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建不可思议地看着艾华，满眼防备。两个大男人，难道要一起相邀手拉手去洗手间？这不是小女生才会做的事情吗？再说，刘伟家这种情况会有像样的洗手间吗？但随即他便猜测出艾华的真实意图，可这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不就想要引开刘伟嘛。

他配合的回头问刘伟洗手间的位置，刘伟明显一副思想游离在状态之外的样子，压根儿就没关注两人的互动，傻傻地带着邱建去厕所。

当邱建回来的时候发现艾华已经站在院坝外了，他疾步向他走去，发现艾华背后藏着一个布包，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便匆匆离开了。

待刘伟回过神，两人早已不知踪影。此时的刘伟仿佛是被艾华刚才的话醍醐灌顶，他贼兮兮的四处张望，然后迅速的关上自家的大门，插上插销，还抵了张桌子在门后。完事之后才重重地呼出口气，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等走远后，邱建问艾华拿了什么，艾华打开布包，里面不是别的，正是刘伟用来飞他俩的那把菜刀。邱建又问艾华怎么会突然想到用女鬼来诈刘伟，毕竟这些话是身为警察的他坚决不会说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本以为艾华是精通审讯学问的，结果艾华告诉他之所以吓唬刘伟是完全出于对其的不爽，看不顺眼一时冲动而至，偷拿刘伟的菜刀也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而是刘伟用这把刀扔过他俩，为了赌气才偷的。

看着艾华脸上得意的神情，邱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只好摇摇头无奈的笑出了声，心想要是自己提前知道艾华不懂审讯问话，刚才无论如何是不会让他开口的，他的这种报复行为，哪里还是众所周知的名法医呀，不过好在今天歪打正着！

邱建按了按太阳穴，表示自己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不仅得知了偷、洗骨头的人是张翠儿，了解到张所长可能存在行为偏差问题，搞清楚了张大勇女朋友的身份，还看到了艾医生装神棍忽悠人和赌气偷东西的样子，还好这把菜刀，应该不值钱……

邱建掏出手机给在区里的刘向东发去指令，让他重点往一名叫赵燕的女人身上查，必要时可向市里申请，请SZ警方协助调查此人。

天色已经不早了，邱建几人唯有坐等晚上的相聚，再次梳理线索情况。

邱建和艾华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恰好是饭点，黄娟、段晓飞、刘向阳、张所长和一众干警早已回到所里，等他俩一进屋，所有人都站起来打招呼，跟下午见视察团大部队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邱建召开短会大致了解了各位一天的调查情况，跟之前几日几乎一样，只是有一点，有两位民警特别提出：有好几个村民都声称自己见过女鬼，描述得绘声绘色。经过多天的排查，他们发现这些村民所描述的女鬼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形象，一袭白衣、长发飘飘、蹦蹦跳跳的，因为害怕，村民们并没有看清楚女鬼的样子。

这个发现引起邱建的关注，从前他们认为村里相传有女鬼报复害人只是村民们的猜测，可如今有多人都声称自己见过，不管是真是假，其中定有蹊跷。

“我跟着两位大哥外出调查也听到有村民见过，言之凿凿。可女鬼嘛，大多数都应该一个样子嘛，穿长白衫，长发飘飘，看不清楚脸的，只是蹦蹦跳跳是什么精神啊？”段晓飞紧接在两位民警之后发言，说完并转头询问艾华。

“你电影看多了！”艾华瞟了一眼天真的段晓飞，专家般地给出神回复后又陷入沉默。

吃完晚饭，专案组众人再次回到卫生院休息，黄昏中的卫生院显得格外孤寂凄凉，也有些阴森恐怖。段晓飞在回来的路上一蹦一跳地跑到艾华跟前，悄声询问其对女鬼的看法，“艾医生，你对鬼魂了解得多，你说说，这女鬼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啊？我看刚刚我们说到村民们口中女鬼的样子时你很不屑。”段晓飞很好奇，他不是好奇女鬼的真实模样是什么，而是好奇艾华口中的女鬼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女鬼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据我所了解，鬼魂现身展示于人前是通过与人脑电波同频率，情况大都会是一闪而过或者是一些定格画面，人因为没有预知性的见到不属于自己记忆的画面，所以才会害怕。像村民们讲的这种一致性连续动作的女鬼，还像你一样蹦蹦跳跳，几乎是不可能。除非有人装神弄鬼！”

段晓飞担心自己的好奇可能会被骂，所以单独悄悄提问，不想艾华搞不清楚状况，回答的声音太大，还是被逮了个现行。奇怪的是，在场的两位领导都没有因此责怪段晓飞，反而在听到艾华的理论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例行公事，每一天的线索搜集、梳理、剔除及重点确认的时间又到了。通过今天有重点的安排，大家都有不错的发现，从在场各位饱满的情绪中可以清楚读出这一点。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老规矩，各自说说吧，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邱建不想浪费一秒，大家刚刚走进外科诊室还未坐下，就直奔主题。

