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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九章 老外有请

    作品:《帝农时代

    抵达骆马县的德维尔-度帮感到郁闷又愤怒。www.tsxsw.com

    掌握无数财富的度帮家族宛若一只章鱼,伸向世界的触角无处不在,三十六岁的德维尔可谓是家族第三代成员的佼佼者,在家族拉丁美洲事业的扩展立下汗马功劳,一笔和某国游击队达成的医药合同,令所有家族长辈为之侧目。

    今年初,这位常青藤名校毕业的骄子被家族召至总部,经过半个月的研究和表决,家族任命德维尔为度帮公司驻华办事处主任,来华拓展业务。

    德维尔没有让家族失望,通过一家德国公路设计公司顺利拿下沈大高速公路隔音玻璃合同,尽管这点订单和款项相对于度帮家族的财富不值一提,但在先期进入中国市场的外国公司之中,能在草创不到半年时间内拿到订单的唯此一家,在美国商界引起轰动。要知道,那些层层批文、道道关卡,让这些初到华夏的老外们焦头烂额。

    度帮公司驻华办事处广发商函,得到回复的有九家,经过参考对比,德维尔锁定了其中四家,办事处的十二名工作人员只留下两人,其他人分头前往实地考察。

    有些地方外国人是不许随便去的,必须经过公安部、经贸部和外交部联合审批才行,故而等待批文就需要一个多月。

    维德尔出发之前有两人找上门来,正是骆马县所在省份的驻京办事处工作人员,表示热忱欢迎度帮公司到我省考察,省外贸局已做了充足安排,有何困难请德维尔提出,能够满足的一定全程绿灯。

    德维尔只提了一个要求,因为办事处只有一名翻译,被调往其他组,希望外贸局能够派一名翻译陪同,工作人员立马点头答应。

    当德维尔带着助手乘火车抵达该省北部彭城时,前来迎候他的豪华阵容令他大吃一惊,省外贸局、彭城地委、骆马县所在楚秀地委头头脑脑近百人,外贸局那位大腹便便的局长介绍了一位年轻的大学生,给他充当翻译。

    据说这位大学生曾在香港学习过一段时间,业务水平在省里数一数二。德维尔看着这名白白净净、操着一口非正宗伦敦腔、带着些许苏吴软语的年轻人,简单客气了几句。盛情难却,不得不在彭城住了一晚,听取彭城官员讲解关于彭城的经济建设和远景展望,德维尔很客气地表示希望将来与彭城合作。

    骆马县的热情也让德维尔感觉有些吃不消,但到了玻璃厂实地考察时,德维尔顿时明白了一件事:这些地方官员的嘴皮子最不可靠!

    在德维尔的概念中,作为中国最大的玻璃厂,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必然高人一筹,但落后的生产线、无法直视的质量检测、杂乱无章的库存产品让他大为失望,他还不知道,这些还是玻璃厂经过紧急整顿后的结果。

    波浪纹、麻花、气泡随处可见,全程陪同的玻璃厂单厂长不停地解释和保证,看着那副油光肥肠的嘴脸,德维尔始终面色不动,心底已经掀起了悲凉。按照他的预测,就这样一家所谓的最大玻璃厂,产品合格率只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五左右,若不是中方要求只允许使用中国产品,德维尔已经考虑海外了。

    而他和交通部签订的合同中,产品质量要求是百分百!

    德维尔说了一些批评,虽然他只会“你好”之类简单的中文对话,但他通过察言观色看得出外贸局那位年轻的大学并没有将他的原话翻译出来,单厂长及一帮头头脑脑仍旧是笑容满面连连点头,最令德维尔愤慨的是,这名翻译目光不时瞟向现场的一位穿着红外套的女记者,显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回到县委招待所,德维尔没有急着离去,他还要等待其他组考察的情况,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请把玻璃厂的xiaqing找来,我要和他谈一下。”

    “瞎轻?”

    葛县长嘀咕一声,问身边的单厂长说:“你们厂有叫这个的么?”

    单厂长舔着脸说:“领导,是有那么一个,就是公安局孙有道的家属。”

    “哦,去把她叫来!”

