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岁的少年，面对着同为天意境的萧雨禾，杨曦没有丝毫的惧意，甚至战意熊熊，跃跃欲试。

“也罢！”

看着如今的萧雨禾，楚凡仿佛回到了当初的剑仙宗，他的心绪飘远，然而剑仙宗毕竟已经成为了过去了，也成为了历史了。

一声叹息，楚凡的怒意缓缓的淡去了。

“你们本就是同门师兄弟，这一战由你来再合适不过了。”

楚凡背过了身去，负手而立，不再望向萧雨禾与杨曦。

“既然你已经不再承认师门之事，那我便不需要管你叫师兄了，出手吧！”

杨曦体内神血燃烧，神华涌动于周身，毫无预兆之间，那天眼神术便破向了萧雨禾。

剑仙闪耀仙光，在萧雨禾的指引之下，脱手而出，仙光璀璨，这一刻竟是剑影大震，宛若是化作了一柄九天仙剑，破空而来，于杨曦的天眼神术碰撞一处。

“轰！”

神华与仙光四溅开来，整座瑶池大殿神光缭绕华丽异常，在座的宾客皆以神力开启了一道屏障，护着了己身的安危。

“亮出你的武器，看在你我曾经师出同门的份上，别怪我欺负你一个孩子！”

萧雨禾收回了仙剑，持剑而立。

“血脉初醒，并无任何武器，对付你，应该足够了！”

初次交手，杨曦便已经察觉到了萧雨禾的实力，两人境界相当，不过对方似乎还留有后手。

“那你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仙光璀璨，萧雨禾一声落下，执剑刺向了杨曦，他的速度极快，剑影震动，万剑齐发，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形。

“想要以幻影对付我，看来你是棋差一招了！”

杨曦不怒反笑，第三只天神之眼开启，一缕神光破开了剑影，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些看似万千的剑影，每一刀刺下，竟都化作了一道剑斩，一共万剑！

“你师父自己从不修剑，他应该也没有教过你所谓的剑法吧？此乃剑仙宗之法，万剑禅影，乃是风清扬独创之法。”

萧雨禾说出了此法的来历。

万剑禅影，法如其名，每次出手，便是万剑，此法乃是风清扬所独创，其中更是饱含了禅意。

“也曾听闻过剑仙风清扬也曾痴迷与佛法，没想到他竟以佛法，创出了如此的杀招！”

瑶池大殿之上，大佛普照望着萧雨禾所施展之法，面带笑意，眼含深意。

“不过就是万剑而已，废掉便可！”

杨曦大势冲天，十岁的天意境强者，他的傲气掩盖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天眼神术祭出了神光，那万剑此刻在他的眼中，静如禅意。

杨曦并拢两指，舞动双手，以两指不断的弹开剑斩，速度快如疾风，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然而此刻，就在杨曦震开第一千剑的时候，那万剑禅影的剑身开始震动，发出了一阵翁鸣之声。

那不是普通的剑鸣，而是一段佛音。

佛音缭绕入耳，竟在杨曦的眼前立起了一尊佛像，佛像慈悲，佛音鸣鸣。

“这不是幻象！”

杨曦震惊，在这佛音之前，他的天眼神术竟无法勘破虚妄，一切都好似真实存在的一般，难以窥探！

“这风清扬果然是百年不出的奇才，虽然未习得我雷音之法，但却能窥其禅意，实在难得，万物皆有禅意，如假似真，若真要以眼去勘破，恐怕这一世也将困于幻境之中了。”

雷音寺专修佛法，大佛普照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既然看不到，那我就不看了！”

杨曦怒喝一声，竟同时闭上了三只眼，屏住了五官，闭上了六识，只以感觉对法。

“法能隐藏，但是杀意却不能绝！”

杨曦微微一笑，他的双臂依旧如风，变幻神形，竟将那万剑禅影化入了虚无之中。

“他竟然破开了萧雨禾的万剑禅影？”

瑶池大殿的一处席位之间，肖战望着这一幕，除了不甘，还有震撼，而此刻与萧雨禾对战的人，竟只是楚凡的一个弟子。

“不，萧施主的法，还未破开，这才是万剑禅影的精髓所在。”

大佛普照微笑，而后便将目光转向了万剑禅影聚起的那一尊佛像之上。

万剑已散，佛像不熄，禅意不灭，所谓万剑禅影，以禅制敌，敌意不灭，万剑不止。

就在杨曦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那一尊佛像之上，佛光萦绕，禅音不绝，无尽的剑斩再一次自佛像的身体之中弥漫而出。

杨曦微微一惊，神华笼罩周身，只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无法抵挡，只能任由那万剑斩落己身，生生不息。

“杨曦，世间万物，皆有其道，但若是以杀意主宰，终究不是大道，你知道自己的路吗？”

楚凡转过身来，却并未出手相阻。

“我的路？我的路就是跟随师父的路！”

万剑落于其身，杨曦忍受着万剑摧残之痛，咬牙而语，一个十岁的少年，性子却坚韧如此。

“那终究不是你的路！”

楚凡平静。

“不是我的路，那我的路，应在何处？我一心只想复仇，杀意难控，难道这不是我的路吗？”

杨曦心中挣扎。

“大仇终能报，在那之后呢？”

楚凡又问道。

“那之后？”

杨曦迷茫了。

那之后？他从未考虑过这么远的问题。

茫然无尽，也就在这时，他的杀意，随着迷茫缓缓消散。

“是啊！看得见的目标，终究看以走到，那不该是路，我的路应该在更加遥远之处。”

这一刻，杨曦的心，仿佛坦然了，杀意消退，而那万剑禅意也伴随着杀意的消散，散于了天地之间。

“多谢师父指点！”

杨曦立身而起，对着楚凡拜下了师礼。

“此乃剑仙风清扬收下的最后弟子，果然也是悟性极佳！”

大佛普照望着楚凡，慈悲一笑，他开始好奇，那一年为何楚凡的废物之名，会流传世间？

“无需谢我，这是你自己的道，你拜我为师，我却从未传授你一法，今日我便在此，传你一法！”

楚凡立于天地铜棺之前。

听闻如此，杨曦缓步走到楚凡面前，跪了下去。

楚凡伸出一指，触及杨曦紧闭的第三只天神之眼上，以复制之法，传七十二变之法于杨曦。

“你无趁手兵器，今日为师却不能与你取来，他日为师必定送你一件，今日为师借你一兵器，你就用它暂时替吧。”

楚凡话语落下，自识海之中，取出了如意大铁棒，而后以七十二变之法，将其变作了三尖两刃刀，递给了杨曦。

“多谢师父！”

杨曦再一次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