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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章 拨乱反正 & 我是大爷

    作品:《霍桑

    “我会不会和死鬼朱正明一样一样的?”

    当麻袋套进朱长明脑袋时,他眼前闪现的是朱正明躺在家门口的死尸。

    不,他不能死。

    他还要继承朱家财产、肆意享受自己的人生。

    朱长明打定主意,不管绑架他的人出于什么目的,想干什么,只要保住他的命,他倾力配合。

    躺在一辆马车上,朱长明长了心眼,从拐出自己家的胡同后,牢牢记着曾经走过的路。

    右拐,走了一个段平整的马路,还算舒服。左拐,应该上了土路,很颠簸,浑身骨节硌得生疼。摸着有十几分钟,再次右拐,路不错。马上又左拐,路还是很好。

    他的的心眼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后,不够用了。

    赶马车的人和他斗智斗勇,故意瞎胡转悠,左一下右一下,时间长了就把朱长明给整迷糊了。

    一个小时后,马车停在一个院子内,朱长明被人死猪一样扔到一间没亮点,只燃着火把的黑屋子内。

    屋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分别摆着几个长度不等的刀,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蒙面男人,红色阔腿长裤,脚踝处扎着绷带,上身半穿半露一件红色汗衫,头绑一条红丝巾,像红衣教里面的人。

    屋子四角,四个举着火把的男人,同样蒙着眼睛,红衣红裤红丝巾,在火把光照耀下,像极了宰猪宰牛的屠夫。

    朱长明嘴巴里的破布刚被拽出来,就膝盖一弯,自觉自愿的跪在地上,大爷大爷的叫起来:“大爷,饶了我的狗命,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保持好的姿态,他认为能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你猜我会叫你干什么?”坐着的男人嗓音嘶哑,堪比破锣。

    “不、不知道。”朱长明嘴角哆嗦。

    “嗯、嗯?”对方不耐烦的哼哼着。

    “不,知道,知道。”朱长明立刻改口。

    “说!”对方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刀,最大号的,刀尖冲下,狠狠地插进桌面。

    “咚!”刀尖插入木头的巨响在屋内回荡,吓得朱长明当场尿了裤子。

    亲眼目睹朱正明的死相,他内心的阴影比看见平常人的死尸更大。

    “大侠、大爷、爷爷,我哥哥他们两个人去杀王进一,回来后他同伙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剩下他一人被一个神秘人经常使唤,要问原因,我估计最大可能是钱,或者因为他被逐出师门的事,我曾经听他风言风语的,把这件事都写在一个本本上,万一出了事好有个凭证,让家里人拿着这个东西告官。”

    “小本本在哪?”蒙面人抽出插在桌面上的尖刀,第二次扎进桌子。

    “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朱长明磕头如捣蒜。

    蒙面人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冷笑。

    懦弱、卑鄙、无耻。

    这种人,留着真的没用,但短期内还有用。

    “使唤他的那个神秘人你认识么?”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本人,不过有一次在我家门口听见过他说话,是、是个女人。”

    “女人?”

    “是。”

    “你怎么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指使他的神秘人?”

    “是在王进一遇刺后的第二天,我听见朱正明说,我昨晚按你说的干了,人也中弹了,求求你放过我行么?”

    “那个女的呢怎么说?”

    “那个女的当场就说,人被你打了,以后不老老实实听话的话,我马上去特务处告发你。”

    “最近一段时间朱正明都干过什么?”

    “经常晚上出去,前几天好像又弄了不少钱,通宵在外面赌博玩女人。”

    “朱长明,你为什么去特务处门口状告你哥哥?”蒙面人问出的这个问题直点朱长明死穴。

    朱长明滔滔不绝的揭发打了一个嗝。

    昏黄火光中,他向外突出的眼珠奸诈的转动几下,突然之间挤出几滴眼泪:“大爷,我大哥刺杀特务处处长的事,被我父亲知道后,老人家深明大义,为了保住朱家老少,是他逼我去的。”

    把责任推到他爹头上,才叫无法查证呢。

    “你爹怎么知道的?”蒙面男人啧啧道。

    朱长明真损。

    “这件事我听说后告诉了母亲,母亲劝我朱家就这么两个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千万不能告诉外人,要护全大哥性命,哪知道我爹正好去母亲房里听见了,责怪我们糊涂,逼着我去报官。”

    他的这番话一则昭示了母亲和自己的母慈弟善,二来把屎盆子全都扣在父亲头,摸清自己的干系。

    自从朱正明死了,自己是朱家唯一子嗣,就算他杀了朱正明的娘,父亲也不敢让他偿命,他混到无所顾忌、可以威作福的一天了。

    “朱长明,记住,以后老老实实听话,否则叫你和你给哥哥一样躺在麻袋里,扔在家门口,明白么?”

