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后悔，后悔一切都已经发生，明知道后悔无用，却还是陷入这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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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自己的脚，狠狠地踢向了小丑的脑袋的旁边的钢架。

这个钢架很硬，可还是被付欧闻踢出了一个坑，他的脚很痛，这种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恢复了冷静。这个时候，蜘蛛侠也开始运用最近几天田海英一直在教给他的控制能力，保持内心的冷静。

小丑愣了愣，然后似后知后觉般笑了起来，尽管他不停地咳出鲜血，可他还是在笑着，这个疯狂的样子，已经难以用疯来形容了：“你没胆量杀死我对吗？”

蜘蛛侠却否认着：“不，你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我要让你活着，我要让你活着，慢慢的折磨。”其实蜘蛛侠真的没胆量去杀一个人，无论你有多大的仇恨，可当他看到这个人此刻的狼狈样时，他都无法忽略，他是一个人……

尽管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血腥场面，看到了太多的人死在他的面前，包括最亲密的人……可是他就是无法做到像小丑那样，像驯兽师那样，像邓远那样，视人命如草芥。可以说付欧闻是怂蛋，可以说付欧闻心太软，反正付欧闻就是下不去手。

付欧闻的内心也在煎熬着，他认为自己太软弱了，他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他的胆量不行，还说什么复仇！仇人现在就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小丑听着蜘蛛侠的话，并没有深究下去：“你心太软了，蜘蛛侠，这样可不适合当一个超级英雄。”

蜘蛛侠没有搭理他，他的内心慢慢冷静了下来，可同时也痛恨着自己，痛恨自己下不去手。

躺在地上的小丑又指了指下面，在东海塔广场上聚集的人群，说道：“看到下面这群人了吗，看看他们……咳咳……多高兴！你为什么这么悲伤呢？”

蜘蛛侠扫视了一圈入海市，和明阳市的黑暗不同，这里霓虹灯不停地闪烁，不远处甚至还放着美丽的烟花，入海市和明阳市虽然只隔了一百多公里，可此刻却真的是天壤之别。这繁华的景象，蜘蛛侠看在眼里，突然就陷入了一种奇特的迷茫之中。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这些人就是你用你父母和聂小雨换来的人……嘿嘿嘿……咳咳……没人会在乎你为了拯救他们牺牲了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

蜘蛛侠沉默不语，他想到了半个月前，自己背着聂小雨爬上了这么高的东方海蜃塔，两个人一起坐在钢架上，聂小雨一直都紧紧的搂着他的胳膊，看着傻傻的聂小雨，他自己都纳闷，自己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傻子？这样一个自己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坚信不疑的傻子？

他又想到了自己刚获得能力时，坐在病床旁看到自己醒来，高兴的不得了的妈妈，当天晚上他又和自己老爸吵了一架，还有后来自己逃学去救火，导致他妈妈居然出去找了他几乎一整天……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可为什么视线却被泪水模糊了？

这些他都失去了，用这些，换来了明阳市的人们不被电磁脉冲弹摧毁。

蜘蛛侠的举动，小丑都看在眼中：“你还没有看透呢蜘蛛侠，咳，你还没有看透。这整个世界早就堕落了，金钱，名誉，恶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残忍，冷血，疯狂……咳咳咳。”说道激动之处，小丑忍不住咳嗽起来。

“还不是因为这个虚假的世界？”

“不，你错了。”蜘蛛侠十分笃定的反驳着小丑：“人本来就是矛盾的，不是这个世界虚假，是你太极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感触这么深，反正此刻他心中是伤心的，可是他也有着庆幸，庆幸小丑的炸弹被拆除了，明阳市安全了。

“是吗？”小丑笑着又难受的吐了吐被鲜血染红的舌头，半开玩笑的说道：“我的嘴唇这下子可是真的血红色了……”

“那还真是可悲啊。”小丑接着说道：“所有的痛苦，都让你承受了，这就是代价吧。”

“什么代价？”蜘蛛侠不解的问道。

“英雄的代价。”小丑咳嗽了一声：“是我成就了你，你知道吗。那些因你死去的人，就是你付出的代价。”

“为什么在你的眼中，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丑恶呢？”

小丑没有回答蜘蛛侠，他自顾自的说道：“人们都想成为英雄，享受英雄的荣誉，可是太可悲了……咳咳……这就是英雄的代价，英雄都是让反派来成就的。”

小丑说的没错，付欧闻成为蜘蛛侠的代价——够大了。

“我问你，你知道你会付出这样的代价……咳咳……你当时还愿意成为超级英雄……咳……蜘蛛侠吗？”小丑笑着看着蜘蛛侠，他很期待蜘蛛侠的回答，因为蜘蛛侠的回答恰巧就证明了自己的观点——这个世界的虚伪。

“我……”蜘蛛侠无言以对，如果真的再来一次，如果一早就知道了会经历这一切，他的确会选择不从那条路经过，也就不会被驯兽师改造，自己也就不会成为蜘蛛侠，这个代价，他真的不想付，去TM的超级英雄，谁稀罕谁去当吧！

在蜘蛛侠陷入了沉思的时候，在蜘蛛侠认为这一切都已经晚了的时候。

躺在小平台上的小丑艰难的从西服内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手枪……尤灵并没有什么防范意识，当他把小丑带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对小丑进行什么搜身。

蜘蛛侠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他放低了防御，他的感知能力也没有起什么作用，他在沉思小丑的话。

而这就是小丑想要看到的，他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要把蜘蛛侠绕进去，就是想让蜘蛛侠放松警惕。现在，时机终于来了，蜘蛛侠侧背对着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小丑的小动作。

小丑艰难的举起了此刻对他来说有点沉重的手枪，然后瞄准了蜘蛛侠的头部。这个距离，就算你速度再敏捷，也躲不过了吧，然后他缓慢的扣动了扳机。

沉思的蜘蛛侠，突然反应了过来！蜘蛛感应，他感应到了危险！就来自他的侧身后！那是小丑！

蜘蛛侠正要回头。

突然，混合着烟花的爆破声，一声枪响划过了入海市的夜空。

这个时候，东海塔下，广场上的人们都聚集着，一起数着新年的倒计时。

小丑的眉头处，一个血洞不断地往外流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刷的泛白的脸。他的嘴角还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真正的血红色的嘴唇，被鲜血染红的牙齿……

蜘蛛侠自然看到了小丑手边的手枪，刚刚小丑是准备趁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杀死自己的……蜘蛛侠又看向了不远处，距离东海塔最近的一栋大厦顶层——

邓远正收拾起自己的狙击枪，嘴角挂着杀戮之后才会有的兴奋的笑容，他也没有和付欧闻打什么招呼，就转身离去了。

伴随着东海塔广场上，人群齐声高呼的：“3！2！1！”

新的一年开始了，小丑终于没能活到新的一年。

伴随着东海塔广场上，人群齐声高呼的：“3！2！1！”

第一卷觉醒就要完结了，新的一卷——

第二卷英雄即将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