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宇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在了那里。

法医看出他是希望自己将这话补充完全，便接口道：“是的！我感觉这凶犯的作案手段很专业，而且他好象在等着发现者为她进行后续的手术治疗一样。”

“是吗？这可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

王天宇轻声回应着，并把目光转回到受害者的脸上。由于这个女人在昏厥中并没有醒来，为此他可以把脸靠得很近，而且不受干扰得去观察对方脸上的伤情。他可以确认，法医的话并没有说错！看样子，杀手就象是在等人来完成接下来的手术一样。

想到这里，王天宇的眉头不由得微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嘈杂的脚步声从王天宇来时的方向传来，有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也焦急得向着这边跑来。显然急救中心的人的确来到了王天宇的后面。

“天宇，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想这个杀手知道我会来，而且知道我能够治好她脸上的伤。”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凶犯在故意向你挑战？”做为警察，蒋倩当然会把事情联想到这个方面。

王天宇听到蒋倩的答案，当然也把头略略得点动了起来。

“蒋警官，我们来了！现在伤者的状况怎么样了？咦，这不是王神医吗？”说来也巧！急救中心出诊的医生对王天宇来说，那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当初徐洁跳楼的时候，也是他带人赶去的现场，现在他俩竟然又在这里见面了。

“你好！世界真小。”

王天宇听出诊医生把自己认了出来，当然也就转回头去把目光看向对方。当他将对方认出来时，便用这样的话做出了回应。

“是啊！王神医，有你在，事情就简单多了。”

出诊医生很痛快得回应，脸上也呈现出轻快的表情。当然，他的目光并没有忘记向着受害者的脸上看去。当他留意到后者的伤情时，便把身子直立了起来，并且安静得站到了一旁。

他相信按着王天宇的医术，一定能够有办法来处理受害者脸上的伤。

“老哥，你觉得她的伤怎么样？”王天宇留意到出诊医生的举动，便在准备治疗的同时，这样低声询问。对王天宇来说，杀手的确给他创造了一个不错的手术条件。至少她剥皮的切口很整齐，而剥皮区的神经与血管则保存得很完整。

“这象是植皮手术做了一半，而且下手的人还很有经验。”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法医能够判断出来的问题，出诊医生当然也能发现：“我只是惊奇，他是用什么方法把剥皮区处理得这么妥当！看起来，那里的血管和神经都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

“是的！你也发现了这点？”

王天宇虽然在反问，可不等出诊医生回答，他就继续道：“那按着你的判断，要是由你来完成接下来的手术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由我来做？”出诊医生可没想过王天宇会问这样的问题。为此，他就把身子向前靠去，并且很仔细得观察受害者脸上的切口。看了片刻后，他思忖着回应道：“我想如果持续治疗的话，她脸上的伤疤应该会消失。”

“那就是说，只要是有经验的医生来做这手术，受害者的脸上就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疤了？”王天宇故意问。

“是的！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出诊医生点头回答。

蒋倩听到他俩的对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愕然。可迟疑了片刻后，她还是疑惑地询问道：“那就是说，只要是有经验的医生就有可能把她治好了？要是这样的话，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蒋警官，我觉得咱们应该不着急对她进行治疗，而是应该就这样把她带回到警局去，先对她询问一番再说。”王天宇慢悠悠得回答。

“先询问，不治疗，那她的伤……”

蒋倩的问题没有问完，轻吟声就从受害者的口中传来。显然在回春真气的作用下，她原本陷入昏厥状态的大脑已经恢复了运转，这非但让她感受到了自身的疼痛，而且还有了苏醒的可能。

“杨婶，你醒了吗？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在王天宇的询问下，受害者把目光转动了过来。当他俩的眼神碰撞到一起时，一丝慌乱的表情就从她的脸上划过。可紧接着，她的皮肉就抽搐了起来，这将她方才的表情完美得掩饰了过去。

只可惜，她如今碰到得可是王天宇，而不是寻常的法医、或是警察。

“杨婶，你的伤真有你表现出来得这么痛吗？”王天宇在低喃的同时，把手缓缓得抬起。看他的举动，就好象准备将手指向着受害者缺损皮肤的脸颊放去。

“你、你这是……”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知道当人的神经暴露在外面时，它们会对外界的接触产生怎样的反应。”王天宇故意坏笑着这样回应，并将另外一只手也抬了起来。这次，他的手上可不是空空的状态，而是有一根儿银针出现在了他的指间。

“你、你想要干什么？啊……”

在受害者惊呼的同时，王天宇的指尖当真就触摸到她的脸颊上。虽然这感觉并不会让人产生多大的痛感，可那滋味却不好受，这就更不用说这个受害者的情绪很激动，心里已经对此产生了胆怯的感觉。

