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近一个小时，到了西郊渔场，开门的是夏西路和小BJ陈诺。车沿着碎石子路进了农家乐院子里。

院子很大，竹子篱笆，仿古建筑，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和旗幡。正面是餐厅大门，门两头各有一只石头狮子，屋檐下两只大红灯笼。

门前一辆手推车，上面坐着手摇扇子的老康，身旁站着李磬。叶有门迎了上去。老康呵呵笑了，道：“老大，我们又见面了。”

叶有门一声感慨，问道：“哎，小金呢？”

老康道：“在监控室里，那两人也在。李磬，带老大去。”

李磬应了一声，带着叶有门走进餐厅，几个转弯来到一门前。就听里面有人在唱歌：红太阳照山河照山河，小朋友多快乐多快乐，大家来唱歌呀，唱什么歌。。。

歌声来自一个老男人，但唱得极其活泼可爱，像是个老顽童。

李磬“噗哧”一下笑了，低声道：“一定是胡八卦在唱。”

还未等两人进门，胡八卦就跑了出来，一脸的怪表情，嘴里还唱着。

叶有门立即道：“舅该吃药了。”

胡八卦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为什么叫我舅舅，你妈不是我姐也不是我妹。”

叶有门道：“我是黄家禄啊，黄家绿的哥，我当然喊你舅啦。”

胡八卦哭了，道：“我的外甥是一夜七次郎，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还是处男，磬妹子，为什么我会这样。。。”

李磬咯咯笑着，躲得远远的，道：“你应该帮自己算一把。”

胡八卦笑道：“对对，自己帮自己算一把。来来来，外甥，我先帮你算一把，过过瘾。”说着，就来扳叶有门的手。

叶有门无奈，只能将手伸给他。

胡八卦接过手，立即皱眉掩鼻，一副怪表情，说道：“你没洗手，一股女人味。”

叶有门脸一下红了，和陈璐恩爱好后，忘了洗手。他赶紧收回手，低声道：“都知道女人味，还说自己是处男。”

胡八卦咧嘴一笑，道：“我算出来得啊。。。我还能算出你身上有几条刀疤呢。”

叶有门“哼”了一声，道：“吹牛，我身上的刀疤都上了互联网呢，还在瑞士银行留档呢，天下皆知，能算吗？”

屋里传来黄家绿的声音：“别闹了，他们快到了。”

叶有门走进屋子。屋里有一块视频墙，上面有十几个视频。

小金坐在中间，转身冲着他摆摆手。一旁站着黄家绿，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衫，双手背在后面，注视着显示屏墙。

见到了黄家绿，叶有门内心莫名其妙产生一股安全感。他悄悄走到黄家绿身后，嘻皮笑脸着，低声道：“灾星。”

“扫把星。”黄家绿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叶有门一瞪眼，道：“超级灾星。”黄家绿斜眼瞟了他一眼，道：“顶级扫把星。”

叶有门干咳一声，又问：“咱妈呢？”

黄家绿回答：“谈情说爱去了。”

小金微微转过头，看了两人一眼，一脸的惊愕和好奇。

黄家绿道：“妈把三宝换回来了。”叶有门立即问道：“换回来？拿什么换？”黄家绿没吱声。叶有门转身望着胡八卦。胡八卦做了一个很苦恼的表情。

小金指着监控，道：“小马到了。”

黄家绿转身出去，叶有门和胡八卦紧追其后。走到门口，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小路和小青正从车里抬出一幅担架。

叶有门上前替小青接过担架，见脸色苍白的小马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便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青道：“上星期刚刚完成第二次手术，现在需要静养。”

叶有门道：“他伤在哪里？”

小青道：“胃部。”

叶有门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救护车，没见胡不嫁下车，又问：“看见我妈了吗？”

小青一愣，问道：“谁？”

叶有门道：“一位神经兮兮的阿姨。”

小青依然一脸迷茫。

小马突然开口：“那晚，看望我们的胡阿姨。”

叶有门被吓一大跳，见小马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挤出一点点微笑，道：“车上就我们俩。”

晕，胡不嫁不会用自己换小马吧！

叶有门和小路将小马抬到二楼卧室，便匆匆跑下楼，来到大门口，见黄家绿一个人站在那里，问道：“妈用自己换了小马？”

黄家绿点点头。

叶有门见其眼神深邃，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俩人站了一会，黄家绿开口：“妈说，她这辈子深爱段三楼，就让她去吧。”

