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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满月酒席(二)

    作品:《雨梦迟歌

    大约人人知道了明王最近认回来的么女自动要求给吾皇陛下表演,虽然我踏进场的时候丝竹欢乐声依旧在进行,但是感觉到几道或好戏或玩味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

    大殿中央摆了一张木案,案上搁了两只长脖子的琉璃瓶,一瓶子中装的是澄澈透明的有刺激性气味的液体(大家能猜到是什么吗?哈哈哈,化学课本上经常出现此类句子,在此剽窃一下,呵呵),另一只瓶子里装着混浊的白色液体。

    我站在殿中央的案旁,面对着皇帝宝座。周围彩衣宫娥挥着长袖团团绕着大殿,在悠扬音乐声中翩翩起舞。我看看围着我跳舞的宫娥们,强自镇定,把手中的一束梨花放在案上,退后一步好让众人都能看到。

    “皇上,这是安晴刚才在朱公公陪同下到御花园摘下来的新鲜梨花。您看见了,安晴可没有在这上面动手脚。”我微笑着横扫一周,众王公大臣看着桌子上的梨花,都点头表示梨花如我所说正常。

    长孙熙文在龙椅上调整了一下坐姿,不动声色,一双幽黑眸盯着雪白的梨花。

    我笑吟吟看他一眼,继续展示琉璃瓶子里装的东西,“左边这个瓶子里是从御厨处要来的醋精。右边这个是从工部要来的一点点生石灰粉,把生石灰粉溶进井水里装进来的。”

    我拿起那小束梨花,朝堂下一扬,“看好了!”说着把花束放在装着醋精的琉璃瓶口,并没有接触到瓶中的液体(这是因为醋的挥性很强,呵呵,大家应该能理解吧)。静静等候不到半炷香的光景,新鲜的梨花瓣从原来素白的颜色逐渐变成粉红、浅红、猩红、深红,直到紫红,自下而上颜色从深到浅渐变。

    我把花儿从琉璃瓶口拿开,举在手中环场一周,然后转头对宝座上年轻的皇帝福了福,“皇上,花儿现在是各种各样的红色,颜色是从里面透出来的,可不是用颜料染的。”说着我把变色了的梨花递给一边的宫娥,宫娥用托盘捧着走到宝座阶梯下,转交给小朱子,再由小朱子小心翼翼呈上给皇帝。

    众臣纷纷耳语起来,有的沉思有的点头,皆恨不得把花儿夺过去撕开看一个究竟,打破我所谓的“戏法”。

    长孙熙文拿起花儿放在鼻子底下,细细观察好一会儿,依旧是不置一语,然后挥手示意把花儿还给我。眸中深意愈加深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避开他灼灼目光,低头把红色花瓣浸入另一只装着石灰水的琉璃瓶。过了一会儿,红色渐渐褪去,却透出另一种让观众惊讶的色彩——蓝。

    我度着时候差不多,就把花儿取出来,仍交给宫娥呈上。这次我并没有说什么,全程由他们自己瞪大眼睛看。

    其实我准备的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化学小实验。六年级的小学生也知道,大部分花瓣中含有酸碱指示剂,特别是梨花等一类花色浅的花瓣,我们常用的石蕊试液就是从花瓣中提取的,遇酸性溶液会变红,遇碱性溶液则变蓝。

    龙椅上那个人闪烁不定的眸光,我知道,他一定得答应我这个请求——

    夜幕降临,初夏的夜空中偶有几点星辰。爬蔓着牵牛花的篱笆下夜来香正在盛放,送来缕缕幽香。

    岳小眉坐在简陋的院子里,绞着手指,仰起精致妆容的芙蓉面对我说:“公主……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我把琴给她摆好,握住她的手道:“平常心就好,他大概快来了,我先回宫。”她点点头,放开手。我叹口气摸摸她垂下肩膀的青丝,转身离开。