“说吧！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否则，下次再碰到你脸上的可就不是我的手指，而是这根儿银针，或是匕首、碎石之类的东西了。我相信，你一定不希望自己的脸变得比之前更难看吧？”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受害者在说话的时候，嘴唇已经哆嗦了起来，眼中也换成了可怜的目光。当她的眼神向着蒋倩等人瞟去时，脸上更是一副痛苦哀求的表情，这当然就让她脸上的伤显得更加慎人、并且让人愈发有可怜她的想法了。

实际上，在场的法医和警察们看到她此刻的表现，已经纷纷把头转到一旁去了。他们都觉得王天宇的举动太过残忍了。就算这个受害者曾经见过凶犯，可她也应该先接受治疗，而后再接受盘问。

如果蒋倩不是了解王天宇的为人，恐怕她此刻也要对王天宇说出些指责的话来了。不过，她还是信任王天宇的。因此，当受害者的目光向着她这边看来时，她的脸上则保持着庄严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流露出同情的意思来。

“说吧！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王天宇的回答很简单！实际上，他只是重复了先前的问题，就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了。当然，当他这么说时，脸上也没有半点儿笑容，目光还直勾勾得紧盯到了受害者的脸上。看他此刻的表现，就好象面前的人是凶犯的同党一样。

“你、你这么问是在怀疑我吗？”受害者哆嗦着嘴巴用激动的腔调反问。

不等她的话音落下，王天宇就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是的，杨婶！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这次受伤，非但不会因此受到伤害，反而还会获利吗？”

“获利？可是我的脸……”

“你的脸没有问题！至少它现在没有问题。”王天宇在说话的同时，把身子挺直了些，而目光则向着法医和接诊医生那边瞟去：“刚刚我已经询问过我的同行了，他们都认为你的脸皮被剥离得很合理，而这就象是要故意治疗你脸上的伤。”

道理不说不明！

众人听王天宇这么一说，当时就有了顿悟的感觉。

他们不得不佩服王天宇过人的判断力！事情显然就跟他说得一样。

这个受害者表面上受到了凶犯的伤害，可实际上她的脸上原本就有伤，而这凶犯下手的方式就象是在为她治疗一样。为此，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她并没有因此受到更多的伤害，反而还可能治好脸上的伤疤。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受害者听到赞叹声从众人的嘴里传来，眼神就变得慌乱起来。看样子，她已经在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王天宇看到对方的表现，更站起身来道：“杨婶，我想你没有必要跟自己的脸过不去吗？说说看，这个切去你脸皮的人究竟是谁？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植皮手术的最佳时间就要过去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你、可、可我真不认识她……”

受害者声音颤抖得回答，目光却转去了一旁。显然她不敢跟王天宇的眼神对视。这就充分得证明，她的心里面有鬼，而且还担心旁人将她的心思看破。

“既然这样，我就没有必要跟你多费口舌了。”

话到这里，王天宇便转身向着蒋倩那边看去：“蒋警官，我想咱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多耽误时间了。她的脸，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因此，你们只要给她做一下简单的包扎就可以了。至于后续的问题嘛，咱们还是留待她交代问题之后再说吧。”

“好吧！王医生，谢谢你们能够及时赶到这里来。”蒋倩又不是新手！她听王天宇这么一说，当然就明白他的心里有怎样的打算。显然王天宇这是想用类似的办法逼宫，让受害者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不！我、我不是同伙。”

“杨婶，这里没人说你是同伙？”王天宇听到受害者的喊叫，便把目光转动了回来，脸上则挂着淡定的表情。

“可、可你们……”

“你知道吗？那个切去你脸皮的人已经犯下很多凶案了，现在你不说出她的身份来，就是在包庇她！既然这样，那你就是包庇犯。”蒋倩在给人定罪方面，显然要比王天宇专业多了。她直接就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你们……”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受害者当然明白，她要想靠拖把眼前的事情拖过去已经不可能了。为此，她只能尽力得吞咽起口水来，并用惊怯的目光向着众人的脸上望去。

“大姐，你就承认了吧！你别看这位王医生很年轻，可他却是位神医。要是你的伤能够被他给治疗的话，我敢保证你的脸上一点儿疤都不会留下。”要说出诊医生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他看到受害者犹犹豫豫的模样，便直接将这话说了出来。

“是啊！大姐，如果你再不说，治疗的最佳时间可就要过去了。到那时，恐怕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治好你的脸了。”法医看到受害者有了犹豫的意思，便在一旁帮衬着附和。

受害者听了他俩的话，嘴巴嗫嚅着终于张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