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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6章 魈(六)

    作品:《诡案实录

    天色已经亮了,现在是早上五点。

    妻子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左手从床沿垂下,和他的右手拷在一起,眼里布满血丝,似乎是一夜没合过眼。

    想来是自己睡觉不踏实,一不小心就从床边掉了下来,毕竟睡了一晚上硬地板,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

    因为中午要去参加老江的葬礼,韩庚特意换上了警服,帮沐然穿戴整齐后,姗姗也把车开到了楼下。

    今天是周六,张瑶不用去学校上学,岳母也不用起早做饭,两人出门的时候,她们母女还没有睡醒。

    韩庚看了眼刘莉芳的房间,心里一叹,就随手关上了房门。

    虽然两人来得很早,却也不免在医院排起了长队,这还是在预约比较早,又是公务员特殊关照的情况下,才安排到了今天。

    韩庚从来都没住过医院,不知道在医院看病会这么麻烦,一整个上午都在排队、缴费、咨询,从楼上跑到楼下,从精神科跑到住院部,从住院部跑到脑科,从脑科跑到神经科,然后又跑到检验科,再到药房,跑的腿都软了。

    好在有胡姗姗和护士长的帮忙,不然他一个人又要照顾沐然,又要来回奔走,还真是分身乏术。

    做完了核磁共振、又做同位素扫描、又做CT、脑电图、头颅磁共振等一系列检查项目,韩庚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然后就在医生办公室里紧张地等待检查结果。

    随着检查报告一份接着一份地送进医生手里,尽管韩庚内心忐忑,但还能坐得住。

    可是,医生却坐不住了。

    只见他捧着一张脑电图,在办公室里走了过来,又走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不应该呀?不科学呀?不合理呀?”

    韩庚看在眼里,急得一脑门子汗:“究竟是什么问题,您倒是说呀?”

    医生抓耳挠腮地说道:“综合你爱人所有检查项目的结果来看,她现在是个植物人,病人的这种情况,我考虑应该是没有意识的!”

    “啊?”

    韩庚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冲他大吼:“你这个江湖郎中,你见过会走路的植物人吗?”

    “你先不要激动,我可是滇南医学会名誉副主席,请你不要质疑我的医学权威!”

    韩庚赶忙松了手,诚惶诚恐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情绪,我错了!”

    医生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来回踱了两步,点点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眯着眼睛精光四射,缓缓说道:“在我从医二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研究价值的疑难杂症,但是你不要着急,你爱人的这种情况,根本用不着去市里的专家医院!”

    韩庚屏气凝神,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你还是去找国外的专家吧!”

    愣了一下,韩庚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一句话,就呸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咬牙道:“禽兽,还荣誉副主席呢,你就是个江湖庸医!”

    韩庚直接办了出院手续,期间刘莉芳从张瑶口中得知妻子的病情后,还打来了电话询问,他支支吾吾一半天,只好说了实话,县里的医院技术落后,暂时没能检查出病因。

    韩庚劝刘莉芳先不要着急,安慰她虽然没能查出病因,但是没有确诊就说明问题不算大,最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把沐然送到市里的专家医院。

    因为早上要空腹做检查,韩庚就没给妻子吃东西,而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也就没吃早餐,中午的时候,他已经快要饿疯了。

    三个人就在医院附近找了家云南米线,为了保护张沐然的眼睛,医生给她上了些药水,又缠上了纱布,避免受光线刺激。

    等到吃饭的时候,韩庚说张嘴,她才张嘴,他喂一口,她才吃一口,还经常咬住筷子,掉得满桌子都是面条。

    胡姗姗见了,也不禁一脸愁容,难过地说道:“韩队,我有句话说了,你别生气哈,嫂子如果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们以后的日子,可啷个过呀?”

    听了她这番话,韩庚扎心了,眼眶一湿,忍不住心疼地哽咽了一句:“如果真是那样,我也认了!”

    胡姗姗赶忙递来了面巾纸,柔声安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想哭就哭撒!”

    韩庚摆摆手,把眼泪憋了回去,心情却难以平复,半晌没有说话。

    现在医学已经无法解释妻子身上的情况,韩庚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毛旺旺了。

    正在这时,手机振动嗡嗡地振动起来,电话是李宏达打来的,说那边葬礼已经开始了,并把地址发了过来。

    挂掉电话后,韩庚叹了一口气,就走到柜台前面去结账,胡姗姗也跟了过来。

    韩庚以为她是来抢着结账的,刚想客气一番,她却把他拉到了门外,忐忑不安地小声说道:“韩队,我觉得嫂子有问题!”