    走到旁边的院子里,我却停下,拐进去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

    我的小小要求,只是要长孙熙文私下来岳小眉的院子坐坐,他眼光在我身上打了两个转,鼻子“哼”一声当作应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得腿麻了,天上的星星似乎都淡去了光泽,那边才隐隐约约传来响动。我忽然想起来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也是这么个清凉的夜晚,我坐在陌生的院子里一遍又一遍地练琴,练到手指都出血了,却还是练不好,一夜之间赶上从小习琴练曲的相国小姐的妄想被无情地打破。如今,还是这么个月明星稀的夏夜,我落得为他人作嫁衣裳,而自己茫茫然找不到方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国色天香的岳小眉能够如此无悔。长孙熙文三宫六院七十二后妃,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盼来一次宠幸!为什么那些女人能够容忍与人共享丈夫并且无怨无悔?而我甘为玉碎之举,到头来却像是不识好歹的闹剧,暗地里被人啐。

    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女子,最后都成为你的妹妹。她的心碎,我的心碎,是否都是你收集的伤悲。

    是否每一位快乐过的红颜,最后都是你伤心的妹妹,她的心醉,我的心醉,是否都是你亏欠的陶醉。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我的哥哥,你心里头爱的到底是谁?猜不透摸不着,我也只是个妹妹……

    我听着篱墙那边传来的幽幽歌声,慢慢站起来转身离去,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流连的了,是时候走了罢。

    当是时,风移影动,桂影斑驳,庭阶凄清处蟋蟀鸣和,唯余孤影远去——

    明天就要打道回府,一整天我都在收拾行李。我都快郁闷掉了,来的时候我就说不要带那么多杂物,在皇宫里面什么没有!结果明王府的人一句“不可失了自家的体面”,就给我装了五十多套裙子衣饰,其它日常用品更不必赘述。

    没有启云打点,其它人又不熟悉我的习惯,我只好亲自上阵,忙碌了一整天,行李终于在对曹贵妃十八代的问候中收拾完毕。

    吃过晚饭,天色已然擦黑,我泡了一壶茶独自坐在宫殿后面的花园凉亭里。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来人月白长袍,腰束金带,乌如墨,颀长躯体上一张倾城倾国脸。我恍惚起来。

    “在干什么?”冷冷的语调让我霎时清醒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说话一点都不相同。

    “皇上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我指指另一边的石凳。

    长孙熙文一撩衣摆不客气地坐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壶酒和一只小杯子。然后把我的茶水倒在地上。

    我看着他的动作,冷哼一声,“皇上是不懂心疼东西,我那杯可是新贡的雨前茶,就这么一点值好几两银子呢,还没喝上几口就被你巴巴倒掉了。”

    长孙熙文依然是他百年不变的棺材脸,面无表情,道:“你缺钱?朕过几天让内务府给你送过去好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靠在石桌上支着脑袋,掩嘴打个小呵欠,今天真是累坏了。

    长孙熙文盯我一眼,把杯子推过来,袖子拂过桌面,带起淡淡的龙涎香,“这酒才是好东西,南边的龙眼蜜酿,甜的。”说完自己先仰脸喝尽一杯,接着又斟。

    我拿起杯子闻了闻,一股香醇的酒味扑鼻而来,惊奇地看向他,“果真是好东西,皇帝就是会享受。”

    皇帝一副还用你说的理所当然表情。

    我抿了一口,香津浸舌,清凉甜而不腻,甜爽的酒味大大刺激了味蕾,我忍不住学着他的样子一大口吞完杯中之物,咂嘴巴。那人冷嘲热讽,“饿死鬼了你,急什么?”

    喝得太猛,一阵后劲涌上来,脑袋登时有点昏昏的感觉。我抹抹嘴角,不耐烦地瞪回去,不知怎地就把不爽说了出来,“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么晚了各宫娘娘都在候你大驾,盼星星盼月亮呢!”

    长孙熙文嘴角扬了扬,为我斟满酒杯,墨黑瞳仁射出一丝凌厉光芒,“什么时候你管起朕的后院来了?”

