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下午的课，杨宇带着淘来的青花瓷，按照方芷给的地址，直接找上门去。

方明远的家离深城大学并不远，本来已方明远的身份，学校里是有房分配的，不过方明远却已自己有住所为由，把名额让给了那些年轻的教师。

开门的是一名五十多岁老妇人，杨宇还以为她是方明远的妻子，进门后听到方芷叫她林嫂才知道她是方明远家里请的保姆。

“请坐。”方芷客气地把他领进屋道。

杨宇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淘来的青花瓷放到茶几上，问道：“方芷，你爷爷呢？”方芷的姓名他是下午上课的时候才知道的，见方明远没在屋里，杨宇觉得有些奇怪。

“我爷爷在书房，我去叫一下。”方芷起身正要上楼，方明远却从楼上下来了。

他是听到两人的对话，知道是杨宇来了，所以从书房出来。

“杨宇来了？”方明远走下楼来，看着茶几上的花瓶，咦了声，道：“杨宇，这是你买的？”

“是啊，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只好到鬼市淘了个玩意，猜想方爷爷你应该会喜欢。”杨宇道。

方芷看着他，对杨宇会有这样的猜想觉得奇怪。她爷爷喜欢古玩不假，可却没几个人知道，别人送来的礼物也大多数是一些烟啊酒啊保健品之类的，这些东西方明远不是退了回去就是转身塞进了柜子里。

方明远喜欢古玩，但家里古玩却不多，以他的工资，想要买些收藏品，还是有抓襟见肘的。家里唯一的几个瓶瓶罐罐也都是他从鬼市里淘回来的，而且还不是珍品，只能解解眼馋。

所以，应到杨宇着花瓶是从鬼市里淘的，方明远马上来了兴趣，拿过花瓶就端详起来。

方明远越看越激动，以他多年古玩的经验，他断定这个花瓶是真品！

“杨宇，你这花瓶真是在鬼市淘到的？”方明远激动地看着他，道。

“是啊，花了一千块呢，不会被坑了吧？”杨宇明知故问地道。

“什么被坑啊！”方明远有些哭笑不得，也没觉得杨宇具有出sè的鉴赏能力，只道他是盲猫撞到了死耗子，运气使然。

“你这是见到宝贝了！”方明远道，“这可是真正的古董！”

“不会吧？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这厮继续装作不知道，其实他是不想让方明远觉得这礼物贵重而不肯收，这东西值多少钱都没关系，他只是花了一千块而已。

方明远苦笑一声，道：“这花瓶市价值十万左右，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杨宇笑了笑，道：“什么贵重啊，我就花了一千块买来的，买的时候我又不知道它是古董，来的时候还在想拿着这么一件赝品，也不知道老爷子你喜不喜欢呢。老爷子你要是不收，以后我可是不敢再来了。”

“不成不成，君子不夺人所爱，一会儿你还是带回去吧。”方明远连连摆手道。

杨宇笑着道：“君子也有chéng rén之美，这东西对我来也就是一块泥土，但在懂得欣赏的人眼里就不一样了，所以啊，老爷子，这叫chéng rén之美。”

方明远看着杨宇，愣是没有话可，他只知道杨宇是名医的后人，医术肯定不错，没想到他这话的技巧，也挺jīng湛的。他都想不到理由来拒绝了。

“爷爷，既然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你叫收下呗。”一旁的方芷见两人推来推去，觉得好笑，扶了扶眼镜道。

她对古玩是没有兴趣的，所以这花瓶在她眼里，多也就是一块好看的泥胚，两人捧着一块泥胚推让，实在可笑。

“那……那好吧，那我就收下了。”方明远脸上挂着笑容，心里挺美滋滋的，对于热爱古玩的人来，没有什么比得到一件真品更能令他高兴的了。

杨宇一上来就送了他一件康熙年制的青花瓷，加上上午他在教室里听到杨宇侃侃而谈，对杨宇的好感便噌噌噌地往上升。

林嫂送上了茶水，方明远问及杨百衲的事，杨宇只老头子很好，让他不必担心。方明远把自己想请杨百衲做客席教授却被拒绝的事了，言里词外尽是惋惜的意思。杨宇却暗暗觉得好笑，老头子要是愿意呆在这里，那才是怪事了。

方芷在一旁插不上话，只好进厨房给林嫂打个下手，准备晚饭去了。

杨宇有些奇怪，怎么不见方芷的父母？尽管他心里觉得奇怪，不过确实没有冒昧地问，这是人家的家事，他问这种事，那不是讨人厌吗？

很快，方芷和林嫂就准备好了晚饭端了出来。饭菜都很简单，没有大鱼大肉，只是一般的家常便饭，但杨宇却吃得津津有味。听有几道菜是方芷弄的，杨宇不禁奇怪地看着她，现在的女孩子，会做饭的还真不多，没想到她不但会做，还做得这么美味可口。

方芷迎着他的目光，对杨宇那充满疑惑的目光表示气愤，这也好大惊怪，我会做的东西多了去了。

吃完饭在方芷家里又呆了一阵子，探讨的却是中医上的一些问题，方明远有意试探他，所以问的问题都比较尖锐，杨宇对答如流，胸有成竹，没有丝毫阻滞。

旁边的方芷听着他侃侃而谈，不禁对这厮开始刮目相看，有些问题，就是她也答不上来，可杨宇一，她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也是从就跟着方明远学习中医，所以虽然现在还是大一第一学期，但她对中医的学习和理解，哪怕是和一些坐诊医师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所以，听到杨宇和自己的爷爷对答如流，不禁想起这家伙上午所的话，看来也不全是空话，假话，泛泛而谈。

晚上八，杨宇离开了方家，回学校的路上，经过昨晚和董言颐一起走过的那个十字路口，想起今天早上她的异常，他不仅停住了脚步。

和董言颐在一起，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是喜欢，又不太像，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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