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呀，有个事我给您汇报一下，出了大麻烦了。”电话一通，范相夏便急切地说。

“什么麻烦？”

“检察院插手了，他们将所有的弟兄都逮捕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姓范的，我看你是想蹲大牢了吧？”肖秧赤裸裸地威胁道。

“师爷呀，这么大的事，我敢扯谎吗？您想，三百多人斗殴，这么大的动静，检察院能不知道吗？就是因为我压着不让处理，他们便怀疑公安机关执法不公，不仅提前介与，还把办案人员控制起来，直到人犯都送到了看守所，他们才将办案人员放出。我这才得到情报，这才偷偷地给您打电话。”

“哼！”肖秧便挂了电话，马上给刁山矬汇报。

“什么呀？检察院插手了这件事？把所有的弟兄都关了？你快给检察院勾通一下。”刁山矬说。

“湖滨区检察院一把手院长郑志河肝癌晚期，估计就这两天就要挂了，我们送给他的钱只怕是肉包子打狗，发挥不了作用了。副检察长黄恒洋跟我们到是有手续，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肖秧说完，便拿起手机，给黄恒洋打了过去。

“肖爷，找我有什么事？”电话一通，黄恒洋就问。

“恒洋呀，你们检察院是怎么回事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肖爷，您把我说糊涂了，您不妨明说。”

“昨天晚上你们检察院突然插手公安局的事，把我们的弟兄都逮捕了，关进了看守所。”

“肖爷呀，您是知道的，我只管反贪局，其他的业务是空降下来的副检察长赵建平在管，是不是他们出的手？我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呀。”

“你能不能出个面，让姓赵的高抬贵手？”

“肖爷呀，我和郑检察长一直掐得蛮厉害呀，他怎么会买我的帐呢。我不打招呼还好些，打了招呼，只怕他整得还狠些。”

“哦——”肖秧挂了电话，望着刁山矬。

电话内容刁山矬都知晓了，他有种坐蜡的感受。

“看来我不发下威，这湖城有些人只怕把我忘记了。师爷，让手下举报几个人，包括姓范的狗东西。”

“刁爷呀，你先息息雷霆之怒。现在湖城的大环境不好，我相信范相夏也是无能为力。我们现在举报他，是损人不利己啊。公安局这块阵地太重要了，留着他，这次不起作用，说不定下次行呀。”

“你说说，仙台的生意是一落千丈，每天见不着两桌人，不杀点鸡给猴看，我们的生意怎么好起来？”

“刁爷呀，我认为不恰当呀。我们现在举报，是给政府做好事，让他们肃清贪官，搞反腐呀。把这些贪官都打绝了，以后我们就拿捏不住人，仙台集团今后就更难得立足呀。”

肖秧是苦口婆心地相劝。

“嗯，师爷讲得有道理，刚才是我太激动了。那就暂时不走这一步。”

“通过这件事，也给我提了个醒，以后拉拢腐蚀干部，不能只拉拢一边，不管谁当权，谁弱势，我们都要拉拢。如果当初我不目光短浅，在这个姓赵的检察长身上投点资，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真是大意失荆州呀。”

“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了，你跟进一下，看能不能花钱把弟兄们捞几个出来。”

“行，我这就去办。”

在金湖九号院，姜哲给范相夏打完电话后又返回，对何山吼道：“何山，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不请示局领导，私自将人移交给检察院，目无组织，目无领导，你就准备受处分吧。”

“我说姜局长呀，人家检察院要介入侦查，我一个小民警能阻止呀？我怎么目无组织、目无领导呀？谁不知道我们罗益国拿着案卷在局里楼上楼下的跑？你不签批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呀？我倒要看看谁敢给我处分？谁敢给我们六组处分？这个官司我跟他打到底，看到底谁对谁错？谁会受处分？”

何山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强势，还真把姜哲噎住了。

“何山，你莫要得意！我告诉你，这个月还只有几天了，任务不完成，你就等着挨批评吧。”

姜哲马上转移话题。

如果再揪着移交人犯到检察院这个话题不放，继续闹下去，姜哲并讨不到好。

“不还有七八天吗？到时候你再行使局长权力，你想怎样整我就怎样整我，我兜着。”

何山说完，往沙发上一躺，翻了一个身，不再理姜哲了。

姜哲只好钻进车子，让司机开车，无趣地离开了。

何山眯着眼，想再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打开手机，以防人找。

可这手机刚一打开，就有电话进来了。

何山一看，是江南烟草集团老总龚满堂打来的，何山接通。

“何警官呀，你的电话终于打通了。”电话一通，龚满堂就说道。

“哟，龚总，真不好意思，昨晚加了一通宵班，就把手机关了休息了一会儿。对不起呀！”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何警官坐一下，吃顿饭？”

“我们谁跟谁呀？莫搞那客气！说，有什么事？”

“那我就不客气，就直说了。这段时间，有人生产大量假烟，冒充仙鸟阁牌，给我们集团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经过我们调查，这个制假窝点就在湖城，希望何警官下点力帮我们一下。”

