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险些骂娘，自第一眼见到此女之时，叶天便知此人绝非好相与之辈。没想到，这小道姑不止眼神欠揍，脾气还这么的……

欠揍！

“你这女人也忒不要脸，某与你无怨无仇，何故要如此恶毒，逼人太甚！”

话音未落，叶天猛地窜出，脚下轰隆一声，一柄细小飞剑插入方才叶天所立之地。

叶天眼神向后斜了一眼，见到那里的景象，不由心中发怵。

“这女人实力未免太强，我如今不过始踏意念修行之道，决然不是其对手，还是先退走要紧。”

然而，心虽如此想，可却不知为何，叶天不断沟通自己本身，然联系却好似被什么切断一般，让他这缕意念无论如何都无法回位。

“小心！”

问情的提醒虽及时，可叶天逃避的还是晚了些，后方飞剑未至，前面便已出现了一身道袍，手指一动，叶天的这缕意念之躯便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后方的小飞剑追赶上来，停在距离叶天脖子半指厚的地方，散发出让叶天寒芒倒竖的冷气。

……

“我又不会杀你，你跑什么？”小道姑走到叶天身前，语气甚是平淡。

叶天自认涵养挺好，况且以前都是他将别人给气的抓耳挠腮，何曾想过，今日竟被这么一个小道姑给捉弄的上天无门。

“你方才使出飞剑直奔叶某而来，气势凌厉，不是杀我是要做甚？！叶某告诉你，你于山下阻我太清学府弟子，我于星碑前挑战你苍冥宗内门弟子，皆在规矩之内，胜负如何，咋们两家各凭手段说话，届时各自心服口服，再无他言。你如今于叶某与人交战之时忽然冒出，做出这等趁人之危的事情，说出去不怕堕了你苍冥宗的名声吗？”

打是打不过的，叶天的意念与这道姑的意念比较起来，犹如米粒与巨石。

然而，让他坐以待毙同样不可能，于是，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便起了作用，打算晓之以理，让其退去。

否则，若是这缕意念被这道姑给打碎，叶天的灵魂力同样会遭到严重的创伤。

“名声？呵……”

小道姑笑了一下，叶天从这笑容中感受到了一股嘲笑和不屑，不由心头一突。

“你们这些外派修行者，总是将什么财富啊、名声啊、面子哪看的非常重要，所以，才会有三千念头缠身，始终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与超脱，更无法得见大道。”

道姑缓缓开口，竟迈动脚步绕着叶天转了起来，叶天本想寻机会逃跑，可是脖子上的小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无情则强，无欲则刚。想要得见真正的通天之道，便需忘却世间百般纷扰，脱离世俗情仇纠葛，可笑那些个书院的臭书生，竟然还嘲笑我道宗思想偏激，殊不知，真正可笑的正是他们，什么入世修行？历经红尘才能超脱红尘？根本就是他们为自己无法得证大道的借口而已。”

“道长说的是。”

叶天脸皮有些僵硬的笑了下，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何这苍冥宗会有分裂迹象了，也明白为何道家与儒家会成为解不开的死对头了。

这根本就是南北东西二向，永远无法合为一块。

当然，在叶天心中，这女人绝对有病。

无情无欲？那还是人吗？

就是个‘仙’，都还带个‘人’，人都不是了，还成什么仙？证什么道？倒不如做个木头来的实在。

心虽做此想，可嘴上却不敢说，毕竟，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所以我一直说，尤其是那些书院中的什么君子，最是讨厌，只可惜如今实力不济，不然定要让他们今后再不敢有异议。”

叶天只得嘿嘿一笑，不敢多说。

“你知道我为何要针对你吗？”小道姑看向叶天，开口道。

“叶某不知。”

说来汗颜，这还是叶天第一次猜不到对方意图何在？

他与这道姑不过见了一次而已，虽说当时道姑于山下所说的话让他心中觉得有些古怪。但以自己所了解的这小道姑的性格，应当不会无故寻衅。

那么，这小道姑找上自己的缘由只能是因为自己那封战书了。

然，方才听这小道姑的话，她似乎并非因此而来。

小道姑盯着叶天的眼睛，如山一般的柳眉动了下，说出来的话让叶天当即愣在原地。

“因为我讨厌你的眼神。”