    “明白明白。”

    “明天上午5点整,你去肖家胡同送子观音庙内内等人,什么事到时候再告诉你,如果你敢告诉别人,后果知道吧?”

    “知道知道。”

    “回家后,在你家里找找朱正明留下的小本本,交给明晚去见你的人,听见没?”

    “是是是。”朱长明长出一口气,今晚死不了了。

    他又被人堵住嘴,装进麻袋,扔在马车上,七七八八绕了一大圈,扔在距离朱家门几百米之遥的马路边。

    还好,他的双手绑的很松,麻袋口在他被扔下来的时候解开了,朱长明自己钻出了麻袋。

    回到家,朱长明发疯一样冲进朱正明卧室,喊来几个婆子丫鬟,强行拖走不吃不喝、不声不响坐守儿子床头的小妈,

    翻箱倒柜,寻找朱正明所说的小本本。

    最后,他在床铺下面一个破盒子里找到了这个小本本。

    小本本里面夹着一张合影,是王进一和幼莘半身照合影。

    幸福甜蜜的两人不会想到,这张代表两人真挚感情的照片,造成王进一的遇刺。

    朱长明曾经见过王进一,这张照片的出现让他知道自己找对了。

    没时间观看,塞进口袋后,他顺手捡起床头一块玉佩,大摇大摆走出卧室。

    朱正明的母亲被几个下人拽出卧室,半步再也不肯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朱长明走到门外,抖搂着手上的玉佩,恐吓瘫坐地上不肯离开的小妈:“彭氏,你儿子杀了长官,又偷了我母亲的首饰,你以后再敢兴风作浪,我马上报官,把你收监。”

    几句话,吓得这个中年妇女一愣一愣的,嚎啕的嗓门和流泪的眼珠全都止住了。

    她凭借儿子在朱家作威作福二十几年,从年少狷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变成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中年人,眼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心里想到的一切,无不围绕朱家财产和继承人的位置。

    当儿子命丧九泉之后,她的心先是干涸了,表现出的色厉内荏完全是装给所有人看的,为了是能保住昔日的位置。

    这些,都被朱长明这会的一句话毫不留情的戳破。

    从今以后,不要说长房次子,就连丫鬟仆人未必会给她好脸色看。

    彭氏在恐惧中彻底被朱长明的话吓坏了。

    身份、地位的换位已经立竿见影的出现,朱老爷一次没来安慰过她,按惯例她有的东西这两天没有送来,就连日常饭菜,都变成了没有油水的大锅饭。

    伺候的人越来越懒,说不得,骂不得,稍微受点气,跑的远远地,没人搭理她。

    不要说关进监狱,就是把她赶出朱家,她的最终结局就是饿死、冻死街头。

    “我,我,”彭氏吭吭哧哧。

    “我什么我,快说!”朱长明不耐烦的呵斥。

    “我,我一切都听大少爷的。”彭氏的一切,在命运的赌博中全线告败。

    经历丧子之痛、一夜白发的彭氏衰颤颤巍巍的自己爬起来,又颤颤巍巍走向自己那座以后显而易见会迅速衰败的小院,除了内心的祈祷之外,一片空白。

    尽管时间已晚,朱长明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第一时间要把这份喜悦和母亲共同分享。

    “娘,娘,您睡了么?”朱长明略显急躁的扣响母亲的房门。

    “睡了,有事啊?”母亲睡意很浓的声音传出来。

    “有事,您起来一下,开开门。”朱长明没打算走,不告诉母亲他睡不着。

    孙氏披了一件罩衣,给儿子开了门。

    “啥事?”老太太上下打量儿子。

    不缺胳膊不缺腿,儿子身体没痛没灾就行,欠钱欠债的都好说。

    “娘,我刚才收拾了一顿彭氏,从今往后她再不敢在您面前耀武扬威了。”