不愧为优秀的下属，黄娟毫不停顿地接过话题，“我先！上午的情况在中午的时候已经讲过了，主要说说下午的情况吧。

下午我找到张翠儿，证实了她在上月20号晚上清洗骸骨和在本月7号上午偷右脚两块骨头的事实，主要原因是她在上月19号晚上潜进卫生院拍照的时候不小心刮伤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骸骨的右脚趾骨上，怕会被怀疑成杀人凶手，所以在20号的晚上一个人再次潜进卫生院对骸骨进行了清洗，和艾医生怀疑的情况大致一致，清洗过程中加入了清洁剂和漂白剂。

偷右脚趾骨是在7号上午听说我们即将到来，也是因为害怕艾医生的验尸技术，所以在我们来之前偷了曾滴血的两块骨头。而目前浮现在眼前的张所长的问题，是他曾向张翠儿透露关于案情的发展情况，促使其后来偷骨头，其他的待查。

值得关注的是，今天下午在与张翠儿的谈话过程中，她至始至终都未承认有男朋友，但她床头柜子抽屉里的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男士金表出卖了她，需继续调查。

另外，张翠儿也证实了在20号她清洗骸骨的时候，整副骸骨是完整的，直到21号晚上被发现不见。我的说完了，段晓飞你来！”

黄娟说完自己的发现看向把嘴巴张成O型的段晓飞，直接下达让他汇报的命令，最看不惯他这种大惊小怪的表情。被点名的段晓飞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吧嗒了两下嘴，也不含糊。

“经邱队指导，下午我特意针对未监视刘伟的情况对各位参与调查的民警做了排查，答案是有些让人不易接受的：张所长在今天早上未经我们知晓和同意，私自安排调整了其他人员的调查方向。

另外，下午我抽时间去了镇上，证实了刘伟昨天夜里确实回去过，但已经是半夜了。他丈母娘听说我的身份，是去调查的，张口就骂刘伟，说他拖累了自己的女儿，结婚前承诺要修房子让自己女儿过好日子，结果孩子的这么大了，还住在以前的烂房子里，整天不务正业，还不如张大勇他们另外几个，说刘伟成天仗着自己长得不错，还勾搭别家的小姑娘……”

段晓飞刚说到兴头上，就被黄娟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他自己也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精简了语言，继续往下汇报。

“刘伟昨天晚上送老婆孩子回到镇上已经10点过了，确实去过镇上旅馆，不过旅馆老板怕他赖账也怕自己被连累惹上女鬼，所以把他赶了出来，那个时候大概是11点半左右。也就是说如果刘伟是徒步走回东林村，时间可能会在凌晨3点左右抵达，毕竟晚上的小路可不好走。另外就是刘伟这人还有点色，我的就这些了。”

段晓飞的话基本证实了张所长确实存在问题，刘伟交代昨夜的回镇上也是事实，但据刘伟上午交代的天快亮才回到家，中间有段时间的空白不知去向，仍旧需要调查。

黑黑壮壮的刘向阳通过与专案组这几天的接触，对各个场合的相关发言要求有了点初步的了解，所以当段晓飞话音刚落，他便开始了自己的总结性发言。

“我今天跟张大勇周边的邻居和他的朋友进行了了解，有了一些关于他女朋友的说法。

有个跟张大勇走得相近的二流子，据他交代，他曾听说张大勇有一个漂亮时髦的女朋友，但是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好像后来那女的把张大勇给甩了，去了别的地方，但具体听谁说的，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我根据这条线索向张大勇家附近的邻居们进行了核实，确实，有人记得几年前张大勇是有一个叫做赵燕的女朋友，只知道后来那个女的去外面打工了，还给张大勇寄过东西。由于时间太久，张大勇本人也很少提及，所以大家都以为他俩吹了，没在意。不过我认为这应该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所以下午我去了趟镇上的邮局，查了这几年给张大勇邮寄过东西的人和寄件地址，耗了点时间。

不过的确发现有一个叫做赵燕的人在最近三年给张大勇寄过东西，但很奇怪的是，寄过来的东西上都没登记地址，我让邮局的人通过邮戳和管理系统查到，三年来的邮寄地址为别是：SZ市某工业园区一家工厂、A市泷州区和SZ市NS区一居民小区，几个地址不一致，甚至有一个就在泷州区寄出。就这些，暂时没有其他发现。”

“很好，向阳你马上把地址告诉向东，让他根据这几个地址和邮寄的时间核查寄件人。”邱建迫不及待地让刘向阳和刘向东进行信息交流，这个信息来得太及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