    单厂长屁颠颠去打电话,只要拿下这次订单,下次换届选举自己这个正科级干部肯定会挪挪位置,何况葛县长老爹出殡时,自己可是抬棺的,指不定工业局、商业局、商贸局都有可能。

    葛清辉却在想着孙有道这个人。

    骆马官场上分为本土外地两帮,葛县长作为本土帮代表,把持县财政大权,重要部门都是自己人,外地帮也不相伯仲,虽然老潘书记正在退休的档口,关在牛棚里数年,压垮了身板,但余威尚在,县委副书记、农委主任赵传飞便是外地帮的中坚人物,且县人大的一帮老爷子都听潘书记的。这帮半截土,葛清辉想到那些高高在上、见面便问候自己家长的老头老太太们,恨恨地在心底骂了一句。

    当然,不论本土帮还是外地帮,不乏左右逢源的圆滑之人,县委办公室主任赵健就是个例子。

    在地委下发通知时,考虑到老书记的身体状况,要求葛清辉代为全程接待,老潘书记似乎也觉察到什么,索性委托葛清辉全权处理。

    孙有道以往只不过属于外地帮的外围人物,直到立下大功提升为公安局副局长才走进葛清辉的视野,这个人需要考察一下。

    接到电话的夏青很快赶到,不料德维尔看到她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找的是一位先生,不是这位女士!”

    单厂长看到葛清辉阴沉的目光和其他省地领导怀疑的眼神,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急忙解释说:“咱们厂就这一个叫夏青的啊,再有第二个我就是孙子!”

    燕卿掩嘴偷笑,赵健摇摇头,心底暗道,你个王八蛋本来就是人家孙子!

    夏青明白问题的所在,当即将刘小兴帮助自己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德维尔听完翻译,面无表情地说:“请把刘小兴找来和我谈一下,我先进去休息一会。”自顾自回了房间,助手解释说德维尔先生看了一晚的工厂资料和合同范本,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领导们众口赞叹,葛县长用恍然大悟的敬佩笑容掩饰工作的不足之处,要求玻璃厂职工要学习德维尔先生的工作精神,使产量质量再上新台阶。单厂长诚惶诚恐地将领导的指示记在本子上,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努力。

    找刘小兴的工作自然由赵健来安排,赵健询问夏青时,葛清辉这才知道赵健和孙有道的姑舅老表关系,心底暗暗有了主张,招待所电话直拨兴庙乡派出所……

    塌了面子的单厂长将夏青叫到一旁,气势汹汹地责问为何在事先没有通报自己,夏青解释说打完电话的第二天便汇报了销售部总工,至于有没有上报她可管不着。

    单厂长这才想起,某个晚上自己和这位女总工手搀手在运河边散步时,是有那么一回事,只不过当时自己醉醺醺的,那位女总工的话又黏糊糊的,根本没去想外国大公司会采购这里的玻璃,留下美好记忆的只有那堆胜过家中黄脸婆无数倍的白肉……

    燕卿收拾好文件夹,准备下午再来,外贸局的大学生凑了过来,满面春风地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掌:“你好,我是省外贸局的施露露。”

    燕卿没有伸手,不过从对方名字的信息中可以了解到,在二十多年前能取这个名字的,绝非普通人家,娇颜中浮起淡淡的笑意:“你好,我是《楚秀日报》记者燕卿。”

    施露露讪讪地收回手臂,赞道:“燕卿,好名字!我是复旦毕业的,曾在香港大学学习两年,不知道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手持相机的同事轻声惊叹,燕卿对这位话里话外透出一股倨傲的家伙没有任何好感,可自己的叔叔和一帮领导人就在旁边,不便给人家脸色,淡然说:“我是彭城师大的,对不起,我还有稿子忙。”连声再会也没留下,匆匆而去。

    施露露干笑着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钻进了招待所所长办公室。

    葛清辉对地委燕副书记笑道:“燕书记,小燕有您当年的脾性!”燕副书记大笑。

    省农工委办公室,一位大妈戴着眼镜审视从香港寄来的购物清单,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哪里?”