    我瞥他一眼,边喝边哼,“**呀……不应负,一夜值呀么值千金~~窗外的明月,弯弯就像你的眉,想念你的心炙热像那火焰花~~花啊花~~”

    长孙熙文眯起眼睛,冷冷笑道:“酒量不怎么样,才两杯就酒疯了。”

    我索性趴在桌上,仰起脸问他,“长孙熙文,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奇怪,脑袋怎么越来越昏沉,连他的嘲讽都懒得驳斥。

    “说。”他吐出一个字,眉目流转更加冷冽。

    “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对你死心塌地?”我看着他如玉一般的侧脸,“就因为你们两兄弟长得好看?有权有势?”

    “不,”他眉毛不抬,冷静地品尝杯中佳酿,眸中却幽光点点,“她们自小受到的正统教育,都是教她们要贞顺婉娩,委婉劝谏,贵端庄敬……不好戏笑,洁齐酒食,操持家事等等等。她们的脑子里绝对无法想象如你离经叛道的无子、不事舅姑……尤其妒忌,更不会以死相逼让丈夫休了自己。”

    我就着翠绿的杯子呷一口,杯子里面映着晃荡的月亮影子,溢出酒香。

    “即使……辜负了所有芳华都不敢有怨言吗?”

    “怨言?对她们而言,怨言是个什么东西?”长孙熙文冷冷地扯起面皮。

    “你可真是一针见血阿。”我嘲道,软软靠在桌子上,头昏更甚。

    忽然手腕被捉住,一股大力将我拉过去,耳边热气喷在皮肤上,伴着低沉的嗓音,“乔竹悦,进宫吧,不要走了,朕封你做皇贵妃。”

    我迷迷糊糊地抬头,望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难过极了,“可是……曹贵妃要不高兴的,真的,会不高兴的……”

    我十个手指紧攥住他的衣襟,不使自己滑到地上,咬紧下唇,“她、她才刚封的贵妃,突然有个人过她,你说,她哪里能甘心呢?……嗯?”

    他把我抱到怀里搂住,轻轻拍着后背,有点伤心地说,“不管别人,你愿不愿意?”

    我费劲地仰起脸庞,他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亮,真美啊。我颤抖着伸手抚上他的眉毛,指尖凉,为什么这么温柔呢,让我不由自主沉溺,可是当你知道我的坚持,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给予温暖柔情?如果不,我会逃开,就像远远地逃开洛宇的怀抱,即使那么地爱他。

    “熙文……”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酒激得眼角渗出热热的液体。

    他蓦地捉住我的手,微微抖。

    “我留下来陪你。”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不过我要做皇后,而且你得把其它妃子送走,一个都不能留。只宠幸我一个人……好不好,熙文?”

    手上的力道突地加大,疼得我差点叫出来。半晌,长孙熙文低低沉沉地说,“你醉了。”

    我笑起来,“是吗?”我很早就醉了啊,沉醉都不知归路了。

    他放下酒杯,把我拦腰抱起,站起来,走向房间。我睁着迷蒙的眼睛看天空,咦,星星怎么多起来了?好灿烂明亮啊,不知名的花儿飘的花香诱人馥郁,我使劲嗅鼻子,却闻到那坚实胸膛上的龙涎香。

    进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起身要离开。

    我圈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怎么?我不能做皇后是吗?”

    俊眸定定凝视着我,幽深无比。忽然他把我纳入怀中,紧紧地拥抱,低头吻上来。

    醉人的酒香,昏黄的烛火,映出我心里刹那滑过的泪珠。

    火热的温度在房间内弥漫,我能感觉到**的勃。外面的纱衣被撩落,顺势倒在床上。

    这时外面却传来小朱子细小但清晰入耳的呼唤,“皇上,已经亥时了。您答应了今晚去贵妃娘娘那宫的。”

    炙热的气氛倏地冷下来,我推开那个人,僵着身体把被子拉上来盖好,叹息道:“走吧,我要歇息了。”说完翻身过去闭上眼睛不再看他。好长一阵时间的死寂,接着细细簌簌的声响,有人为我掖了被子,放下床帏,开门声音,然后……所有声音远去,只闻蟋蟀鸣和。

    我嘴角牵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你今晚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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