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内忧外患，何解？御国当先解内忧，还是先铲除外患？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夫子站在台上望着下面的学子，这里面的人有的人就是明日的国之栋梁，“此为题，有何策？如何论？”

一炷香在夫子的桌上，静静燃烧，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静默思考。

治天下犹植木焉，所患根本未固，固则枝干不足忧。朝廷治则边鄙何患乎不安？

李文静思片刻，提笔落下。

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就到了，大家都停下笔。

“有何高论，各自发表，众学子皆可品鉴！”

夫子花落，韦居安便站了起来，朝老师鞠了一躬，在转身对着同学作揖。

“辱蒙垂询，略陈固陋，聊博一粲而已。远承下问，粗述鄙见，尚希进而教之。”

“天下之患无常处也、惟善谋国者、规天下大势之所趋、揆时度务、有以制其偏倚之端、则不至于变起而不可救。”

“与其内重外轻，不如内轻外重，何者?外轻不能御外患，而外重且能靖内忧也。”

其他学子听着韦居安是策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不一而致。

韦居安不理会别人的反应，他只注意到李文眼中的一丝疑虑，韦居安心中暗讽，纵你再聪明，也不会明白！韦居安继续凯凯而谈，列举前朝例子。

“魏文帝侵削诸侯、有同幽絷设防、辅监国之官以伺察之、其势固莫能为乱也。然再传而后微弱益甚、司马氏父子遂攘其臂而夺之。此又外轻内重、其失由於国无外援，故左右敢为乱逆而不顾也。且非独周唐秦魏然也。汉惩秦弊、广建亲藩、不旋踵而反者九起、其后复有七国之变。武帝离裂大国以弱枝叶、未几王莽崛起、公移汉祚。夫立国之初、每鉴前代得失、以定一朝之制、时势所迫、出於不得不然、非能使子孙世守以维万世之安也。”

“上述陋见，难称雅意，亟祈谅宥。姑道一二，未必为是，仅供参考。不揣冒昧，匆此布臆，幸勿见笑。”

眼见韦居安结束自己的策论，李文有些疑惑，以他的学识，必然看出当今朝廷，安外必先攘内，然而他并没有以此为论！一个小小的书童，有些奇怪了。

不过对方既然下了战书，自己又有何惧！便也站起来叙述自己的策论。

“吾之愚见，蒙夫子，各位同窗品论。”

“贾生有言、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以人事、察盛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有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张齐贤的‘先本而后末安内一样外’；庞籍的‘先正其内而后制其外也’；宋祁的‘先诸夏而后夷狄’。秦始皇惩周末之弊、堕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关中、自以为万世有天下矣。然外无信臣精卒以制其内、赵高一薰腐之余、遂得以把持大柄、玩孺子於股掌之上、天下熟视而不敢校。及陈胜吴广之徒起、奋梃大呼、天下弗能御也。”

史夫子见此点头，遂问道，“那么如若蛮夷来袭呢？”

“回夫子，对于外敌则主张，来则备御，去则勿追！蛮夷善骑射，不畏寒热，倘若硬碰硬，则疲于奔命！”

“嗯，李文，不错，不错！”

从表面上看来，今天的策论李文更得人心，但是李文心中有些不安，可能来自于棋盘山的事件，亦或者脱离掌控的韦居安！

正午，青山院有食堂，李文下课便独自前去了，一路上遇到熟识的人便相邀前往。

正午时间是属于学子自己安排的，铁强去蹴鞠了，李文不感兴趣，他要去找邱家城玩耍！

青山院有一处地方是留个学生们课后休息的地方，那就是清闲居，清闲居周围中满了海棠，屋内为了观景，窗户四周皆可打开，里面宽阔明亮，除了那一架子的书，好些字画，一弦琴，便是些学子玩耍的器物。

“唔~嗯~不要在这里！啊~”

“放心，不会有人来的！”

只听啪的一声打在肉上的声音，“把屁股翘起来！”

邱家城的声音，另一个是韦居安的，听着这不可描述的声响，李文暗搓搓的趴在窗口上，要看看他们干的什么勾当！

没想到平日高冷无比，如同雪山上的高岭之花的韦居安，此刻满脸通红，娇柔无比的趴在桌上，衣裳撩到背上，露出一个雪白的屁股蛋，任由邱家城揉掐。

而邱家城裤子早就脱了，提枪上阵，不一会儿屋里就响起了有节奏感的声音。

瞧两人干这事儿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想到在郡守府那邱明珠对韦居安如此依顺的模样，看来韦居安的手段很不一般啊，郡守府的两个主子都有着不可言说的故事。

