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表面上不以为然：“也许吧。”

但是我能察觉到，她看天竺的眼神明显跟之前不同了：“话说回来，我倒是赞成老大详细的说一说他的计划，至少他没有简单的把我们当做工具来利用，我之前听到的最常见的一句话总是‘你不需要知道其他的，只需要知道你该做什么就行了’，所以我觉得有这种机会就应该珍惜。”

天竺无奈：“可是我真的觉得很烦啊，怎么办？”

我看了看天竺，微微一笑：“你如果真的觉得无聊的话，就帮我做按摩吧，你欠我的，在无人宫。”

天竺倒是没打算赖账，于是我一边被天竺抓挠着肩膀，一边对土拨说出了我的计划：

要想夺取职员餐厅的经营权，就必须做到行动迅速，否则一旦被‘一面筛子’察觉的话，我们就直接认输好了，因为正面交锋一点胜算都没有，总共的计划是十五天，在前五天我需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改善餐厅的饭菜质量，这个并不难做到，因为餐厅在食材上并没有偷工减料，所欠缺的只是味道，换句话说就是调料，我已经安排好了一组专门做调料的团队，只要能够成功的把他们安插到中间环节里，就能够改善餐厅里百分之八十的饭菜质量；在中间的五天，我需要在职员餐厅里再安插一个环节，就是饭菜的加工和配送服务，这样可以进一步改善饭菜质量，但是问题在于，一面筛子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一个加工环节，所以才需要全面实行送餐服务，这样就能够把加工的环节隐藏在配送的环节里，神不知鬼不觉。”

土拨问道：“老大，你之前说的我都能理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职员餐厅距离窃乐场非常的近，根本用不着送餐，配送服务是多余的，有多少职员会接受这种画蛇添足的做法呢？”

“在窃乐场到职员餐厅只隔了一条绿化带，但是如果这条绿化带需要修整和维护呢？”

土拨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

“我已经跟无罪场的白老板打过招呼了，他会在这件小事情上配合我的，到时候这个绿化带会进行为期一周的施工，在穿行不便而且飞土扬沙的情况下，职员们恐怕就不太愿意走这条路了吧，只要前两个步骤做得好，职员餐厅就能够拉回百分之九十的客源，在这个时候，如果我突然撤去了之前安插进去的环节，职员餐厅会变成什么样子？”

天竺突然在我身后插嘴：“老大，你这一招够狠的啊，等于是把人家高高地捧起，然后再狠狠地摔碎。”

“之前的职员餐厅因为本来就生意冷淡，所以就算做的再差劲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一旦回到了众人的视野里，所有人就会明显感觉到落差，这种舆论就会形成激变的重要因素。”

天竺突然在我的脖子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老大，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坏呢！”

“谢谢夸奖！”

土拨很知趣的没有再提出质疑：“老大，我看得出来你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你既然觉得这个计划可行，那我们愿意尝试，你需要我和天竺做什么呢？”

“这项计划最大的难关在于如何让职员餐厅在十天之内拉回百分之九十的客源，做到这一点，单单靠提高饭菜质量肯定是不够的，因为几乎所有的职员都有自己固定的用餐途径了，不管是订外卖也好，还是出去吃也好，怎么才能够让他们重新回到餐厅里呢，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土拨想了想说：“这件事情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我以窃乐场职员的角度发表一下意见，我们早就受够了订餐和出去吃的日子，长期以来，附近能够订到的外卖几乎都已经吃腻了，如果你能够改变职员餐厅的质量，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愿意来尝试的，真正的问题在于时间，你限定的时间太短了，如何能够做到这么大力度的宣传呢？”

天竺从刚才掐了我之后就坐回到了沙发上，似乎是不愿意为我这个“坏蛋”捏肩捶背，这时候也开始发表意见了：“我倒是有一个主意，说出来你们听听，如果真像你说的，想要拉回百分之九十的客源，也就意味着到时候餐厅的客流量要比中午的大学食堂还要大，可是职员们最讨厌的就是拥挤的用餐环境，所以送餐服务是必须有的，职员们还有一个小习惯，那就是喜欢让出去买饭的人帮自己带饭，一个人通常要为几个伙伴带饭，只要你能够在前五天之内让百分之十的职员认可职员餐厅的话，然后在送餐服务上做点文章，就能够实现客源的倍增。”

