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川躲开玉奴，匆匆的逃走了，木暖和黑夫被玉奴给赶走了。

县衙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不过不多时候，嬴川他们五个就被蒙恬召见了。

······

而李信这边，舞阳城破之后，李信便率大军赶往平舆集结，在他的命令之下，大军昨日下午就已经感到平舆城外了。

急匆匆赶来，李信也没敢就直接攻城，而且怕城内的楚军乘秦军急着赶路，身体疲惫再加上没有吃饭的机会，出城来偷袭秦军，昨日他命令让在城外筑造大营。

但是这会儿，他却已经站在平舆城内的县衙的大堂中，看着眼前的裨将军忙来忙去。

李信自己都有些恍惚，昨晚让大军好好歇息了一晚，今天早上他便发动攻城了。

可他以为平舆是一座大城，会经历一番苦战，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只是一个早晨，现在，他已经站在平舆城的县衙里了。

一直到这会儿，李信才感觉，自从他率领大军度过汝水，自汝水以南朝着楚军进攻以来，楚军的抵抗，有些太弱了，这绝对不是楚军的实力。

一个上午便取敌军的一座城，而且还是强攻的情况下，莫名的，李信的心里有些发慌。

今日收到蒙恬的信报，他那边亦是如此，一路高歌猛进，甚至还在一个斥候的智取之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城父。

李信的心有些发憷，自伐楚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没有遇见楚军的主力，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进攻，而楚军的动向，他们根本就不清楚。

暗暗思索，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得尽快和蒙恬回合，打消心理的这份不安。

和蒙恬回合，给楚军形成钳制包围，到时候，就该是楚军急着出来找机会和他们野战的时候，主动权又会回到自己手里。

“令各部兵马尽快收拾战场，带好所需的辎重，快速赶往城父。”

又说道：“派人给蒙恬将军送去信报，就说我部明日将抵达城父，让他准备好大军的物资。”

看着不断的有人在喊着他的军令，李信的心比刚才稍稍好了一些，不安也少了一些。

项燕老贼，你到底在哪等着我来了。

李信想着，如果自己是楚军项燕，如果发现秦军两路进攻，他会怎么做。

嗯，是得好好想想了。

······

城父，县衙，大厅。

这里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儿却是安静得很，因为，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嬴川和蒙恬。

嬴川也很奇怪，怎么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刚才他们五个来的时候，那龙县尹也在这了，对了，龙玉奴刚才也还在这了。

嬴川刚进来看见玉奴，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那种感觉，就好比一个男孩子知道一直和他在一起带着的那个女孩喜欢他，反而却不敢去见她一样。

玉奴出去了，他倒好受了些，就是玉奴临走前的眼神，那哀怨，让嬴川忍不住想上去摸摸她的头。

幸好龙县尹在，蒙恬也在大厅中，让他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不过，蒙恬和他们几个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无非就是一些小伙子，这次干的不错，继续加油，努力干。

这些话，嬴川后世听了太多，虽然换了个方式，但大概意思差不多，嬴川早就自动屏蔽掉了，他最关心的是奖赏。

木暖、黑夫他们，最关心的也是这个，但蒙恬却是只字未提。

说完后，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下嬴川在这，玉奴以为嬴川犯了什么错，虽然不懂秦军的军规，但也知道犯错是要受罚的，给嬴川送去一个关怀的眼神。

待到其他人都出去了，蒙恬却也没有说话，等了半天。

才缓缓说道：“不敢相信，月余前还只是一个更卒，这会儿，却已经是立了大功之人。”

嬴川却是有些不忿道：“多亏大将军送臣来这斥候当中，不然臣怎么会有这种境遇呢？”

说实话，到现在，嬴川对蒙恬送他来这还是耿耿于怀的，莫名其妙的被人送到军营里，每天面对着死亡，活在死亡的边缘，说嬴川没气，谁相信。

“哦，你，是在怪我吗？”

“臣不敢。”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可要是想什么就说什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不敢？！呵呵，不敢，是不敢说出来吧。那就是这么想了呗。”蒙恬冷笑道。

嬴川没有回话，蒙恬自顾自的又说道：“那你可知，如若那天我不将你送这来赎罪，按《秦律》，你该当何罪？”

嬴川想了想，他还真的不知道这条算是什么罪，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臣不知，可是，将军，那日臣又不是故意的······”

“可你的确是听见了，李县令也看见你偷听了，不是吗？”蒙恬打断嬴川的话，说道。

嬴川呆住了，自从他到这军营里来，他都认为他只不过是被强权者发号施令来到这里的而已，可现在他才觉得，并非是如此。

固然，是有蒙恬的原因，但是秦国注重法律，他又的确听到了蒙恬他们的对话，那这样，反而是蒙恬救了他。

虽然只是把立即死换成了也许会活下去，但至少，蒙恬，给了他生的机会。

想明白了，也就不气了，反倒是为刚才和蒙恬赌气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单膝跪地，朝蒙恬拜倒。“臣愚昧，现在才懂得将军的苦心，臣，谢过将军。”

蒙恬看嬴川拜倒在地，又说出这么一番话，知道这人，想明白了。

“你这人，倒也不错，到哪都能异于常人。当初把你送到这斥候中，你那叫木暖的兄弟，可是跑到县衙，非要见我，差点让我的亲卫给砍了都不走。”

嬴川那天问木暖，木暖也不给他说，他也就没有再多问，现在听蒙恬讲，原来木暖来这是这样的啊。

有这样一个兄弟，嬴川突然感到心里像放了火炭一样，既暖又有些烫。

“好了，这事就打住吧，该是你们的军功也是少不了你们的。”蒙恬看嬴川在那笑，忍不住的打断他，其实他也明白嬴川的心思，他当年，不也是这样的吗？

“你，嬴川，斩首两级，此次取城父，你是首功，升爵位不更。”

嬴川听了一喜，在这大秦，总算是有点立身之本了。

又问道：“那将军，其他几人呢？”

蒙恬笑了笑，“别急啊，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你们一伍，爵位皆升一级。”

嬴川听了，脸上不禁乐开了花。向蒙恬告退，想出去告诉那几人这个好消息。

蒙恬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看嬴川走到门口，又说道：“哎，等会，斥候你就别去了，来我这，给我当亲卫吧。记得把那个木暖也叫来啊。”

嬴川朝蒙恬单膝下跪一拜，“诺。”

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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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