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底气？让我好好看看，我面前这个杂鱼一样的男人，居然能够算计到我大败亏输沦落至此？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赢了吗？苏离，苏大上仙！你机关算尽，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千方百计算计于我，终于将我弄到这鸟不拉屎的下界，可是结果呢！结果你在我的面前，依旧不过是一只蝼蚁！”

莫宁放肆地笑着。他又怎能不开怀大笑？他看着苏离一剑一剑无功而返，恨不能让这幅场景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看到这个和他敌对的男人，是多么的软弱无力。曾几何时，他还曾高看过他，可现在，他连最后一丝警醒，也彻底抛在了脑后。他虽然力量不到巅峰，可是和苏离一交上手，就立刻看出来苏离同样不过是强弩之末。

那几乎消失不见的真灵，已经根本不可能负担起强有力的术法。更别说感悟所谓的法则了。那天地之间最为宏伟的力量，但凡是他豁出性命运用哪怕一丝丝，都能让他自己顷刻间灰飞烟灭。如此孱弱的苏离，如何能不让莫宁感到欣喜万分。

他甚至是已经预想到，自己在杀了他之后，和神女卿卿我我的场景。

那犀利的剑光一道接着一道，即便是莫宁口中冷嘲热讽不断。可苏离依旧是慎重的出剑，慎重的释放着自己目前为止最为强力的法诀。道心这种东西，倘若不够稳固，他又何德何能能够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莫宁所说的全都是事实。真灵近乎于泯灭的他，确实估算过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所得出的结论一如莫宁所说，根本不能力敌。可这并不是能够让他退缩的理由。

苏离全身上下的灵力潮汐都被不要命的一次接着一次激活着。澎湃的灵力激荡之间，他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凡人的身躯终究是有极限的，而苏离虽然日复一日对其进行着反复的滋养，可是寻常战斗的时候尚还能承受，一旦拼了命似的激发灵力，就会面临着同叶蔓姗以往相同的境地。高强度的攻击和连绵不断的法诀倾泻而出，是需要极为庞大的灵力来支撑的。可他的身体，却在这种高强度的搏命之中渐渐露出了颓势。

剑芒摧枯拉朽，却刺不破那一根纤细的手指。那手指之上法则之力弥漫，往日里一往无前，无不可破的剑气，此时此刻只能在那薄薄的一层规则之力面前铩羽而归，消散于无形。两种力量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就好像普通人没有运用灵力的法门，只能使用蛮力一样，现在的苏离在莫宁的面前，就是一个拿着烧火棍的孩子。

苏离的双眸之中怒火隐现。虽然千万次设想过会是这般结果。可是真当这一幕来临之时，他却感到很是无力。莫宁轻而易举的一个举动，就打翻了他和庞清琳长久以来的布置。他知道自己顶不住莫宁的进攻，知道自己如今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渐渐已经不是靠着一股子狠劲儿就能克敌制胜了。可他还是义无反顾跟了上来，一脚踏进莫宁的阳谋之中。

不来的话，怎么办？

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看着叶蔓姗去死。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淡粉色花海之中，神女那决绝的神情和那唇角儿刺目的鲜血。更忘不了那洁白衣裙上刺目的鲜红。那一幕幕已经俨然成为了他的梦魇，成为了他的心魔。他紧了紧手中的剑，屈指再次掐动印诀，而后将手中的咒印猛然推了出去。

刺目的金光接触到莫宁周身的符文屏障，如同遇到了烈焰的点点雪花，顷刻间便消融得一干二净。

“哈哈哈！昔日里那个风采无限，修为高绝的上仙，如今竟然沦落成了一介区区鬼差。苏离啊苏离！曾几何时，你是那般的高高在上，旁人只需看你一眼，便会自惭形秽。可如今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曾经心心念念惦记着，愤恨着的你，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好一个苏离，好一个痴情的情种。”

