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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十六章 紫川之行

    作品:《深情难撩

    审讯室里,一个肤色白皙的消瘦男子低着头坐在桌前。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男子略微抬眼看了一下,又垂下眼眉,继续盯着桌上的一道刻痕,顺着这道刻痕用眼神来回地划。

    江未来在他对面坐下,身材壮实,肤色较黑,两道浓眉下是眼尾上挑的凤眼,一只是单眼皮,另一只却叠了三层,脸上的皮肤很粗糙,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好几岁,胡茬未刮得很干净,嘴唇上裂了一道新鲜的口子。在他身边坐着记录员。

    审讯室里很安静。男子的余光瞥到他在看着自己,大腿微微有些颤抖,他用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手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男子又偷偷瞥了一眼江未来,他的呼吸很浅,频率有些快。

    江未来开口了,“我做这行十多年了,很清楚人到了什么时候会愿意说出真相。”江未来将手里的卷宗转了个向,面对男子打开了,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容貌姣好,脸上还带着稚气。

    “说吧,全部说出来,就舒坦了。”江未来说。

    先是一声闷哼,接着男子颤栗着发出了如同动物哀鸣般的哭声。

    “小芸……”他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移开,满脸泪痕。

    “小芸刚来这里打工的时候,出了车祸,司机跑了,是我把她救了,送去了医院。她撞断了两根肋骨,住了很久的院,我经常去看她,后来我们就好上了。可我有老婆,后来小芸知道了,就逼着我离婚跟她在一起,不然就跟我分手。我从没想过要和我老婆离婚,但我也舍不得小芸,她一直对我很好。那天我们又因为这个事吵了起来,我那天喝了点酒,心里觉得很烦,就有点后悔救了她的命,如果一切能回到最初就好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们吵着吵着动起了手,我也不记得怎么弄的了,她的头撞在了柜子角上,流了很多血,她让我送她去医院,我犹豫了,后来她就没动静了,我再去试试她有没有气,她身上已经凉了。”

    “说完了?”

    “说完了,我真的是无心的。”

    江未来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男子的身后,两手搭在他肩膀上,男子的肩膀僵硬着,微微颤抖。江未来俯身把脸靠近他肩头,目视前方,说了一句,“可你没有说实话。”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到底怎么死的!”江未来突然提高了音量,吼了他一句,男子脖子一缩,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江未来在他耳边放低了音量,温和地说了一句。

    “是……是用烟灰缸砸……砸的。”

    “什么样的烟灰缸?”

    “黄……黄松石的。”

    “东西呢?”

    “砸碎……扔,扔了。”

    “尸体怎么处理的?”

    “切块……用,大锅煮了,肉……剁、剁了扔在野地里,骨头太硬剁不开,又不敢扔……正好游戏馆,装修,带到那里混……在、在了道具里,一开始有点……点害怕,但是一直没有人发现,已经……五年了。

    “这些事儿都你一个人干的?你有这胆量?”

    “是,是我,一个人,干……的。”

    江未来叹了口气,又站了起来。

    “是……是我老婆帮……我……她,她以前在,屠宰场……工作。”

    “到底是谁,用烟灰缸砸的马小芸?”江未来凑近他,问了一句。

    “我,我。”

    “谁?”江未来又问。

    “我……老婆。”男子说完这句,肩膀整个都垂下来了,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在座椅上。

    “走吧,去隔壁问问他老婆。”江未来对记录员说。

    “我老婆,在隔壁?”男子吃惊地问。

    江未来笑笑,嘴唇上的口子又裂开了,略显狰狞,男子被那一双大小眼看得慎得慌,又迅速低下了头。

    案子告破后,江未来给乐毅去了电话,两人简短地说了几句。

    “那么快就破了,好样的。”

    “必须的,今年开始上头要求了,命案百分百破案率。”

    “辛苦了。”

    “还行吧,现在比以前可好多了,天眼建设起来了,仪器设备也都比以前先进,零口供破案也是常有的。”

    “对了,三眼。”乐毅突然压低声音问他,“二十年前自杀案的卷宗,要调阅的话,有难度吗?”

    “二十年前?让你们老白开个介绍信走一下程序就行了。卷宗都在档案室。”江未来说。

    “知道了,谢谢。”

    “客气啥?来之前打我电话,我带你去。”

    “好。”

    挂了电话,乐毅思考着介绍信的事,边上高兴的脑袋随着大巴车身的晃动又靠到了他的肩膀上,乐毅用一根手指推开了。

    高兴醒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抹了把嘴,问乐毅,“到哪儿了?”

    “不知道。”乐毅说。

    “快到了。”坐在走廊另一边白薇薇说。

    高兴侧过身去,胳膊肘架在乐毅胸口,看向窗外,不远处山峰连绵,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左前方有一座巨峰突起,半山腰可见壮观的佛像,几乎与山同宽,大佛半垂着双眼俯视众生,像是温柔带着笑意,又显得庄严肃穆。

    三人到了山脚下的旅馆,天已经黑下来了,登记完住宿,高兴和乐毅进了房间,放了行李,乐毅给于小芊发信息,“到旅馆了。”

    于小芊没有回复,她正在马路上巡逻,元旦三天她们被拉出去协助交通管制。

    “走,叫上薇薇一起,去吃饭。”高兴说。

    “好。”乐毅到隔壁敲了敲门,然后后退一步,白薇薇开了门。

    “吃饭去?”乐毅说。

    “就我俩吗?”白薇薇问。

    “还有高兴。”乐毅说。

    “噢。”

    三个人在夜市逛了逛,找了个看着干净些的店进去了,一边吃一边聊了些日常,高兴喝了点酒。菜很辣,乐毅吃得不多。白薇薇看着他俩,一直欲言又止。

    吃完饭,回旅馆的路上,高兴一路搭着乐毅的后腰,乐毅扶着他肩膀,骂道,“趁机是吧?又没喝多少,好好走。”一边回头去看白薇薇跟没跟着,人生地不熟的,怕她走丢。

    “薇薇,你走前边儿,走后边儿我不放心。”乐毅说。

    白薇薇走到乐毅身侧,挽住了他的胳膊,“这下放心了吗?”