叶有门“嗯”了一声，脑子闪现出胡不嫁和段三楼在杂货铺里热烈接吻的情景。胡不嫁爱着段三楼，可这个花花男人不喜欢她啊。嗨！叶有门叹气着，突然想起叶建国失踪的事，就道：“那个大老虎失踪了。”

“我知道了。”黄家绿淡淡地回了一句，好似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他抬起头道：“蒋媛媛回美国了，她说，你和她的缘分已尽，就这样吧。”

听到自己和蒋媛媛的结局，叶有门咽喉干涩，不是滋味。这个结局，他想到过，有心理准备；但此时听到，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终于失去了，虽她做了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但对于那份爱来说，都是次要的，都可以原谅的。现在确定失去她了，那份失落和悲伤，一阵一阵涌起。呜呜，他欲哭无泪。

黄家绿继续道：“马刀和我通了电话，说常东兴要将清单交给你。”叶有门点点头。黄家绿道：“你拿到清单会怎么做？”

“上网公布！”叶有门的悲伤化成了愤怒，恶狠狠地回答。

黄家绿道：“猜到你会这样做。”

叶有门问道：“怎么，不对吗？”

黄家绿笑了笑。

这时，小路跑了出来，道：“老大，小BJ说，来了一辆城管车。”

城管车！叶有门一脸的莫名其妙，随即笑道：“现在几点了，快晚上十一点了，城管还来巡视，真够敬业的。”

黄家绿笑道：“他们的嗅觉很灵敏。”

叶有门冷冷道：“他们一直盯着我啊，可惜啊，我还没拿到清单。”

黄家绿笑道：“他们以为你拿到了。”说着，往里走，叶有门跟着。

俩人来到监控室。

小金指着一块显示器，道：“来了一辆城管车。”说完，将音量调大。

显示器中，一辆面包车慢慢驶到农家乐大院门口，停下，车没有熄火，亮着大灯，也没有下来人，似乎在车里向外观察。

胡八卦突然出现在画面中，就见他欢天喜地地跑到面包车旁，敲着玻璃窗，叫道：“要不要算一把，免费的。”叶有门见了，哈哈大笑起来。

城管车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人，推了胡八卦一下，傲慢地说道：“不要妨碍公务。”

“好好，不妨碍，不妨碍。”胡八卦满脸堆笑，推了推眼镜，道：“在执行公务之前，放松一下神经，娱乐一下，帮你算一把喜庆，怎么样，免费的。”

那人很厌恶地甩了一眼。

面包车侧门被拉开，车上的人冲着胡八卦吼道：“滚开，眼瞎啦。”

毙性子，太嚣张了。叶有门捞起袖子就想冲出去。

黄家绿一把揪住他，道：“我们有探头录像。”

胡八卦嘻皮笑脸：“我帮自己算过，八十岁动白内障手术，这辈子眼不会瞎。”他一副马屁哄哄的腔调，不依不饶的殷勤，装疯卖傻的笑容，实在让人吃不消。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六个人，其中一人，制服整洁，气质高傲，正是曹为民。他走到胡八卦面前，道：“好吧，帮我算一把。”

胡八卦如获至宝，满脸笑眯眯，恭恭敬敬捧起曹为民的手，仔仔细细端视。不一会儿，他‘啧’了一声，似乎遇到了难事。突然，骂了一句：“玛德，看错手了，男左女右。”

叶有门忍不住想笑，他心里清楚，胡八卦一定会作弄曹为民，现在就等着看这出戏。

没想到，胡八卦端起曹为民的左手看了一眼，转身就跑，跑进院子，喊了一声：“今天倒霉，看了一个断子绝孙的相。”说完，对着地上吐口水。

叶有门和小金都哈哈笑起来。。。

一行人走进院子，站到小路面前，一位年轻的城管队员，道：“你们经营时间几点到几点？有没有营业执照，工商税务。”

小路“哼”了一声，道：“穿着城管制服，查工商税务？”

城管队员道：“有人举报，你们餐饮后的泔水没有统一回收，直接倒入旁边的河里。我们来检查一下，顺便看一下营业执照。”

小路道：“我们下班了，明天吧。”

曹为民道：“不要妨碍公务，你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是不是想毁灭证据。”

黄家绿走到话筒前，按下按钮道：“让他们进来。”说完，转过身，用肩膀撞了一下叶有门的肩膀道：“跟我来。”

