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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二章 沙门

    作品:《凉州大马

    “这世间有六道,名为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众生生生死死皆在这六道中轮回。”裴凤如侃侃而谈,对这些很生僻的佛家典故也是如数家珍,“其中阿修罗道男子貌丑而女子貌美,以好战出名。有一个阿修罗王,他有一个女儿,生的貌美无双,帝释天一见之下即心生爱慕,虽然帝释天已有亿万妻妾,但仍向阿修罗王求亲。帝释天身份高贵,阿修罗王也不敢得罪他,所以就把女儿嫁给了他,帝释天如愿以偿,娶其女为嫔妃。”

    “还有这么奇怪的人,他们住在哪里啊?”像阿修罗这种只存在于宗教传说中的人物当然是越奇怪越能引发人们对神灵的敬畏之心,所以在口口相传的佛教神话中他被逐渐妖魔化,荒诞离奇,超出了人们日常的认知。谢盈雪这种好奇宝宝当然是好奇的不得了,只是这种神话人物只有在神话中才会出现,现实中她是实现不了这个愿望了。

    面对着谢盈雪那充盈着浓厚的求知欲的眼神,裴凤如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帝释天有亿万嫔妃,阿修罗王之女虽然长得倾国倾城,但时间一长帝释天也是有些厌倦,他很快有了新欢,所以就冷落了这位阿修罗王之女。这位公主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哪受得了这种委屈,所以在回家后就告诉了她的父亲阿修罗王。而阿修罗王虽然畏于帝释天的身份高贵,但和他的女儿一样,也是个受不得他人轻慢的君主,当下大发雷霆,留下了女儿,与帝释天宣战,从此一场前所未有的天界大战就开始了。”

    “那结果怎么样?谁赢了啊?”谢盈雪歪着小脑袋,急急追问。

    “阿修罗男子虽然面貌丑陋,但却是骁勇异常,帝释天虽是天界之主,但也是被杀得节节败退,被阿修罗军将天宫团团包围。就在阿修罗军将要攻入天宫的危急时刻,帝释天想起佛曾说若遇大难,只要念诵般若波罗密多咒,便能破解鬼兵。结果帝释天一念咒,空中飞出四只大飞轮,几乎削尽阿修罗王的手足,幸好遁入藕孔方逃过此劫。帝释天的天界军大获全胜,掳走了全部的阿修罗女。阿修罗王当然不甘心,但那个神奇的般若波罗密多咒实在是太可怕了,差一点就将他的手足削断了。最后阿修罗王派出了一名使者,指责帝释天身为佛弟子,却犯戒偷盗,大是不该。帝释天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双方和解,帝释天承认犯下偷盗戒,愿归还阿修罗女,并赠送天上甘露;而阿修罗则将自己的女儿送还给帝释天,并自愿受持三皈五戒,成为佛弟子,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才最终结束。”裴凤如讲完了这段佛教传说,真难为她居然能记住这么多拗口的名字。

    “就这么结束了?”谢盈雪有些意犹未尽,听到这么快就结束不禁有些失望。看着那个面目温柔又有些不怒自威的帝释天塑像,谢盈雪竟然撇了撇嘴,自顾自地评说道,“这个帝释天真是可恶,还是什么佛的弟

    子呢,居然有了亿万个老婆还要抢别人家的女儿,真是羞羞!”

    说道这里,谢盈雪还伸出了自己白嫩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刮了刮,显然对这个帝释天也没有什么凡人对神灵的敬畏之心。对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还无法理解那些在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高官却会在一堆木头和铜铁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像一个蝼蚁般的谦卑。有所求才会对未来产生畏惧,谢盈雪天真烂漫,再加上张曜灵这个怪胎或有意或无意的一番言传身教,谢盈雪对这些高大的佛像也是不怎么害怕,或许在她那天真无邪的心里从未想过畏惧是什么。

    “咄!”一声突兀的木鱼声忽然想起,接着伴随着一声高宣的佛号,一队身穿月白僧袍的僧人从僧堂中鱼贯而出。张曜灵转过身子向他们看去,只见四名僧人缓步走出大殿,当先一僧约有二十余岁,看上去稚气未脱,其后的两名僧人的年纪也并不大,只有走在最后那名僧人看上去颇为苍老,双眉灰白,至少也过了天命之年。

    张曜灵对这些僧人的年纪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那老僧的手上的木鱼上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下那老僧枯瘦的露出了虬曲的青筋的手掌,最后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变成了一个满脸好奇的乖宝宝。

    张曜灵并不认识这几名僧人,自成亲后很少出门的裴凤如也对这几名僧人感到迷惑,不知该如何称呼。好在早有那机灵又多见闻的家仆上前向自家女主人小声指明,裴凤如才松了一口气,旋即又露出了一脸的崇敬和肃穆,轻移莲步,对这队僧人合十一礼,恭声道:“不知大师在此,打扰了大师清修,真是我等的罪过!”

