咽。谁知天意弄人,魏晴娘的小弟一个月后竟也不治身亡。魏晴娘绝望至极,便在一日夜里寻了短见。

    而这涂九郎也是个情根深种之辈,病愈之后,得了魏晴娘身死的消息,竟自己寻到了城里,还隐姓埋名,投在了金掌柜门下,做了一个小小的学徒,肆机想要为魏晴娘报仇。而金掌柜虽然人品卑劣不堪,但也有一桩好处,就是对自己手艺看得极重,每日里都要在木工房待到深夜,等闲不会出门,这段时间,却是成了涂九郎最好的时机。

    原本涂九郎早就有机会可以下手了,却不想这金掌柜在魏晴娘死了三个月后以一样的法子另娶了一人,便是如今的金沈氏。

    “师娘,你很像晴娘,你知道吗?一样的善良,一样的命苦。一样被迫嫁予这样的人渣!看到你,我便像是看到了晴娘。我的心就软了。”涂九郎看着金沈氏,喃喃道,“若非那日,我见他辱骂你,骂你与那些男客眉来眼去,骂你水性杨花,还动手打了你。我或许就放过他了……不!这样的人渣,就应该死!”

    “九郎……”

    金沈氏没有想到涂九郎竟然是因为这样杀的人,身子一软,就要站不稳了,幸亏纪青璇注意到她的不妥,早就默默站到了她的身后,此刻一把扶住了她。

    或许是纪青璇的搀扶给了她力量,她拭了拭眼角的泪珠,道:“你不该如此。他,他对我并不差,他能出钱为我葬了父母,已是天大的恩德。”

    “不!不对!便是有恩就能挟恩以报吗?他打你,他也一定打过晴娘。晴娘,我可怜的晴娘。”

    说着说着,涂九郎突然尖叫道:“我就是要他死,要他死,是他害死了晴娘。只要他死了,他的家产就是我的了,我就能救晴娘了,救晴娘,我有钱了,师娘,我能救你,救你。”

    涂九郎像是疯魔了一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魏晴娘还是金沈氏,他的手直直地朝着金沈氏抓过来。

    金沈氏显然被他爆发出来的戾气吓了一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纪青璇的胳膊,面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嗫嚅道:“不,不,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九郎了。你疯了,夫君他确实性格怪异不假,但是他也确实帮我们沈家,这是我应当回报给他的,他不愿我与人多说话,我不说便是了。便是你的晴娘,当日也是靠着夫君才得以安葬自己的爹娘,得以救治小弟,不是吗?”

    “回报?!哈哈哈哈……他不配。”

    涂九郎的面色骤然阴冷下来,看向金沈氏,吼道:“他不配!我的晴娘是那么好一个姑娘,凭什么要嫁给这个糟老头子!”

    涂九郎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像是没有心智一般,自顾自地嘶吼着。

    “行了,别废话了,二宝,把这厮绑了吧。莫要耽误了大家休息的时间,忙活了一夜,也该睡了。”

    郭烨听他越说越离谱,也不耐烦继续听下去,转头对着纪青璇道,“纪不良尉,劳烦你送金夫人回房。莫要听这疯子胡诌了。余下的事,交给陆县尉他们去处置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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