俩人来到二楼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的装饰很土豪，时尚的灯具，深色木地板，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深红色真皮沙发，墙壁上挂着油画，跟农家乐完全不协调。

黄家绿一进门，就走到老板桌旁，拎出一只黑色包裹，走到玻璃柜橱前。他打开包裹，取出一副棕色假头套戴上，又掏出一副时髦的白色边框眼镜戴上。接着脱下黑色西服，取出一件咖啡色中山装，穿好；又取出一根胡须，黏在唇上。

他对着玻璃照了又照，随后将包裹塞进老板桌地下，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取出一窜珠子套在手腕上，翘起二郎腿，瞬间变了一个人。

叶有门瞪着眼睛，从头到尾大量一番，道：“我靠，你跟段三楼有的一比。”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黄家绿笑着问道：“猜猜我是谁？”

叶有门皱起了眉。。。

黄家绿道：“我们在演一出戏。”说着，指了指门外。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停下。。。

叶有门恍然大悟，道：“朱全力。”

没有敲门，门被推开了。曹为民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黄家绿身边。。。

黄家绿迅速冲着叶有门使了一个眼神。叶有门领会，猛踩一步，往曹为民身上推了一把，嘴里骂道：“你他妈的什么东西，门都不敲就进来了。”说着，掐着对方的脖子，往门外推。

叶有门将曹为民直接推出门，顶到墙上，把站在走廊里的城管队员吓坏了。此时，小路急匆匆跑上二楼道：“老大，他们像是来搜查的。”

叶有门顶着曹为民道：“看在把我女儿拉扯大，今天不打你。”

曹为民毫无畏惧，挣脱叶有门，拍了拍衣服，往屋里瞄了一眼，瞪着眼睛道：“警告，不要做傻事。”说完，走下楼，高喊着：“收队。”

叶有门回到办公室，锁上门，回到黄家绿面前，低声道：“怎么回事？”

黄家绿道：“很简单，他们察觉到了，有点急。”

叶有门急道：“行行好，说清楚，不要拐弯抹角。”

黄家绿道：“常东兴想利用清单恶心茸城那些人。问题是，他只想发泄一下，没有考虑到你的安全。”

叶有门道：“他提醒过我。”

黄家绿道：“假如取缔常东兴早已是计划之内的事，那他的老底应该被他们掌握得清清楚楚，或者已经安排好了接班人。我让马刀提醒他，他听懂了，改变了主意，换了送清单的方式。”说着，做一个无可奈何地的动作，道：“先前跟你联系的人被牺牲掉了。”

“大姨妈被牺牲掉了，知道是谁吗？”

“崔颢。”

啊，是崔颢！叶有门一拍脑袋，心想：我怎么那么笨，既然知道树上刻着Q，那一定是大姨妈啊，什么小茜都是忽悠人的。嗨，可惜了这个崔颢。。。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

黄家绿继续道：“没想到张亭玉打来电话，说了你的事。我说这件事有变数了，随后把情况对他说了一下。”

叶有门恍若，又问：“那他现在做什么？手机一直关机着？”

黄家绿笑道：“他说不管了，我说，需要你帮个忙，带着叶有门的奶奶和母亲去SH玩几天，避避风头。”

避风头！叶有门一脸疑惑。

黄家绿道：“你拿了清单肯定发到网上，闹他个满城风雨。你考虑过，他们会报复你吗？”

叶有门心里一凉，脑子里立即想起陈璐。

黄家绿继续说：“常东兴说：他知道老康他们躲在他朋友朱全力开办的西郊鱼塘里，清单送到那里比较安全，再通知你来取。。。”

叶有门急道：“我要把陈璐姐来。。。”

黄家绿道：“放心吧，有人看着呢。”

谁啊？谁在陈璐身边。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还是蔡老头和何爷爷？这些老弱病残，行不行啊。叶有门越想越紧张。

这时，黄家绿叹了一口气道：“你死了那么多兄弟，我感到很内疚，毕竟死因跟我设计的计划有关。。。”

叶有门立即打断他：“不要提了，跟你无关，是我太大意了。。。那块腐石怎么样了。”

黄家绿道：“被他们运走了，下落不明。”

玛德！叶有门暗骂一句。

黄家绿道：“其实，我起了杀心，想回国做掉常东兴。回国后，孙立找到我，说余将军给了我妈妈一份遗嘱。”

余将军给胡不嫁遗嘱！叶有门道：“我感觉你们家和余将军，还有段三楼有种说不清的关系。”

