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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七 江湖夜雨十年 第十二章 治头大祭酒

    作品:《蜀辈

    一艘乌篷船摇摇曳曳,碧波粼粼,破开灵渠静静流淌的河水,停靠在灵渠边一处码头旁。一名高大男子从船上下来,披散着头发,戴着帏帽,隐隐约约能看见帏帽之后也是一面红铜色的面罩,披一面青草色宽大披风。

    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神秘和危险的气息之中。

    那人回头看一眼灵渠。这条自秦始皇时便开挖的人工河渠沟通了湘水和漓水,成为整个岭南最重要的军事经济命脉,让士兵和物资南来北往,保证了帝国对偏远南方的控制。他眼中似乎感慨万千,但并没有停留多久,而是就近买了点干粮酱肉,径直往桂阳官道而去。

    与此同时,两名一直在码头茶寮喝水休息的樵夫也快步跟上前去,远远地跟在那人身后。

    桂阳扶苍山。

    日近黄昏,如今身份是扶苍山二当家的木川刚从校场回来,正往碗里倒水,恰好军师桑超也回来了,便顺手倒了两碗,招呼桑超来喝。相处快有两年多,桑超还是那副刻板模样,先给二当家行礼,才自己坐下喝水。

    “二当家今天的训练怎样?”桑超自知木川不爱说话,便主动闲聊起来。

    “还行,新招这批山民学得快。”

    “我看大当家真是天纵奇才,又是招募山民,又是囤积粮草,三年不到,以桂阳为中心,方圆几十里的宗帅全部臣服,大大小小渠部加上来快有三万精壮了。”

    “只剩南边黄乱。”

    “我们扶苍山一直往四周扩张,实力早就足够打下黄乱,却偏偏不动他,大当家莫非另有打算?”

    “我劝你不要知道太多。”木川只是平静说道。

    桑超识趣地转移话题,“咦?今天三当家也不在吗?”

    “巡山去了,地盘太大,有时候巡出去上百里,几天不回来。”

    “二当家,有句话桑某职责所在,不得不说,” 桑超瞄一眼木川,假装喝水,“骏马放出去跑太远,就成野马了。”

    “说直白了。”木川自然不笨,只是不喜欢桑超这些文人说话的方式,总爱拐弯抹角。

    桑超只得凑近木川,低声说道,“毕歌是百越出生,在山民里威望很高。长期放任他带兵在外,只怕日久生变。”

    木川看着桑超那忧虑的神情,不禁皱起眉,点了点头。

    ……

    某处山林间,那名高大男子走走停停,凡遇着高山峡谷,都得驻足眺望好一阵,游山玩水一般好几天才来到桂阳以西八十里一处山麓。眼看就要天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露宿一晚。

    可是他才刚生起火,背后便传来一把声音,“扶苍王,柳侍山?”

    两个黑衣人,手中两把刀。

    “从灵渠跟到这里才现身,也算沉得住气。” 那人轻蔑地笑了,“如果没错的话,应该还有两个人吧?”

    话音刚落,背后立马传来嗖嗖两声箭响。

    柳侍山早有准备,猛然转过身去。可万万没想到,此时天已大黑,冷箭偏偏顺着火光而来,眼睛一时间从黑暗到明亮适应不过来,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啥都看不清。危急之下,柳侍山干脆闭上眼睛,听声辨位。忽然身形一闪,两支箭堪堪从身边擦过,其

    中一支拉出大腿一条深深的血口。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嗅了嗅鼻子,似乎很满意,“嗯,血腥味,大哥这般设计,当真了不得。”另一名被称为大哥的黑衣男子也得意地笑起来,“任何人看东西,从明到暗,从暗到明,都得有几息的时间适应,上使设计暗箭穿过火光而来,真是妙绝。”

    随着柳侍山背后一阵声响,刚才射出冷箭的地方又窜出来两个人,同样一身黑衣,手里拿着大刀,渐渐围拢过来。

    柳侍山也不多说,双手伸到身后,握住一直被披风遮盖着的柳叶双刀。

    一左一右,四名黑衣人同时发起冲锋,柳侍山守在火堆旁,抽出双刀,平举对着两边的敌人。

    一前一后,就在兵器交接的瞬间,密林里竟然朝着柳侍山身前身后又射出近十支暗箭。

    柳侍山心中大骇,此时前后左右避无可避,只得顷刻间将手中双刀舞动得滴水不漏,一阵哐哐当当的响声,十支冷箭硬是被柳侍山拍下。柳侍山心中庆幸,还好秦越把柳叶双刀交回给了自己,不然换别的不趁手的兵器,还真抵挡不住这阵冷箭。

    但四名黑衣人完全不给柳侍山喘气的机会,转瞬又围拢而来,一阵交手,只听得老大大喝一声,四人往外拉出半丈距离,密林里又射来一阵箭矢。

    依然是左右被包围,前后有冷箭的困局,柳侍山只能再次耍开刀花,挡拍冷箭。随着最后一根箭被拍下,柳侍山瞄了一眼火堆,终于明白过来,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刺杀行动安排得真是环环相扣。从二人出现在身后问话,到两根冷箭穿出火光而来,再到四人围拢,便把自己锁定在火堆旁,而火堆在黑夜里根本就是最醒目的靶子,自己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弓箭手看得清清楚楚。

    心中盘算已定,就在四人再次围拢上前的瞬间,柳侍山挥刀拍向火堆,火把一阵噼里啪啦扬向上空,趁着骚乱,拔腿便跑,一头钻进黑暗的密林里。

    “这样暗处的弓箭手便找不到我了,”刚躲起来的柳侍山心里不免侥幸,“山林战可是我最擅长的!”