    一口软语带着撒娇的气息从电话里传来:“妈,我看中了一个女孩子,你给我支支招……”

    各忙各人,此刻的刘小兴正给小芳补课。

    这倒不是小芳跟不上课,而是因为小芳太聪明,已经把刘小兴安排的课程全部超前完成了。每次上课时提出问题时,通常都是小芳第一个举手回答,老楞曾向刘小兴抱怨,自己还没搞懂的数学题,小芳已经会两种答题方法了,这样下去只怕他都无所可教。故而刘小兴决定利用课余时间给小芳开小灶。

    今天他要给小芳讲的是写作,摆出一副半腰子水平侃侃而谈:“写文章是识字的进一步拓展,虽然才开学两个多月时间,你已经能看懂读顺长篇文章,那咱们就练练写作。写作这玩意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这样吧,我用这支笔做了例子。”

    刘小兴取过一支蓝色圆珠笔,放在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芳面前,“按照平常对话,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说明这支笔,写作文就不一样了,你要写出这支笔的颜色、功能、给你带来的乐趣、希望和感触,通过自己的观察和一定的想象力,融入自己的感情才能写出一篇好文章。你可不知道,当年我给起点投稿子,四组的小编一个劲的问我,文章的卖点到底是什么,可把我给折腾苦了,头疼了好长时间!不过现在回过头想想,确实是卖点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起点是何方神圣,小编又是何样的鬼怪精灵,能让无所不能的傻哥如此头疼,小芳仍旧低声问道:“哥,什么是卖点啊?”

    刘小兴赞许地点点头,小丫头要么不问,要问只问关键点,做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说:“文章的卖点,就是这篇文章的精髓,能够吸引读者的根本所在。一篇文章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就行的,还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只有倾注自己的情感,用心书写每个字每句话每个符号,才能写出一篇好文章,懂么?”

    小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弱弱地答应一声。

    刘小兴取过一个前些天从镇上买的笔记本,笑道:“学生里数你最棒,这个奖励给你!”

    看着精美的笔记本,小芳羞喜地不知如何是好,刘小兴说:“你先写一篇,嗯,就写最近发生的、让你记忆非常深刻的事情,字多字少都无所谓,用心写就行,不懂问我。”

    “哦。”

    刘小兴坐在小芳身旁一老板正地翻看报纸,小芳暗暗羡慕,识字多真好。刘小兴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咳一声,小芳这才止住心猿意马,打开笔记本动笔写字,不经意地吐了吐舌头,让刘小兴哑然失笑。

    过了一阵,小芳似是被什么卡住了笔,弱弱地问道:“哥,槐树的‘槐’字怎么写?”

    “槐字啊?嗯!”

    刘小兴放下报纸,抓起小芳的手一笔一划教了一遍,“会写了么?”

    小芳的脸蛋顿时红扑扑的,娇羞地点点头,抬起头却看到自己的傻哥正盯着标题发愣呢,急忙在生字旁边加上拼音注解,心头似是被小猫乱抓一般。

    傻哥教我唱歌!

    刘小兴哭笑不得,怎么小丫头想起来写这个,正准备让小芳换个题目,窗外突然传来嗡嗡嗡的摩托声,抬眼看去,正是朱保中驾着一辆挎斗三轮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刘小兴连忙迎出门去。

    “嘿哥们,怎么,前几天才见过面,现在又来找我了?”

    朱保中跳下车,打个呵欠说:“别提了,有事找你。”

    刘小兴看到朱保中赤红的眼神和疲倦的模样,诧异地问道:“昨晚又去抓贼了?”

    “嗯,四宿没合眼了,奶奶地,连根贼毛都没看见,我怀疑是内鬼,可那个村支书就是不配合我盘查。”

    刘小兴冷笑一声:“说不定是袁大炮受了顾益斌的意思,故意整你的!”

    朱保中摆摆手,正待感慨,突又猛拍车把说:“闲话少扯,县委赵主任来电话,要你立刻赶到县委招待所参加外商接待工作,老外点名要见你,上车,跟我走!”

    “哦?”

    刘小兴与小芳说一声,又到午休的老楞家里说一声,坐着摩托车呼啸而去。

    小丫头依偎在教室门前,傻哥似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让她倍感幸福,目送摩托车消失在群山之中,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自己手缝的花布书包里掏出一本没有封面、发黄发卷的书来,俏皮的眼神落在爷爷从乡里废品站买来的字典上,傻傻而又甜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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