    “真的?”孙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知子若母,同样的,知母也若子。

    不正干的朱长明在对待母亲的态度上却是出了名的孝顺。

    “真的,明早我就让她来给母亲请安。”朱长明搀扶母亲走向屋内。

    朱家,靠贩卖生长在深山老林的山货发家,传承三代到了朱正明、朱长明父亲朱元那一辈,正值最艰难之时,迎取贩卖山货的小商人的独生女女孙香兰为妻,跟随岳父开疆拓土,在岳父母死后,兼并两家财产,买了洛邑城外几个山头,成了本地小有名气的地主,成就了朱家的事业。

    可惜孙氏成亲十载,只生了一个闺女,朱家后继无人。

    在两人成亲的第十二年头,朱元娶了小老婆彭氏。

    彭氏进门后两个月,肚子争气的鼓起来,又一鼓作气生了一个带把的小子,成了朱家当时被所有人当成继承人朱正明。

    受到强烈刺激的孙氏暗中请来大师,在自己的内室连续跳了一个月的大神后,修成正果,怀胎十月生下朱长明。

    两房两子势同水火,针尖麦芒,互不相让。

    孙氏拉着儿子并肩坐在床上,仔细问了事情经过,乐的两眼婆娑,摸不完的泪珠。

    “儿啊,以后的朱家就是你一个人了的,赶紧的好好给娘取个儿媳妇进门,添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你爹一高兴,兴许就不干了,他这几年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借着这个机会你把朱家接下来,什么事都不怕了。”孙氏为了自己儿子不予余力。

    “行,娘,听您的,这个儿媳妇您给我选。”朱长明痛痛快快吐口。

    有了朱家资产做后盾,他可以尽情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继续巩固拔高自己的地位。

    “好好好,明天我就让人拿着你的八字找媒婆。”孙氏和儿子想法的一模一样。

    以前只敢找小户人家,或者大户人家妾室生的闺女,现在她可是非大户、非嫡生的不要。

    “娘,您歇着吧,我明天到店铺转转,晚上再来看您。”朱长明心里想的还有和人在送子观音庙接头见面的事,并不十分安心。

    他想不去,又不敢不去。

    趁着晚上时间,他要回自己屋子仔细看看那个小本本,里面到底隐藏什么秘密,有没有可以让自己利用的东西。

    这一夜,朱长明彻夜未眠。

    他在小本本里,看到一个惊天阴谋,虽然导致了大哥的死亡,却给他留些了可乘之机。

    第二天,太阳早早的爬上半天,炙热的阳光似乎要把每个人烤化。

    朱长明大汗淋漓走进送子观音庙时,这里的香火堪比外面的阳光。

    出现在一群女人中间,突兀尴尬。

    身边一个女人递给他一炷香,意识一起跪下,像一对不孕不育的夫妇,共同向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求子。

    女人嘴里嘀嘀咕咕,让朱长明哭笑不得:“看看这几张照片,哪张是你的贵人。”

    他能明白这话的意思,哪张是让朱正明去杀王进一的女人。

    可万一不小心被周围的人听见,可能会被误解为正妻正在为他挑选小妾。

    朱长明斜着眼,依次看过三张照片。

    三个女人,分别是幼莘、钱梅玲、朱正明在怡红楼睡过的女人。

    “左面第一张。”朱长明准确无误的认出来,是朱正明在怡红楼的相好。

    那个女人收了照片,双手合十,在蒲团上连着磕了三个头,双手再次合十。

    “小本本呢?”她轻声。

    朱长明没有回答,独自磕完三个头,不理不睬,站起身,延长而去。

    那个女人冷笑一声,隔了五米距离跟在他身后。

    走在前面的男人不紧不慢,有意等着后面的女人。

    走在后面的女人同样不紧不慢,拉开不远的距离跟着男人。

    两人走出这条胡同,在前面的十字路口站住。

    朱长明傲慢的看着女人,嘚瑟的说:“叫昨晚问过我话的那个男人来。”

    有了小本本,以后他就是大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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