    只是没想到,那四名黑衣人似乎视黑夜如白昼,履山路如平地,转眼间也钻进密林,追了上来。想那木川本是无当飞军副校尉出身,来到扶苍山后柳侍山一直让木川按无当飞军的要求训练山民,柳侍山也熟稔无比。而无论刚刚过招的招式还是他们奔跑的姿势,都颇有点无当飞军的感觉。要说不同的话,这四人对山地的熟悉甚至超过柳侍山,似乎是土生土长的山越人,要放在他麾下,当个校尉都不为过。

    此刻的柳侍山终于意识到危险,决定不能再浪费力气,在密林躲藏起来后,便屏息静气,试图用耳朵去辨别敌人的位置。

    微弱的月光艰难照进浓厚的密林。从刚才的生死相搏,转眼整个世界便安静得没有一丝人声,暴戾的杀意全部融进了虫鸣蛙噪中。

    只是那四人中,似乎有一人的鼻子特别灵,四人结成一队,也不怕声张,“这边,有血腥味。”

    柳侍山连忙伸手摸自己受伤的大腿,湿哒哒一片,指尖伸到鼻子前细细一闻,隐约还有股草药味。在视觉几乎全无的森林中,这点血腥味便成为最致命的暴露。柳侍山深深吸了口气,极力调整呼

    吸,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现在自己面对的显然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在这荒山野岭的午夜,就算他逃出了四人甚至隐藏起来的十人弓箭手的围捕,但血腥味还会招来更可怕的敌人,饥饿的野兽。更致命的是,这箭似乎有毒。

    一阵晕眩袭上脑海,直觉四肢无力,天旋地转。柳侍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闻到了死亡的腥臭。

    金城太守府,一个月前。

    孙圣一身黑袍青冠,盘膝打坐于塌上,身前香炉袅袅,颇有一番得道高人的气派。一名模样憨厚的中年农民在来清來翟的引路下来得门前通报,孙圣微微颔首,他才恭恭敬敬地进来,而来清來翟竟然也只能守在门外。

    “打扰大祭酒清修,南边来消息了。”那农民轻声说道。

    五斗米中,初入教者名为“鬼卒”,入道时间长并得到信任者为祭酒,祭酒按统领部众的人数多寡分为大治、小治,而孙圣几年前混入五斗米道后一直潜心经营,已然成为统领一方暗线谍报的祭酒。按人数看,他这一部只能勉强算小治,然而看在谍报的重要性,被破格任命为治头大祭酒。

    孙圣依然只是轻轻颔首,那人识趣地开始汇报,“大祭酒神机妙算,柳侍山离开锦城后与狐笃同行至南泽,然后乘船沿盘江、郁水东下,至苍梧转入漓水北上,最后在灵渠下船。”

    “南泽的水路竟然能直通灵渠?还有什么异常吗?”

    “柳侍山似乎对山水地形特别有兴趣,遇到高山低地都会停下来仔细研究。”

    “其心不小呐。”孙圣思索一阵,又问,“其他人的行踪呢?”

    “凌毅、狐笃、张苞各自赴任,并无异常,马承和张庆山回到敦煌后加紧了招募操练新军,似乎会有动作。”

    孙圣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秦越呢?”

    “秦越……秦越不见了。”

    孙圣心中一股无名火蹿腾上来,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

    “秦越本来就没有任命,所以没有办法预估他的行程。而且是半夜行动,离开锦城之后再也无法寻找踪迹。”

    “从哪个门出去的?”

    “半个月前,南门,丑时。”

    孙圣无可奈何,摆摆手让他出去,“有点意思,凌毅、狐笃、张苞各自赴任,柳侍山和张庆山磨刀霍霍,然后秦越躲了起来,唔,一南一北各有动作,秦越再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第三个地方。”孙圣站起来,低头看着脚下的巨幅地图,自言自语,“秦越啊秦越,你老是不按套路,久而久之,也成为一种套路了咯。” 孙圣一步踏前,踩在锦城的位置上,“但是你知不知道,孙权那小儿也有动作了?”

    “來翟!”孙圣从袖中掏出两个香囊袋子,递给应声进来的來翟,“用最快速度赶去扶苍山,和潜伏已久的小祭酒联系上,务必一击斩杀柳侍山,青色这个是信物,给他看,他会听从你安排。至于红色这个,去庐陵找到诸葛恪,给他看,他会和你合作。”

    从金城到庐陵,几乎横跨了整个版图,路途之远让來翟一时间有点懵,“合、合作什么?”

    “当然是把荆南和交州送回孙权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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