我不禁脱口赞道：“真是好主意，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利用烛台！”土拨也幡然醒悟的说道。

“对，我可以把带饭的服务搬到丹玓建立的烛台上，谁需要带饭只要在烛台上留言就可以了，我相信不少哥们会上赶着给美女们送餐吧，即使他们自己从来没吃过职员餐厅的饭。”天竺坏笑道。

“主意是不错，就是有点花痴。”我做出了结论，代价是又挨了天竺一拳头。

“那么，现在有一个最基础的问题，你确定你改良之后的职员餐厅能够赢得最初那百分之十的人的认可吗，窃乐场的职员口味都不低，不像在地下食堂里那些普通员工只要吃饱吃好就可以了。”

“关于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我之前已经把职员餐厅里所有的菜品都买了一份，拿给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做研究了，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是宴会的水准，毕竟职员餐厅的价格在那里摆着，食材都是高级货。”

“老大，说了这么半天，你似乎并没有给我们安排任务啊，我们总不至于能够不劳而获吧？”

我轻轻一笑：“我们已经是伙伴不是嘛，我只是把心中的计划分享出来，接下来自由发挥就好了。”

土拨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同时提出一个疑问：“那么等到我们成功拉回职员餐厅的客源之后呢？”

我认真地说：“到那时候就该轮到社团的人反攻了，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你凭什么以为‘一面骰子’会有所行动呢，生意好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吧？”

我嘿嘿一笑：“无罪场的白老板和社团订立的契约是这样的：由社团负责经营职员餐厅，无罪场每年拨给餐厅500万枚金币作为经营费用，无罪场的所有职员餐厅，包括这个窃乐场的餐厅，只有一个大供应商，进货的价格是统一的，在这一环节“一面筛子”没有赚头，咱们不妨来算一笔账，‘一面筛子’拿到经费后，100万枚金币用来孝敬他的顶头上司，100万枚金币用来打通各路关节，进贡给了无罪场的高层，100万枚金币用于职员餐厅的开支，最后‘一面筛子’到手的是200万枚金币，被他中饱私囊，如果职员餐厅从现在的惨淡经营变成宾客盈门的局面，餐厅的日常开支至少会上升到300万枚金币，多出来的成本由谁负担，把走关系的钱省掉会丢掉职员餐厅这个金饭碗，把进贡老佛爷的钱省掉会丢掉小命，这样算下来‘一面筛子’一分钱都剩不下，能不急眼么！”

土拨想了想：“这样做势必会遭到社团的疯狂反击，你想好对策了吗？”

“不需要对策，事情做到那个程度，咱们坐在一边喝茶就可以了，一面筛子会帮咱们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土拨很好奇：“我原本以为听明白了，现在却越听越糊涂了。”

“你想啊，接下来一面筛子会怎么做，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职员餐厅回归到以前的状态吧，这样一来就会激怒所有窃乐场的职员，矛盾一旦变得尖锐，我们就可以利用了。”

土拨失望的摇摇头：“没用的，就算所有的职员都反对一面筛子的行为也是没用的，因为有一份雷打不动的合同在那里摆着。”

“说的没错，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在无罪场成立的初期，社团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作为报答，白老板跟社团签订了合同，等于已经把职员餐厅赏赐给了社团，理论上来说，就算把职员餐厅夷为平地，经营费用还是要给社团的，但是白老板非常聪明，做事情留了后手，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白老板曾经半开玩笑的对一面筛子说道‘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百分之九十九的职员对这个餐厅不满意的话，我可是要收回的’，这话已经说得很仗义了，所以一面筛子当场答应，其实这段话是被录了音的，作为合同的附加条款一直存在着！”

土拨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还有这么一招杀手锏。”

“这是一招杀手锏，但是为什么现在才能发挥作用呢，因为社团里也有高人，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社团安排六个自己人成为窃乐场的正式职员，而窃乐场的编制是五百人，也就是说，即使投票的话，理论上，反对票最高值为98.8%，现在却有一个转机，那就是‘伍’的叛逃，现在窃乐场的职员名单，社团的人变成了五个。”

天竺在一边都听傻了，几乎用膜拜的眼神看着我：“我敬爱的老大啊，你想的太周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