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裴恒身上成功过一次，沈燕认为美人计、色诱或者什么别的，还可以再成功一次。李炳光以前在国内也看到一些写旅游潜规则的帖子。那些旅游在半路拦车的女孩子，其中有一个博主写得最激进，他在文中曾经说过，要是找个颜值不高的女孩子拦车试试，就可以验证潜规则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所以，沈燕开始用简短得语言，描绘她并不复杂得计划时，被李炳光打断了，他是不同意这么做。李炳光宁愿走路，也不能让沈燕这么做。不仅会违背自己的价值观，欺骗过路司机，同时，还会给他们带来一定得危险性。选择走路会慢一些，若选择**过路得司机，万一出事。

从车上下来好几个人，可不是李炳光对付得了。即使车上下来一个人，李炳光也不同意这样的做法。他摆摆手，拒绝沈燕的计划。老朴千叮万嘱要他们小心行事，不能贪图一时快捷，便把自己送入虎口。

李炳光带着她，跨过马路，走到另一边。天色逐渐变亮，一路上走得颇为顺畅，他们担心的巡逻队已经有两个小时没有出现。有可能这一带，已经不是他们巡逻的区域，这样是最好不过，李炳光像吃下一剂定心丸，大步朝前走。

太阳从东边露头，李炳光再次定位，认定好方向，不至于走偏。远处出现了几个毛毡房，全白色的毛毡房，散落在草原上，如同点缀。李炳光看着这些圆形尖顶得房子，首先从脑海中跳出的第一个问题，他们晚上用什么点灯。这些游牧民的日常生活，和他们有固定居所的人，应该有很大的不同吧！

“终于看到人了。”沈燕说话间，有人从毡房中走出来，那人穿着一件毛料大衣，正在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李炳光还看见，毡房边上栓了三匹马，这些马匹，大概是用来帮助他们运输之用。

“我在想，他们得日常会不会很不方便？”李炳光说出自己心中得疑问。只见那个游牧民，看了他们一会后，便又再次进入到房子里。

“人家从小就这么生活了，那会有什么不便。”

“我是说，手机怎么充电，晚上不用灯，会不会很不方便。”李炳光仍然无法想象没有手机，是什么样的生活。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吧！人家压根就用不上那种东西。”沈燕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还是快点走吧，免得引起没必要的注意。”李炳光把手机收起来，他刚才又偷偷地拍了几张照片。

“要不我们去问他们有没有东西吃？”沈燕和李炳光快一天没有进过一粒米，不知道前方的路还有多远才能到达，若是再走上一天，那可是要丢命的感觉。

“我们可能下午就到了。”李炳光间接地拒绝，他其实也饿得不行。心理暗示让他没办法直接拒绝沈燕的提议。

“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沈燕说完，没有理会李炳光，径直朝毛毡房的方向走去。

“喂，不行，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李炳光嘴上虽然这么说，并没有伸手拦住沈燕。

“我不管，就算死，我也要不要做个饿死鬼。”沈燕很坚决，她的话也非常符合时下年轻人的价值观。畏首畏脚，思前想后可成不了什么大事。再说，他们已经饿得快能吞下毛毡房边上的马匹了，要是继续向前走，下午不能达到，那他们就真的是要完了。

毛毡房越来越近，房子周围的物品逐渐进入眼帘。除了栓马的木栏杆外，房子前面还做了一个横栏，上面挂着一些布块和衣服。一堆干透发黄的草，堆在屋子边上。毛毡房在远处看着很白，一旦走进，就经不起考验。屋子已经泛黄，底下和草地接触的地方，由于长时间接触地面，已经由白色变成黑色。

另外一些地方也都缝缝补补过一段时间，不过，房子门前的草，已经长不出来，地面露出黄色的泥土。看样子这几个毛毡房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

“有人在吗？”沈燕来到屋子正前方，她与屋子保持了一段距离。如此冒昧，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他们，李炳光心想，不过他们两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凶神恶煞的人。

“有人......”沈燕还没喊完，屋子门前的布，就被掀开了。走出来一个高大的中年人，他身上的衣服和平时看到的城市居民没什么两样，除了头上戴着一顶牛仔帽，他们的穿着，简直和李炳光没什么两样。

他先是看着李炳光，之后又看了一眼沈燕。接着，他身后的布，再度被掀开，一个女人走出来，有点胖，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毛料外套。两人的眼睛都属于细长的那种，和沿海居民有很大的区别，脸上的肉也比较多。看着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当地人。

“你们想干什么？”男人竟然会说中文，只不过口音很重，不仔细倾听，根本听不懂。

“我们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想找你们给点吃的。”沈燕一边说，一边做着吃饭的手势。男人转过身，看着他的妻子，似乎不太懂沈燕要表达的意思。

“就是，吃~饭~。”沈燕又重复了一次，这次，她刻意加长了尾音，希望对方能听得懂。李炳光这时注意到，从另外两件毛毡房里，走出来两个男人，他们手上都拿着马刀，警惕地走过来。另外，在他们身后，各有两个女人，还有几个小孩子。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以为他们来这里闹事来着。

“沈燕，那边。”李炳光使了个眼色。

沈燕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跟对方解释，看样子，她是饿坏了。那两个人走得越来越近，还有几米远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其中一个收住马刀，并示意另外一个人站在那。

“别说了。”李炳光让沈燕停下徒劳的工作，转而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人。

“我听见了，你们是想吃饭吗？”那人面带微笑地走过来。

“总算有个会听中文的了。”沈燕也跟着笑起来。

“你们是想吃东西吗？”那人又问了一句。

“是的，是的，我们从那边过来，”沈燕指了另外一个方向，“已经有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你等等。”那人走过去，和刚才那对夫妇交谈着什么。接着，那对夫妻笑了起来，脸上警惕的表情，转眼就消失了。

“我跟他们解释了，你们不是盗猎者。”这个人的口音没有刚才那个重。

沈燕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刚才费劲地解释，已经消耗了她仅存的体力。“你们跟我来吧！我那有吃的。”男人做了一个放食物进嘴的动作。尽管如此，李炳光仍旧没有降低警惕，老朴的话犹在耳边。

毛毡房里有股刺鼻的羊膻味，最初进来，李炳光颇为不适。屋里很暖，中间点了一个小篝火，物品绕着房子，围了一个圆圈堆放。床、衣服还有一些日用品，简单到李炳光完全想不到，靠这些东西，就能生活。

那人给他们各倒了一杯羊奶，李炳光没有立即喝下。同时，那人也给他的小孩子各到了两杯。小孩子好奇地看着他们，久久没有动口喝下羊奶。

“他们是我的小孩，没见过陌生人。”男人解释道。

“他们很好奇嘛。”沈燕看着他们说。

“就像我们没有见过他们一样。”李炳光补充一句，避免冷场。

“你们是中国人？怎么会来到这里。”男人问。

“是的，我们是中国人，打算到那边去办点事。”沈燕说。

“那边？是哪里？”那人继续问。

“陶布格勒。”沈燕说。

“你们要到那去干嘛？”那人眼睛都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办事，找个人。”沈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