莫宁单手推动着屏障，另一只手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屈指一弹，便将袭来的剑锋弹到了一旁，而后一个摆袖重重抽打在了苏离的身上。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那急速的一击抽了个实在，整个人重重砸在墙体上，直接将墙面砸出一个人形的孔洞，而后滚落在地。苏离张口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挺拔的身形都变得佝偻了不少。莫宁终于落在了地上，他一步步走上前去，肆意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打从初次结识的时候，他就对他极为反感。剑眉星目？翩翩美男？所有人都说苏离是个温文尔雅的得体君子。可他却打从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所有人都错了！

他就是个祸害！是个凭借着花言巧语，靠着那点儿小聪明一步步走上神坛的虚伪小人。

眼前这幅场景，他不止一次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过。他甚至幻想着将苏离各种摆弄，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凭什么他一出现，就能得到神女的青睐？凭什么他一出现，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论相貌，他并不是神女众多追求者中最出彩的。论修为，他同样也是高不高低不低。甚至在实力上还不如他莫宁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物，三言两语就总能说在神女的心上。几句简单的话语，几个轻佻的眼神，就将那高高在上的女人忽悠得昏天暗地。一时之间，莫宁甚至都以为苏离对神女使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真可恨啊！自己那么多年默默无闻的暗地守护，就这么悄然间看着别人轻而易举采摘走了他垂涎已久的果实。这如何能够让他不恼，让他不发狂呢？

至于那个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人得手的女人，他又如何不同样心生嫉恨。如何能够咽得下那口气！原来，往日里那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做派，竟然全然都是装的。

“就是你！坏了我天宫的根基！让我家族位于天界的顶尖势力在相互倾轧间土崩瓦解。就是你，百般挑拨，害得我每日里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同样是你，竟然凭借着这么问微弱的修为，接连剪去了我派下来的所有手足。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却不知道究竟是好在哪里。

苏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拄着剑颤抖着站直了自己的身体。他面上闪过一丝不屑，讥笑道：“手足？狗一样的存在，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说得好！”莫宁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提起苏离的衣领将他顶在在墙上。“就算是狗！他们也是我的狗！死不足惜？那也要看他们的主人是怎么想的。想必这么些年里，我的这群狗崽子们，没少贯彻执行的我的命令。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杀了那个贱人多少次！让我算算……年代太过久远，虽然不好计数，可想来千百次总也是有的。”

莫宁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离的双眼。尽管他百般刺激，想要从中看出哪怕是一丝丝的绝望。可他还是失望了！

那个男人总是一如既往的怒意勃发，一如既往的满眼淡漠。

不在乎吗？

不！

他太在乎了！要不然，又怎么会在他的一丝气息之下就疾驰而来，全然不顾自己的所有布置。也正是因为他在乎，所以他现在才会被自己攥在了手上，能不能活命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一想起自己父亲颓然苍老的面容，一想起自己千百年来居留之所被人付之一炬，莫宁就忍不住眯起了自己的双眼，手上更是加了一把力道。

全都完了！

天界的一切根基，全都毁了！

不止是如此，他若是现在仍旧滞留天界的话，那斩神台上，必然会多出他的头颅。曾经在天界横行无忌的他，如今竟然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被人从天界赶了出来。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的退路，没有了容身之所。这前后两重天一样的巨大落差，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愤恨，压抑到了极致。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苏离。

他看着面前的苏离忍了又忍，强忍着一把将他捏死的冲动，手上猛然向外一甩，将他再次重重砸在了墙体上。

他不能让他死得太过痛快。那样的话，他的仇恨，又该往何处去宣泄呢！识海之中，所有的神识都被充分调动了起来。无数种刑罚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每每想到苏离受刑的模样，他就觉得心中的郁结都会减轻不少。

至于那些手下，他是全然不会在意的。狗就是狗！他不会因为几只狗就乱了方寸。其实打心眼儿里，莫宁自始至终都没有小瞧过苏离。即便是现在他已经放下了大部分的防备，可是他周身漂浮着的符文屏障却是始终都在。

一个能够悄然颠覆天界巨头势力的人，哪怕他只是一个蝼蚁，那他也一定有反咬他一口的能力。更何况面前的这个男人，更是他生平大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