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明后背被人推了一下，落向悬崖，跟着又被扯了回来。

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回头的时候，黑莲正放声大笑，她的笑声如银铃一样，但是说不出的怪异。

“吓到了吗？你这个人还有真有意思！”黑莲看了一眼蓝小明，又自顾自的大笑起来，但是蓝小明发觉黑莲的手在情不自禁地抖动。

“有意思吗？”蓝小明有些生气，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可是他又不明白黑莲为何突然变卦。

“怎么，吓到了！胆子这么小？”黑莲似乎对蓝小明的反应很失望。

蓝小明忽然前冲，轻轻一推，黑莲已经飞向悬崖，跟着她用力扯住黑莲的手臂，黑莲已经旋转入空中，她的身影连续在悬崖的边缘旋转，然后轻轻落地。

黑莲落地后脸色惨白，她慢慢蹲下身，忽然轻轻抽泣，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蓝小明被黑莲吓到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有些后悔。

“蓝小明，我觉得好难啊！”黑莲哽咽道，接着，哭的更大声了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好难啊！我好痛苦！”黑莲大哭着，蓝小明发现黑莲原来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纠结，心忽然剧烈的疼痛。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杀你的？”黑莲猛然抬起头，看向蓝小明，脸上满是泪痕。

蓝小明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要周旋。如果此生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那么人自然就会发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无法割舍，如果没有爱过，就不会知道疯狂的含义。

对于黑莲和蓝小明来说，他们都是病人，两个挣扎在情感漩涡和人生抉择中的病人。

黑莲不再看蓝小明，而是看着夜空中慢慢显露的星星，天云已经散去，夜空中的星星仿佛劫后余生，他们动情的看着这个世界，仿佛这个世界就如温暖的天堂一般。

“蓝小明，我真的希望刚才我就掉下悬崖，就这样死了，也他挺好！”黑莲喃喃道。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除非我也死了！”蓝小明也坐下来，她动情的看着黑莲，从来没有觉得会这样幸福。

“蓝小明，我两个一起跳崖吧！死了，就不会这样痛苦了！”黑莲忽然道，眼神里满是疯狂。

蓝小明睁大了眼睛，他虽然疯狂，但是没有到了可以随意拿生命开玩笑的地步，他虽然痛苦，但是对生活并不失去希望，对于未来还有憧憬，黑莲的绝望和无助时蓝小明没有预料到的，蓝小明无法想象，黑莲心中到底都承受了什么。

呵呵呵，黑莲看着蓝小明困惑的眼神，忽然再次大笑起来。

“男人都是极端自私的胆小鬼！”黑莲说完，站起了身。

蓝小明也跟着站立起来，不解道：“我确实觉得，殉情是最可耻，最弱智的事情，我们的前方有出路，即使没出路，以你原来的心性也是选择战斗不是吗？”

黑莲长吁了口气，点了点头，终于恢复了理智，他看向蓝小明，忽然无声的又笑了，她雪白的牙齿，分外的灿烂。

不过在她笑容消失后，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们今后做敌人吧！”

蓝小明完全被黑莲变化无端的思想搞昏了头，他愣住了。

黑莲却道：“丽棠，我交给你，但是我们的关系到今天既是如此了。”

蓝小明想说为什么？明明刚才不聊到一切了吗？

黑莲却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变得冰冷，没有温度，她就像一座间歇的火山一样，喷发完了所有的爱，最后只剩下失望和绝望，而他在蓝小明身上再也看不到希望，蓝小明无法寄予厚望。

女人的情绪就像风一样，蓝小明自觉自己就是一团暴风，但是在黑莲面前他弱的很。

两个人在黑夜中并肩前行，在赵辉中并肩前行，天亮后终于赶到了漠北营地。

漠北营地已经被荡平，百里内是层叠无尽的尸体，显然这里经过了灿烈的战斗。

黑莲和蓝小明检查地道，但是并未发现丽棠。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了另外两个人，沙鱼和电狗。

黑莲对于两个人突然出现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蓝小明。

他打量沙鱼，沙鱼断了一条手臂，背后的青铜沙鼓辉光已经变淡，电狗腹部缠绕着破布，已经被血染透。

“山熊死了！”沙鱼看着黑莲，完全没有理会蓝小明。

电狗却敌视地看着蓝小明，手中的铁棍紧紧地握着。

沙鱼和黑莲对视了许久，目光终于看向蓝小明可是紧接着有移回黑莲，质问道：“你们怎么会再也一起？”

黑莲笑了笑，却道：“怎么？不行吗？”，他看了一眼沙鱼的断臂，断臂还渍着血，然后又道：“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说着黑莲变本加利的一手挽住蓝小明的胳膊。

