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去见见这只老母鸡。”

深吸口气，武空回过神来，无论女娲是否想要借此事，令西方佛教疏远他，当务之急，是他必须想办法将南赡大地的窟窿补上。

“你才是老母鸡，你们全家都是老母鸡，毗蓝婆菩萨住在这种地方，一看就是好人。”

紫萱恶狠狠地盯着武空，武空丝毫不惧，立刻用更加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反唇相讥。

“好人又怎样，你要有本事，去将大地的窟窿堵上啊，在俺老孙面前装什么慈悲！”

“臭猴子，都说了那不是我干的！”紫萱气得娇躯颤抖，胸脯剧烈起伏，犹如排山倒海般，颇为壮观。

“信你才有鬼！”

挥了挥手，武空化作一道虹光，朝着紫云山飞去，气得紫萱在后面直跺脚，感觉要被气炸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在武空脑海中响起。

“叮，现在系统发布任务，宿主需要取得毗蓝婆菩萨的脑袋交给女娲，奖励1000000经验点。”

闻言，武空耸耸肩，系统发布的这项任务，愈发坚定了他要杀毗蓝婆菩萨之心。

“毗蓝婆，对不住了，虽然你我素未谋面，无冤无仇，可如果不杀你，女娲就不会告知我补地之法，南赡大地的百姓将会永远处于鬼魂侵扰之中。”

这番自欺欺人的话，令武空身上渐渐涌现出浓郁的杀意，他的目光变得凌厉，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掩盖他即将杀死一个无辜之人的事实。

缓缓降临在紫云山峰顶，远处，那几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茅草屋，跃然于眼前。

茅草屋前，有一片篮球场大小的空地，此刻，正有几个三五岁模样的纯真孩童，在互相追逐嬉戏，不时有孩童钻进旁边的草丛，旋即发出欢呼声，出来时，嘴里叼着肥满虫子。

这群孩童，赫然是一群小鸡崽所化。

“这些应该都是毗蓝婆菩萨的孩子。”

武空的目光，穿过那群天真烂漫的孩子身影，落在那几间茅草屋上，然后，他缓步向着茅草屋走去，在他身后，有紫萱冷哼的声音传来。

“多么可爱的一群孩子，那毗蓝婆菩萨能住在这种简陋之地，必定是淡泊名利之辈，看你这只臭猴子怎么忍心杀她，哼！”

似没听到紫萱的话，武空的步伐稳健，一步一步迈向茅草屋，那几个孩童已经发现了他，立刻跑到他身边，围着他不停地打转，七嘴八舌。

“哇，你们快来看，我发现了一只金毛猴子哎！”

“这只猴子竟然用两条腿直立走路，而且，他的毛发好漂亮呀。”

“嘿，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这里有个漂亮姐姐。”

这几个孩童被分成两拨，一拨围着武空转，不停地打量，另一拨则跑到紫萱身边，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看着这几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紫萱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忍不住将其中一个小家伙抱起来，这些孩童竟丝毫没有戒备，任由紫萱抱在怀里。

虽然没有回头看到，可武空听到身后紫萱与孩童们笑闹的声音，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目中露出复杂，萦绕周身的冰冷杀意，悄然减弱了许多。

吱……

就在这时，茅草屋的木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走出来，她佝偻着身子，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苍老之气。

在看到武空、紫萱时，老妪微微愣住，旋即她那张布满皱纹、如同干枯老树皮的脸上露出笑容。

“原来是有客人来了，老身怠慢了。”

说着，老妪回身从屋里搬出两个用草藤编织的小板凳，摆在空地上后，不好意思的看向武空和紫萱，示意二者坐下。

“老人家您坐，这只臭猴子没资格坐！”

怀中抱着个三岁孩童，紫萱来到武空面前，嗔怪地瞪着武空，出奇的，武空这次没有与紫萱斗嘴，他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适才老妪推开木门，看到武空他们的那一刻，尽管掩饰的很好，可武空依旧捕捉到了她苍老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绝望，隐隐的，似还有些如释重负。

“眼前这个老妪，真的是佛教的毗蓝婆菩萨！”

这一刻，武空心底说不出的复杂，他身上冰冷的杀意，在看到白发苍苍、形如枯槁的毗蓝婆时，彻底的烟消云散。

他想不明白，离开妖族转投佛教的毗蓝婆，为何会变成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妪，体内明明有太乙金仙雄浑的修为，却又为何浑身充满死气。

“为什么？你明明是佛教的菩萨，为何会沦落至此？”

武空看向毗蓝婆菩萨，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闻言，毗蓝婆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武空，而是转身将那几个孩童叫进屋里。

“小家伙们，进屋去玩吧，我要跟你们的哥哥姐姐谈些事，不许偷听哦。”

将茅草屋的木门关严，毗蓝婆折身回到空地上，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她看向武空和紫萱。

“你们是来杀老身的吧。”

语出惊人的毗蓝婆，在说这句话时，显得云淡风轻，并没有常人面对死亡时的恐惧与惊慌。

“老奶奶，我不是跟这臭猴子一起的，我不认识他！”

旁边，紫萱冷哼一声，一想到武空要杀死眼前这个垂危老矣的老妪，她就气不过，闻言，老妪轻轻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武空。

“孩子，如果老身这条命对你有用，你可以拿走，不过，老身临终前有一个请求……”

这一刻，武空的心情是复杂的，很难说清是种什么感觉，在未见到毗蓝婆时，他本以为此行会是一场恶战，正因如此，他才会放紫萱出来。

然而，事到临头，武空蓦然发现，事情发展与他所想大相径庭。

简陋的茅草屋，天真无邪的孩童，以及……丝毫没有反抗打算的毗蓝婆菩萨。

如果毗蓝婆菩萨拼死反抗，哪怕最终将其击杀，武空心中或许会产生杀死无辜之人的愧疚，但绝不至于复杂，可眼下……

当你要杀的那个人，与你无冤无仇、素未谋面，甚至，面对你的屠刀，对方有能力抵抗却主动放弃抵抗时，这个时候，真的还能坦然将其杀死吗？

武空突然发现，事情若是进展得太顺利，未尝是一件好事。

“什么请求？”

深吸口气，武空在说这句话时，语速很慢，似乎有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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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