黄家绿道：“其实很简单，余将军、段三楼父亲、我父亲在抗日战争期间是战友。□□期间，段三楼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加入一个叫角会的组织，为四□□集团做事。余将军让我妈妈去劝说，希望能拉回。。。

妈妈对我说，当时我父亲已去世，她孤独一人；段三楼一身本事，人又长得帅，替他惋惜；加上俩人早就认识，彼此有好感，惺惺相惜，就迅速爱上了。”

叶有门道：“她这次去找段三楼，跟遗嘱有关。。。”

黄家绿点点头，苦笑道：“因为爱着这个人，所以希望能再次将他拉回。”

真不容易。叶有门叹道：“爱上一个人可以原谅他一切，我深有体会啊。不要说了，难受。”

黄家绿笑话锋一转，道：“清单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契机，但对他们来说是颗炸弹。曹为民刚才就是来试试水的，接下来还会来。”

叶有门皱着眉，问道：“我怎么感觉是你泄漏了清单的事，你在下套。”

黄家绿笑了，说道：“什么下套啊，凭什么说是我泄漏的。你就没考虑常东兴身边有内鬼。。。再说曹为民这帮人心中有鬼，有感报应。”

叶有门问道：“那清单什么时候送来？”

黄家绿道：“就今晚。”

叶有门问道：“谁送来？”

黄家绿道：“不清楚。”

叶有门急道：“要是老白龟不给呢？”

黄家绿很自信地笑了笑，起身走到老板桌前，摘下假发、眼镜、佛珠、脱去中山装，塞入包裹里；又从包裹里翻出一顶压发帽，戴上；取出一件黑色背心，和一件黑色运动外套，一双双星运动鞋，穿戴好，说道：“难道他不想去红纱宫啦？”

叶有门恍然，但提起红纱宫，就问黄家绿：“原版的錾卢列传里，怎么描述守护錾卢财富的，那个。。。那个红纱宫里有什么灵兽。。。”

灵兽！黄家绿嘿嘿一笑，道：“没有灵兽，其实是机关。”

机关？叶有门皱起了眉。

黄家绿原地跳了几下，扭动着身子，问道：“我考考你，能让机关在百年之后，甚至千年之后还能运作，一般怎么做？”

叶有门道：“我听马刀说过，沙漏法，滚石法。。。其他就不知道了。”

黄家绿笑了笑，道：“还有动物、植物、昆虫。”说着，来了一个后空翻，接着伸展双腿，准备做一字劈腿。

晕，生物武器！叶有门一下来了劲，低声对黄家绿说：“我在红纱宫不光看到一群狼，还见过一群会扔石头的猴子。”

黄家绿的一字劈腿刚刚展开，听到他一说，吃了一惊，动作走样，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的哭笑不得，抬头问道：“红纱宫里有一群会扔石头的猴子！你知道红纱宫在哪里？”

叶有门眨了眨眼睛，点点头道：“是，我无意中看到的。”他故作夸张地说道：“破旧的废墟城墙上有一个神秘的石扁，上面写着红纱宫。”

黄家绿盘起腿，刚想问。。。有人在敲门，随后小路道：“老大，来了一辆无牌车。”

。。。。。。。。

进来一辆黑色荣威SUV，没有牌照，在农家乐门口停下，车上下来罗大海。

不会吧！叶有门掏出五万元手机，对罗大海笑道：“清单上的骚腥味太浓了。”

罗大海对叶有门笑道：“张大律师说你手中有清单。”

叶有门点点头，问道：“清单还未到手。”

罗大海回看了一眼黄家绿。

黄家绿回敬一个微笑，道：“常东兴交付清单的方式改变了。刚才曹为民来过了。。。你这辆无牌照车，会误认为是送清单的。”

叶有门有气无力道：“罗科长，血腥风雨就要刮起。。。死了能成为烈士吗？”

“老大，要干架吗？”小路在一旁问道。

叶有门站起身，道：“对。你让老康小马他们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小路应了一声，跑了进去。小青急匆匆跑了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喊道：“老大，小金说，有人干扰我们在的信号，现在手机信号没了，外网和电话也不通了。”

黄家绿道：“动作好快，看样子快要来了。”

我靠，小BJ、西路，快叫他们回来。叶有门“呼”地冲出院子，向大门跑去。因为他心里清楚接下来一波一定是邪恶势力。自己的兄弟太少了，不能再牺牲了，哪怕死了做烈士也不可以。