    裴凤如不识得这些僧人,这几名僧人同样也不认得这位凉王后,但作为一名靠着当权者支持才建立起来的大佛寺僧人,只会念经显然是不合格的,只有知人情懂事故才可以在地方立足,才可以广收信众而不被官府刁难。显然,这几名僧人都是宗教界的合格僧人,虽然以前并没见过这位执礼甚恭的年轻夫人的面,但是显然早就已经做了一番调查,对这几位的身份显然早已了如指掌,除了最后的那名老僧依旧不动如山外,前面的那三位僧人当下就双手合十还了一礼,为首的那年轻僧人开口说道:“女檀越有礼了!”

    见多了各种场面,裴凤如并没有一些信众见到和尚就手足无措的慌乱,而且严格的来说她还算不上是佛的信徒,只能算是一个对佛有些敬畏又有些好奇的少女,毕竟,虽然她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她的年龄还不到二十,还是个有些纯真的少女。

    三人都还礼,只有那老僧不语不动,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只有寺中身份最尊贵的竺法和才可以这么安之若素了。毕竟是方外高人,大师嘛,如果随便见到一个人都要跟他还礼,那与那些凡夫俗子还有什么区别,大师当然要有一个符合大师身份的风度。面对这

    些高高在上执掌生杀大权的王侯家眷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安之若素的,光凭这份镇定的气度,就决定了这大师也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王权和教权从诞生之初就纠缠在一起,时而冲突时而媾和,尤其是在乱世,宗教总是动乱的主力。所以在封建时代的君主对宗教总是有爱又怕,既希望靠宗教来安抚民众,稳固统治,又担心宗教信徒造反作乱。君不见,就连搞出了“9?11”的拉登大叔也是个狂热的穆斯林,以伊斯兰战士自诩,收拢了一大批虔诚的穆斯林,其中固然有-一些政治和经济上的一些原因,但也可见宗教的力量之强大。更何况在中国的封建时代,封建迷信气息浓厚,愚夫愚妇层出不穷,宗教的力量更是强大,所以在中国的历史上佛教的地位才会大起大落,既有舍身为寺奴的梁武帝,也有“三武一宗”的灭佛之举。

    除了这个深层次的问题外,佛教与中原的传统儒家礼教也是大相径庭,传统的家国天下格局,佛教却劝人出家,且剃发吃斋,与儒家的孝道和礼制可谓南辕北辙,再加上佛教是外来宗教,被称作戎神,在佛教初起之时更是有着不小的纷争。像沙门是否应礼敬王侯的问题由来已久,在晋咸康六年,执掌朝政的庾冰就是个信奉王权的强硬派,他在《代晋成帝沙门不应尽敬诏》中说:“因父子之敬,建君臣之序。……名教有由来,百代所不废。”在《重代晋成帝沙门不应尽敬诏》中又重申:“礼重矣,敬大矣,为治之纲尽于此矣。……王教不得不一,二之则乱。”意思是说,君臣父子的纲常名教,是治国的大纲,封建礼制由来久远,历百代而不废,今若尊卑不分,君臣失序,王教不一,国家必将大乱。庾冰抨击佛教是“矫形骸,违常务,易礼典,弃名教”,是“方外之事”为“方内之体”,是“殊俗参治,怪诞杂化”。他认为自居于世外的佛教僧侣易弃世俗礼教,以佛教习俗影响世俗政治是绝不可取的,也是不能容许的。

    而当时的尚书令何充、诸葛恢等大臣则对庾冰的主张持有异议。他们同样写了《沙门不应尽敬表》和《重奏沙门不应尽敬表》,充分肯定佛教有益教化的正面作用:“寻其遗文,钻其要旨,五戒之禁,实助王化。”刨去官场倾轧党争的一些因素,这两派都是站在专制国家整体利益的立场,以纲常名教为参照系,来衡量佛教及其礼仪对整个专制统治的得失利弊。双方都没有错,只是都只看到了宗教的一面,所以在经过了礼官和博士的反复辩论后,双方大喷口水,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场政教纷争遂不了了之。

    这种太过沉重和敏感的话题自然不是现在的这些人所能想到的,裴凤如对竺法和的这种有些无礼的举动并不在意,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似乎他就应该这样做。前面的三位僧人很自觉地闪在一旁,让最后面的竺法和来应对这群尊贵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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