……

小道姑的话说完之后，叶天只觉自己脑袋忽然变得空白了一瞬，随后，便是他这般好的养气功夫，此时也顿觉一股火气上脑。

叶天承认，自己在第一眼见到此女之时，心中确实升起一丝倾慕之感。

然，他绝非那等下流之人，再者见到此女眼神之后，心头哪里还有半分好感存在？

看这女子之时，心中更是不存半点龌龊心思。

正所谓眼为心之窗，他敢对三千道祖发誓，自己对此女无半点非分之想。

再说了，我的眼神讨厌？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的眼神，得有多么欠揍。

当然，这后一句话，叶天自是不敢说出口的。

“道长，您这话说的可是冤枉叶某了，自古英雄爱美人，叶某虽只是一无名之辈，然见到道长超然脱俗的气质后，自是心中升起仰慕之情，此乃人之常情，道长若是不喜，叶某今后定会注意，绝不敢冲撞了道长。”

叶天笑着说道，心中实则已在筹谋着脱身之策。

小道姑盯着叶天看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你在说谎。”

话音方落，这小道姑心念一动，几乎挨在叶天脖子上的那柄小剑忽然散发一股寒气，叶天一个激灵，想要遁走，却觉自己周身无法动弹。

“想我束手就擒，做梦！”

叶天眼神一寒，手上以极速结出一个印法，忽然似有一缕意识分割而出，须臾间落到小道姑身上。

二人距离极近，且这秘法不知有何神妙，便是那小道姑都不曾察觉到。

“道长咄咄相逼，无理取闹，今日之事，叶某记下了。”

叶天说完，意识小人躯体忽然变得透明起来，随后便在小道姑的漠然注视中砰然破碎。

……

星碑之前，沈华秋已经将第二段碑文解了出来，放下沾满汗水的毫笔，朝着旁边看去。

发现叶天端坐不动，手上亦是没有动静，一张纸上只写了百字不到。

“此人这是何意？”

便是尹小燕与艾仲远等人也不解，说叶天解不出来，他几人却是不信。方才与张栋比斗之时，叶天神色泰然，落笔如风。

解读出来的文章，更是精妙无比，流畅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此便足以看出，此人在玄文一道上造诣极高，绝非等闲之辈。

然而此时，沈华秋已将第二段解读完毕，此人却一动不动，不曾落笔，这是何故？

就在几人心中疑惑之时，坐在碑下的叶天忽然身躯一晃，脸上眨眼间惨白如纸，瞳孔中神色黯淡。

尹小燕见叶天生此异状，心下一急，上前一看，吓了一跳。

原本十四岁的蓬勃少年，如同瞬间苍老了几岁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如同迟暮老人。

“小师弟，你怎么……”

叶天勉强笑了下，想要起身，奈何使不上力，还是尹小燕搀扶了一下，才摇晃着站起来。

“此战是叶某输了！”

叶天拱手对沈华秋道，沈华秋等几人见着叶天模样，同样有些吃惊。

以往虽说也有弟子观碑失败，行气走岔之例，可也不似那叶无缺这般。

心头虽惑，然而此战既胜，他几人却也扳回了面子，自是好事。

……

“师姐，接下来便要靠你了。”

扶着叶天在一边坐下，叶天取出一颗以往剩下的养灵丹服下后，对尹小燕说了声，便闭上双眼，意识沉入脑海，修习炼魂图录来。

“小师弟，你自放心，有师姐在，今次定要让苍冥宗付出代价！”

尹小燕看了看叶天，转身来到苍冥宗三人身前，双手往背后一摆，全身气势尽数展露，身后竟画出黑色巨鲲翻腾的异象来。

“艾仲远，安敢上来与姑奶奶一战！”

艾仲远见着尹小燕身后恐怖异象，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这尹小**日里出手次数极少，只因修为年纪，被排在登灵榜第十，以往吾还以为此女这排名夸大，今日一见，单凭这气势，便足以堪比登灵榜第九的段无涯了。”

心下虽惊，然他身为苍冥宗内门大弟子，岂能因对方气势便心生退却之意。

很快，艾仲远便将心中杂念按下，心无旁骛，一身战意昂扬。

周遭元力汇聚而来，沿着他独特的御气之法环绕周身，随着心念转动，化为蛟龙环绕身侧，此刻的他，与往常温润的他不同，锋芒不再藏于剑鞘，尽皆展露无疑，便如御龙天子一般，向前迈出一步。

……

二人气势如虹，不断碰撞，蛟龙和那巨鲲宛如活物，在上空撕咬缠斗，周遭土石崩碎，强大的气场看的沈华秋等人眼珠子几欲蹦出来。

然而，这般持续了几息之后，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艾仲远嘴角勾起自信笑容，伸手道：“尹姑娘请。”

艾仲远话音方落，尹小燕却是毫不留情，客套话更是半句没有，空间扭动，一片巨大海洋骤然浮现在脚下，便是坐在一边的叶天等人都被囊括在内，悬浮在‘海面’之上。

你不见她如何动作，脚下海洋中的‘水’却忽然倒卷而起，激起‘海浪’阵阵，化为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朝着艾仲远招呼了过去。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