    两边两个人步调不一致,乐毅被拽得也没了节奏,一路东倒西歪地回了旅馆。

    高兴先去洗澡,乐毅在阳台上抽烟。边上一阵推拉门的声音,白薇薇走了出来。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要上山。”乐毅掐灭了手里的烟,就要回房间。

    “等等。”白薇薇说。

    “嗯?”乐毅回头。

    “你想过结婚的事儿吗?我是说……”

    这时屋里的高兴大声喊着,“乐哥,你快来一下!哎哟我去,这水龙头怎么还带勃|起的啊……”

    “我去看看。”乐毅说着就转身回了房间。

    卫生间里高兴光着身子正在朝里掰淋浴喷头,地上全是水。乐毅脱了外套进去。

    “乐哥你看看,这怎么洗啊,这龙头一出水就勃|起,还拿不下来,站淋浴房里根本洗不到,我开一下,你看你看。”

    “呸……”乐毅被高兴浇了一脸水,“你小子,存心的是吧。”

    “不敢不敢。”高兴一脸坏笑。

    “哎你……我操。”乐毅又被浇了一头一脸,衣服都湿了。

    “哈哈哈哈……”高兴得意地大笑起来。

    “好了别闹了,我给你按着,你洗完赶紧滚蛋,我还要洗呢。”乐毅抹了把眼睛上的水,伸手按住淋浴龙头,开了水。

    “哎,一起吧,你脱了,我帮你洗。”高兴说。

    “不用你。赶紧的,洗完滚床上去。”乐毅用另一只手撩起上衣擦了擦脸上的水,高兴看到了他腹部的疤痕,刚才还高涨的情绪瞬间恢复了平静,“哥,我现在想到那天的事,都还心惊肉跳的,你在车上打了一半电话晕过去了,我当时以为你死了,整个人一片空白,后来的事都特别恍惚,医生问我啥我都答不上来。”

    “那医生是叫左唯吗?”乐毅逗他。

    “嘿,你还取笑我。我当时真的在想要是你死了我怎么跟你爸交代。”高兴说。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小时候白云观的张玄朴就说我八字硬,五行均衡,能经大难而不死,就是六亲缘薄,一生会经历很多次生离死别。”

    “张玄朴?那老头子?我爸小时候手脱臼还是他给接上的。还活着吗?得九十多岁了吧……”

    “哎你洗不洗啊,我手都酸了。”

    “噢噢,马上好。”

    高兴飞快冲掉肥皂沫,溅了乐毅一身,然后擦干穿上衣服呲溜钻进被子里,“乐哥你快洗,我给你暖好被窝等你啊。”

    “不用你。”乐毅脱了衣服一手拿着龙头,胡乱洗了一把,擦干后裹着浴巾出来找衣服换上,又从柜子里又拖出一床被子,抛到了高兴边上。

    乐毅洗完衣服出来,高兴已经帮他把那床被子铺好了,正侧卧在一边看手机,“定个大床房,还分被子睡,矫情。”

    “节假日难订,有房间就不错了。”乐毅到阳台门边张望了下,发觉薇薇已经回去了。乐毅回到床上,看了看手机,于小芊回复了2条信息:

    “累、死、了。”

    “睡了晚安。”

    乐毅锁了屏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跟高兴说,“关灯了啊。”

    高兴没回应,乐毅以为他睡着了,就关了灯。在黑暗中高兴突然说了一句,“他送你一盆花,你就念念不忘,为了他来紫川拜大佛。我跟你二十多年兄弟,我手都伤成那样了,你还让我回去浇花。”

    “就你有我家钥匙,你不去谁去?花都死了,人也不在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花死了你怪我吗?”高兴问。

    “不怪你,睡吧。”

    “他的追思会,你为什么没去?”

    “那阵子事情多。”

    “你是不敢去。怕自己绷不住吧。”

    “高兴。”乐毅转过身去对着他,“明天要早起,快睡吧,听话。”

    高兴不再回答。乐毅转回身,感觉胸口很闷,他深呼吸了几下。这一夜乐毅都睡得很不好。第二天起来,头有些胀痛,洗漱时感觉手上动作也有点迟钝。

    “走吧。”高兴说。

    “嗯。”乐毅拿了手机、烟盒和打火机放进口袋,又拿了瓶水塞进高兴的双肩包里,自己空着手去开门,“你觉不觉得有点闷?”乐毅回头问。

    “还好吧,没觉得。”高兴说,“你没事儿少抽点儿烟。”

    “好,明天就戒。”乐毅开门走了出去。

    “谁信你。”高兴关上门,把房卡揣兜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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