“哦，行。你有没有线索？”

“有一点，有人反应半月湖村的高猫子出售过假烟。”

“行，我亲自调查，马上调查。”

“何警官，不管有没有成效，我都不会怠慢六组的。”

“好说。”

一大早的，给姜哲这娘们扰了清静，想安稳地睡个觉是不行了的，何山起床后，跑到楼上花房，先喝足了原水，把精力充电到满格，然后倒了一小壶原水，到了楼下分装到十来个矿水瓶中，又兑了一些天麻、田七什么熬制的中药，放在双肩包中，这成了何山出门的必备。

既然姜哲找到了自己，丑媳妇已经见到公婆，没有什么好躲好藏的了，那就叫起林山鼠等队员们回到六组去。

看来以后要躲姜哲这娘们，金湖九号院已经不行了，得另想地方。

何山快锅快灶地下了一锅面条，放了一些青菜，搁了些盐，掺了些原水，香喷喷的面条就把那些鼾鼾大睡的家伙们馋醒了。

大家争着抢着吃，连面汤喝得都不剩。吃饱了喝足了，疲倦没有了，瞌睡也没有了，精神高涨。何山便带着他们又到街上去巡逻。

“总台呼叫六组，湖城商贸公司女工宿舍发生一起盗窃案，一位女工才买的苹果手机被盗，价值六千元。”接警员通知了辖区派出所之后，按照孙杨吩咐，又通知了六组。

反正几个人没事干，开着猛士便到了商贸公司女工宿舍，看见两个110的民警正在询问受害人。

受害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她说：“就在半个小时前，我把手机就放在床上，上了个洗手间，出来手机就不见了。这可是我刚买的呀，花了我六千元呀。”

警察问了同寝室的几个姑娘，大家都说没有看到可疑人，也没有注意。

有110警察询问，何山没有多话，而是顺着走廊朝每个寝室里看了起来。

女工宿舍遭了强盗，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这个公司有点大，女职工多，寝室也多。何山一路过，一路感应。他忽然感应到第三个房间有个三十来岁女工，手里拿着一个华为宽屏手机，而裤腰上还扎着一个手机。

如果这部手机是她的，她没有必要藏那么隐秘。

何山走了进去，直接来到这个女人面前说道：“把顺的手机拿出来吧！”

“你说什么呀？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随便诬陷好人呀？我要投诉你。”

这个女人舌尖嘴利，看来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林山鼠，把受害人带过来。”何山喊道。

110民警与林山鼠很快将受害人带来了。

“你是女的，你给我搜她的身，在裤腰上仔细地搜。”

“你凭什么搜我的身呀？你拿搜查证来！”女人开始放泼，不许搜。

“我给你普及一下法律知识，警察在遇到紧急情况下，可以检查有关的人和物。受害人，搜！要投诉，你就投诉六组。”何山霸气的说。

当这个女人再次耍泼的时候，林山鼠与一名队员一人架一只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受害人伸手在她腰间一摸，便触到了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不是苹果手机是什么？

“这就是我的手机呀，我设了密码的。”小姑娘输上密码，手机便打开了。

捉贼拿赃。人证物证俱在，那个女人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林山鼠，拿铐子来，将这个女人带回去！”

110民警本来不想让何山他们带人，可是案子是人家破的，自己拉不下面皮，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六组把人带跑了。

大家将贼与受害人带回六组，正好罗益国组的人都来了，何山便将案子交给罗益国办理，大家继续巡逻。

“何组长呀，你真是神，你是怎么知道手机是这个女人偷的呀？”一出六组大院，在猛士上，林山鼠便缠住何山。

“嗯——破案呀首先要立足于现场。现场就在女工宿舍，是个封闭的空间，外人进不来，流窜作案不可能，那就只有内部人作案了。这样的案子，属顺手牵羊，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我们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立足于查找。查颜观色是一个刑警的基本技能。你看啊，出了小偷，大家都出来看，都出来议论，而这个贼却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不动地看手机。”

“组长呀，现在的人都是手机控，事不关己，看手机很正常呀。再说我也观察过，看手机的人也不只她一个呀？”林山鼠打破沙锅问道到底。

看来胡咧咧应付不了这些人了。

“我还没有说完，这只是其一。其次你要观察她的行为呀。你没发现她眼睛盯着手机一动不动，耳朵却直抽搐，那是在偷听外面我们警察是怎样在问话。常言说做贼心虚，她那心神不宁的样子，一看就有问题。”

“何组长，你就凭这两点，就认定她是小偷？”

“不是。还有一点，她坐在床上看手机时弯了一下腰，我发现她腰部衣服有硬物顶起来。”

“哦，明白了。何组长，你观察得真仔细，真是个神探。”

“那你就好好跟我学。”何山说道蛮象那么回事。

其实，他是开启溯眼、域眼感应到的。

不过，如果他真把真相告诉这些小子们，他们也不会相信呀，所以只好瞎忽悠了。

只要忽悠得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