    韩庚不由得紧张起来:“你……你是指什么?”

    胡姗姗警觉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原来昨天回来的路上,并不是轮胎打滑,而是她从后视镜里面,看见坐在韩庚身边的不是张沐然。

    那是,一个头发很长的女人

    韩庚惊疑不定,就算真的中邪,胡姗姗看到的应该是高妙音护才对吧?

    怎么,会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旋即,韩庚便觉得这事不靠谱,就轻声问她:“我也出现过这种幻觉,把一个被我撞倒的老太太差点当成凶了手,你当时看清楚了吗?是不是你眼花了?”

    胡姗姗迷惑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道:“我也不太确定,当时特别突然,我吓得直接踩了刹车,后来再看的时候……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韩庚脑子一团乱,都不能正常思考了,就点点头表示:“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要去参加葬礼,看看那个道士怎么说!”

    结了账,韩庚扶着沐然走出小店的时候,特意留心她走路的姿态,除了有些随意和漫不经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因为她右手臂还打着吊带石膏,看不出是否符合死者被害前的手臂动作。

    尽管如此,韩庚这心里却总像飘着一片黑云,鬼迷了心窍似的。

    韩庚根据李宏达发来的地址,向县里一家很老的殡仪馆开去,就目前全国多数殡仪馆仍属于事业单位,收入上交地方财政,支出也由财政拨款。

    但是在西南地区,人们对死者的后事极为重视,哪怕是婚车和灵车迎面相冲了,婚车也要主动给死者让路,万事以死者为大,尤其横死之人必须举办一场配有法事的葬礼,方能火化。

    正是因为这个传统习俗,许多地方的殡仪馆实施了改制,允许私人承包经营,或者政府招商引资,将殡仪馆的部门内部承包出去,属政企合营。

    这样的殡仪馆都配有一个小礼堂,还有专门主持葬礼仪式的人,但是做法的道士,就得死者家属自己找了。

    不过一场法事做下来,一般也就是千八百块钱的行情,毛旺旺虽然开价不低,但是他毕竟以高人自居,以这件案子的性质而言,这五万块钱确实合理。

    当然,江峰的这场法事,算是他额外附送的服务,不在案子范畴之内。

    下午一点半,韩庚停好了车,走进殡仪馆,压抑的气氛中,家属哽咽的哭泣声和唢呐声在大厅萦绕,江峰的遗像赫然立在墙上,两旁插着燃烧的白蜡烛。

    而江峰的尸体正停在下方,洁白的花朵中,衬托着那张被化过妆之后,表情有些森然的面容。

    來参加这场葬礼的,大多是局里的同事,因为韩庚来得有点晚,副局、王强等人已经离开了,大厅里还能看到他们送来的花圈和悼词挽联。

    上联:奋斗为人民精神不死!

    下联:光荣留青史百事流芳!

    花环中间则是:南滇县公安局敬挽!

    毛旺旺一身黄色道袍,手拿木剑,正一边比划着,一边在口中碎碎念:“东方神雷开,瓷砖下宝台,打破东方风雷地狱,当斋正荐,江峰先生,速离地府,早蹬仙界!”

    李宏达和赵刚则静立在两边的人群里,作出哀悼的神情。

    胡姗姗跟着韩庚也一起來拜上一柱香火。

    司仪一声高喊:“有客到!”

    “來宾停步!”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韩庚扶着妻子来到距离尸体不足一米的地方,致礼的同时,也扶着她的肩膀一同鞠躬。

    “家属答礼!”

    江峰的妻子和三岁的小儿子批着麻布,向宾客鞠躬还了礼,韩庚就扶着妻子朝灵位走去,路过尸体的时候,在万白花簇中献上了一束菊花。

    他又点了三柱香火,对着江峰的遗像轻声说道:“老江,这件案子我一定会有个了结,你安息吧!”

    拜了三拜,韩庚将香火插在灰盆中,一抬头,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风声鹤唳。

    装裱着江峰遗像的相框玻璃,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死者生前的朋友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轻声议论起来——

    “这可了不得啊……”

    “老江这是心里有怨气呀……”

    家属也不哭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吹唢呐的老汉鼓着腮帮,却没了动静。

    韩庚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而站在他身旁的张沐然,嘴角却突然扬起了一丝微笑。

    毛旺旺也傻了眼,手举了桃木剑,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嘴巴张得老大,惊恐地望着遗像。

    骤然之间,原本肃穆哀悼的葬礼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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