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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十四章 回避

    作品:《霍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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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笑:“这么娇贵?泼醒他。”

    一个士兵拎起水桶,从头到脚浇了黄舒朗一身。

    “嗯、嗯,”他呻、吟着,苏醒。

    低垂的头,只能狼狈的看见对手的一双大腿和锃亮的皮鞋。

    以及红的冒着热气、带着自己肉香的烙铁。

    他的不可一世绝对不能折翼在一个小小的中尉身上。

    黄舒朗缓慢的抬起头,失去血色的脸阴狠一笑,嘴角吐出三个字:“他,回避。”

    回避?

    在场的人惊骇,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王进一略微思索,冲着夜色说:“夜科长,你的确该回避。”

    夜色优雅的笑,磁性的声音响起:“梁部长说过这样一句话,法官回避本籍三百里为防流弊起见,自应实行,如虑不敷分配,尽可就各厅相当法官互相调用。民国法律有如此之规定,我坚决遵守。”

    “我不会说你狡诈,但你很狡猾,好,我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这个案子我退出。”

    夜色把烙铁放回火盆,拍拍手,冲着王进一和沈清风点了一下头,走了。

    昨晚监听到的那份电报,一直让他揪心。

    他迫切想知道里面的内容,但他无人可问,没办法问,即便张旭初,同样不能问。

    想了一个晚上,似乎还有一条可行之策。

    他借着被回避的机会,去了谍报室。

    坐在办公桌前,他让值班人员把两年前的回收电报给他。

    “夜科长,你看这个干什么,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管理档案的少尉问。

    电报一旦过期,毫无保密可言。

    “我刚干这个,很多不懂,把以前的大概看看,至少知道以后在遇到类似的事怎么处理,找哪位长官最合适。”夜色的回答不出格,很正常。

    哪个长官上任不翻翻前任的东西?

    学习?个屁!

    少尉表面笑,心里阴损。

    不过是上司之间相互之间倾轧而已。

    “是,夜科长说得对,您这么好学习,是我们的榜样。”他恭维着,按夜色要求把两年前的电报拿出来。

    “行,我就坐在这里看,你忙吧。”夜色空手进来,纸笔什么的都没带。

    “是。”少尉的位置就在夜色对面,可以清楚看见科长的一举一动。

    夜色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他没有目标,只能逐页翻看,默背自己昨晚记下的那组数字,一个一个找。

    为了麻痹档案管理员,他还有意提了几个幼稚可笑的问题,逗得少尉想笑不敢笑,不笑又憋不住。

    夜色窘态十足。

    中午吃饭,林立国告诉他:“NND,那只黄鼠狼嘴挺硬,死活不招,你那个兄弟也是好样的,一个字不承认。”

    “下午还审么?”夜色问。

    “我看悬。督察处和守军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估计处座和科长下午还会出去抓人。再这么着,最有可能就是把事情全部推倒那个姓周的身上,其他人就不了了之了。”

    林立国暧、昧的看着夜色:“你老实说,唐棠那个娘们找过你没有?”

    夜色苦恼:“打过很多电话,我也躲着呢,烦死了。林兄,你教教我,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林立国摇头:“遇到一般人好办,随便按个罪名就能办,反正没人管没人查,遇到这两货,要么屈打成招,要么放人。”

    夜色恨恨的说:“林兄,摆明的事没有证据,那个姓周的去哪里弄这么多粮食,瞎掰!我真的不甘心。”

    林立国拍着他的肩膀:“其实这里的人谁不明白?你兄弟说到底不过是个看城门的破少尉,没权没势没钱,哪整那么多粮食?只有姓黄的能办到,没办法。”

    下午,二审结束,没有结果。

    夜色依旧继续自己上午干的事,他用最笨的方法,一个一个对照,又一个一个的记。

    除了昨晚的电码,他还挑最有特色的,比如四个重复数字,或者有规律排列数字,死记硬背。

    只要密码本不换,任何时候都能用上。

    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下班。

    少尉提醒他:“夜科长,该下班了。”

    夜色伸了一个懒腰,疲惫的说:“看了半天,我就纳闷了,谁发明的这个,实用性很强,就是太难,看不懂。”

    少尉笑:“其实夜科长你根本不用看,这些东西对照密码本一看就明白了。”

    “算了,我本来是要打仗的,这些东西也不想学,有你们,我放心。”

    夜色交还档案,依旧空着手走出谍报室。

    他表面淡然,其实内心热血澎湃。

    审讯室的回避,给了他一个绝佳机会。

    他没能全部破译出昨晚的电报,但隔三差五破译出的字,让他大体明白了那份电报的内容,应该是上级组织要求洛邑地下党筹集粮食。

    明白这份电报的内容后,夜色心中更加焦急。

    晚饭后,他去了一趟潞湖会馆舞楼。

    同样的时间,张飞客串的还是同样的角色。

    夜色耐心等他结束整场演出。

    张飞卸了妆,两人到外面找了一家小餐馆。

    “你为什么在这里混?”夜色不理解。

    张飞狼吞虎咽:“这种场合鱼龙混杂,有达官贵人,有平民百姓,人多嘴杂,什么小道消息都能听见,而且活得自在,高兴了唱一场,不高兴歇着,反正我不指望唱戏吃饭。”

    “你家是本地的?”夜色好奇。

    “不是,”张飞没有多说。

    他吃的差不多时,猛地提起杜宽的事:“杜宽怎么样了?”

    夜色叹气:“黄舒朗嘴硬,就是不招,杜宽很有骨气,死不承认,快要没办法审了。我又暂时不能把督察处秘密仓库的事情说出去,不知道该怎么好?”

    他缺少适宜的切入点。

    如果用纸条或其他方式把这个仓库的事情告诉王进一和沈清风,以两人的狡诈,过于明显的意图立刻就会引起他们的高度警觉,深追不放,再加上昨晚筹粮的电报,势必对地下党日后不利。

    夜色举步维艰,进退两难。

    “你说得对,你要是说出去太突兀,不合适。”张飞喝下最后一口汤,擦擦嘴,伸着脖子,痛快地喊:“吃撑了。”

    第二天早晨,夜色刚到办公室,张旭初慌慌张张跑进来,冲他摆手:“快,快去看热闹。”

    夜色好奇:“什么热闹?”

    张旭初推着夜色往外走,边走边说:“早晨处座说三审黄舒朗,结果他们刚进审讯室,门口外开来一辆没有牌子的卡车,没有停,在咱们门口扔下三个麻袋,里面盛着三个大活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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