蓝小明完全傻了，他无法理解黑莲为何要对于沙鱼的话那样敏感，而且如此放肆的刺激沙鱼。

沙鱼的目光转向蓝小明，一股怒火涌了上来，他的嘴唇微微抖动。

蓝小明知道，如果没有黑莲在场，沙鱼一定会如饿狼一样扑咬过来。

“怎么？后悔了，后悔为了我失去了这个胳膊是吗？后悔就马上滚！还来得及！”黑莲目光冰冷，鄙睨的看着沙鱼，似乎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后悔！”沙鱼冷笑了一声，却死死地盯着蓝小明，怒道：“蓝小明，你怎么想的？”

蓝小明极不愿意刺激沙鱼，可是如果沙鱼这是挑战的话，他没有里退缩，可是沙鱼毕竟为黑莲丢失了手臂，这样对他太残忍了。

蓝小明看了一眼黑莲的抱紧自己的双手，温和道：“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黑莲是怎么想的？他的幸福要大过你我的抉择。”

沙鱼咆哮道：“少给我屁话连篇，我再问你到底爱不爱黑莲？”

蓝小明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是不爱吗？”沙鱼怒道。

蓝小明看着沙鱼全身都在颤抖，痛苦不已，最终忍住情绪，道：“爱！”

“大点声，别跟个娘们似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犯不着这么点声。”沙鱼不依不饶。

“沙鱼，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蓝小明说着，松开黑莲的手臂。

电狗在旁怒道：“蓝小明，你都欺负到大哥头上了，还想日后再说，你脑袋被驴踢了吗？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

蓝小明没有说话，他皱起眉头。

“你就是一个女人，敢做不敢认是吗？”沙鱼大步逼向蓝小明，背后的青铜沙鼓一直在抖动。

蓝小明后退了两步，继续解释道：“我有我自己的表达方式，我可以大声，也可以小声，我还可不发声，还有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娘们，我觉得做娘们挺好。我还要告诉你，我爱黑莲，你满意了吗？”

沙鱼惊讶地看着蓝小明，仿佛此时才看清蓝小明的真面目，他怒道：“那么丽棠呢？你就这样把她抛弃了？”

电狗的铁棍嗡的一声指向蓝小明，他也道：“蓝小明，你就是人渣！地地道道的人渣！”

“谢谢！我确实是人渣，我不是人中龙凤！这一点我很清楚，只是我想问，沙鱼，电狗，你们的赫芳芳呢？你们为什么要抛弃她，而站在黑莲面前也来做人渣呢？”

沙鱼闻听起的浑身发抖，还未等她说话，电狗气道：“我们和赫芳芳根本就清清白白，你在狡辩！”

哈哈哈哈，蓝小明笑了，“这个道理原来你们也懂，还有，我注意到黑莲是个人，他不是物品，如果他可以随便隶属于谁？那至少要经过她同意，不是吗？”

“好！你说的，我去找丽棠，你不喜欢他，我可要追求她了啊！大哥咱们一起玩弄丽棠！”电狗挤兑道。

啪！电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沙鱼扇了一嘴巴。电狗被打的许久楞在那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电狗低下了头，不在说话。

沙鱼看着自己的手掌，许久才抬起头看向黑莲，又看向蓝小明，他漠然道：“好！既然如此，那我选择退出，我恭喜你们！”

“大哥！”电狗不敢相信的看着沙鱼，沙鱼却看向自己的断手，转回身，大步向远处走去。

蓝小明见状，急忙拦住沙鱼，沙鱼这样一个人在污域，很难活下去。

“等一等！”蓝小明拦住沙鱼，不解道：“我想和你公平竞争，现在真个污域，危险重重，如果你开，黑莲怎么办？你不是也爱他吗？爱她就做回你自己，别走！”

“还有必要吗？”沙鱼看了一眼一直在旁冷艳旁观的黑莲，道：“我如今不过是个拖累，黑莲选择你，是对的！”

沙鱼说完绕开蓝小明继续向远处走。

“沙鱼！”黑莲喊住了沙鱼，走过去，拉起沙鱼的手，道：“陪着我！走吧！”

沙鱼困惑，他努力向甩开黑莲，却被黑莲死死地抓住手臂，两个人头前走去。

蓝小明，电狗，完全被黑莲搞糊涂了，电狗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蓝小明，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蓝小明的心头不是滋味，一股恶火在胸口转了许久，才平复住。

看来黑莲刚才不过是利用蓝小明在演戏，她似乎已经选择了沙鱼。

“我真的爱黑莲吗？我昏了头，我为什么要留下沙鱼？”蓝小明自言自语，他有些后悔了。

蓝小明正怅惘，忽然听到电狗高喊：“绞兽，绞兽来了！”

地平线上十米高的绞兽，阔步冲来。地平线上地灵大军似乎无穷无尽。

更不敢现象的是谁在统领这些地灵大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