李文拿手撑着脑袋，如果此刻自己进去的话，韦居安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惊喜！至于邱家城？那就是个厚脸皮！

不过不给他们留点纪念，不就白看了一场戏。

李文去校场拿来练习的弓箭，在箭上绑了一张布条：写着圣人脚下，行苟且之事，枉为读书人。

回到清闲居，两人还没有完事儿，正重叠在一起，上下蠕动。

李文挽好弓，一声轻响，只听屋内传来惨叫！

韦居安见此赶忙穿好裤子，赶忙往窗子外看去，然而只看到一个不能辨识的背影。

清闲居这几日因天气变暖，几乎所有窗门都是打开的，因为没有看到人，韦居安很恐慌，要是传了出去，他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想到自己母亲之前的生活，难道自己也逃不过吗？他一定会被逐出青山院的！韦居安觉得他的天都塌下来了！

“韦居安，你还愣着干什么呢？没看到老子受伤了！过来扶老子一把。”邱家城满脸烦躁，那个王八犊子，居然敢射他爷爷。

宽阔的清闲居，韦居安呆坐在案牍上，并不理会邱家城。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外面繁花似锦，微风中带着花香，然而一切都会成为泡影。韦居安看了看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掌，没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转眼就散了！

不，没有人能拿走我的东西，韦居安握紧拳头，神色难辨。

那箭正中邱家城的屁股上，此刻血流不止，从小到大，邱家城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见韦居安不理会自己，顿时暴躁的将眼前的书架推到在地，此刻什么怜香惜玉都没有了。

书架哐当的倒在地上，书撒的到处都是，韦居安顿时回过神来，低着头调整了一下表情，起身去扶邱家城。

邱家城依旧是骂骂咧咧的，两人都看到了那张字条上的话，龙飞凤舞的字迹，韦居安脑中想了想也没有见过，两人收拾了一番，等出门的时候，两人气氛已经和谐了不少。

清闲居被人占了，李文也不想去了，不知韦居安此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唉，只能去桃林了，希望云雀那个家伙没有在那里！不然这个午觉就别想睡了。

下午骑射课，没有见到邱家城两人，听说请假回家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纠纷，青山院也是。

青山院分两个派别，平民和官家。自古以来两种人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骑射课两方泾渭分明，各在各的场地。

说起来，李文其实哪边都不占，李文是街头混子，与乞丐混在一起，小时候刚成为老师的学生的时候，无论是平民还是官家子，都在背后喊李文乞丐孩子。

如今才在青山院有了立足之地，平民斗不过官家子，可是李文不怕官家，人只要横起来，就没有人敢惹你，现在李文是平民中的头头，毕竟李文的老师山长，学问才识数一数二，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前途光明！

“阿文，你看到没有，刚刚邱家城捂着屁股被抬回去了。”王昆兴致勃勃的与李文讲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管我屁事，谁叫他去踩屎呢？”

“阿文你说啥？”王昆凑过头，好奇的看着，没想到阿文消息这么灵通！

李文拍了一下王昆的脑袋，让他别那么近。

才不会告诉他，这就是个兜不住事的人，转眼就能给你传的满院都知道，李文暂时还不打算捅出去，李文牵来自己的那匹马，翻身上马。

“对了昨天有郑家的人找你们吗？”

王昆也上了马，两人走到校场的边缘。

“来了，一个翠绿色衣服小姑娘。”

“定好时间了吗？”

“没有。”王昆揶揄，“那姑娘说了，‘她家小姐说要和李文亲自谈’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李文夹紧马背，侧过身子给了那个喜欢胡说八道的人一拳。

皱了皱眉，“这种事情还要面谈？道上规矩照着办！”

王昆装作伤感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阿文，你怎么忍心拒绝这么漂亮的姑娘。”

“哪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等成为男人了，你就知道其中滋味了。”玉昆猥琐的向李文眨眼。

真是没个正行，兄弟一场，就不笑他了，李文骑马远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