大铁门已关上，门口挂有两盏灯。叶有门边跑边喊：“陈诺，西路。”

小BJ陈诺和夏西路从门卫室跑了出来，向他张望。叶有门高喊：“快过来。”俩人似乎没听清楚，神态茫然。

叶有门急得高喊：“回农家乐。”

这次俩人听懂了，便往回走。

突然，大门外亮起了巨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随后听到隆隆的汽车咆哮之声，紧接着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巨大的冲击力将两扇铁门撞到了天空，砸下地面。

一辆大卡车冲了进来，一个急刹车，四处尘土飞扬。车上下来一群人，身穿浅蓝色工作服。

叶有门大吼着：“陈诺，西路快跑啊。”话音刚落，一个黑色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道：“跑什么，打呀。”

叶有门一看是黄家绿，见其身影飘渺，冲了上去。就在他一愣之际，小路跑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根棍子，道：“老大，干他们。”说完，也冲了上去。

对，干他们，一群蓝精灵。叶有门怒吼一声，冲了上去。

一对四，五对二十，黄家绿一拳一个。。。

一分钟不到，全部搞定，地上一片哀鸿。

陈诺举着手机录像，夏西路扛着棍子站在旁边。小路用棍子敲地，吼道：“一个个站好，双手放在前面。想逃，敲断你们的狗腿。”

二十个蓝精灵战战兢兢并排站在一起，眼神恐惧，瞄着站在黑暗中的叶有门和黄家绿。

“看什么看，把头低下。”小路骂道。

叶有门低声问黄家绿：“喂，几个月不见，变厉害了，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武林秘籍？”

黄家绿低声道：“我把酒和烟都戒了。”

叶有门诧异道：“有这效果？我现在也不吸烟，不喝酒，怎么没有这种效果？”

黄家绿点点头，低声道：“关键要禁欲。”

我靠！叶有门用肩膀撞了一下黄家绿。

罗大海跑了过来，举着手电筒，掏出警用工作证在蓝精灵们面前晃了一圈，随后问道：“你们是那个单位的？城管大队的？”

“是。”有人低声回答。

罗大海叹了一口气，道：“有你们这样执法的吗？开着卡车撞门，多危险，多粗暴，把执法纪律当耳边风啦，把责任当作权利啦。”

把责任当作权利！我靠，这句话太有张力了。叶有门暗暗为罗大海翘大拇指：说的太有道理了，多少官仔把责任当作私有权利在用。

“我们是临时工。”有人突然喊道。

罗大海问道：“临时工也不能这样。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做临时工的？培训过吗？”

蓝精灵临时工不语了。

叶有门喊了一声：“你们是孔仔的手下还是常东兴的手下？”

蓝精灵临时工继续不语了，但有人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叶有门。

叶有门慢慢走到他面前，道：“说实话，可以走，不说实话。”他笑嘻嘻地说道：“一人两大瓶雪碧，怎么样？喝到吐为止。”

沉默一阵，还是没人开口。

小路扛着棍子，道：“老大，您太仁慈了，按照我的性子，把他们的指甲一个一个拌掉，再在上面插针，保证开口。”

终于有人开口了：“叶老大，我们以前是孔仔手下的。”

罗大海道：“原来你们不是执法大队临时工，是冒充的？这身衣服谁给你们的。”

“执法大队。”

“哪个执法大队？全称。”

蓝精灵临时工们面面相觑，竟然没人回答。

叶有门骂道：“有你们这样的吗？死都不知道被谁害死。孔仔平常怎么跟你们讲的啊。。。那好，我提醒一下，是不是曹为民这猪？”他对曹为民恨得咬牙切齿，想着法子要挂上他。

蓝精灵临时工们都不语。

黄家绿在黑暗中幽幽地说了一句：“看样子他们不想回去了，小路。。。”

有人高喊道：“是曹为民。”

叶有门心花怒放，回看陈诺还在录像，一本正经问道：“你确定？”

那人很机灵，一口咬定：“嗯，是他。”

叶有门回头望着罗大海，问道：“这样可以吗？”

罗大海笑了，反问道：“你说可以吗？”

叶有门嘿嘿一笑，对着二十个蓝精灵临时工道：“回去吧。”

蓝精灵临时工们愣了愣，相互看了看，都没敢动。

小路骂道：“老大都说放你们了，还不鞠躬走人。”

蓝精灵临时工们赶紧冲着叶有门弯腰鞠躬，谢谢叶老大不绝于耳，哗啦啦地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