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查看手机照片的时候没有避开曹艳，所以对方偏头就看到了手机上的照片。

“你拍这照片干什么？”

沐染：“有用，等会告诉你。”说完扭头对罗伽说：“你先回去，我跟曹艳去趟洗手间。”

罗伽看出沐染有话要跟曹艳说，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沐染走在前面：“走吧。”

曹艳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两人走进了二楼的女洗手间，沐染一个一个敲开了隔间的门，很巧合洗手间里面没有其他人，从最后储存清洁用品的隔间里面拿出打扫的牌子，挂在了洗手间门上，她这才关上门转身走回来。

曹艳靠在洗手池旁全程旁观了沐染的行为，看着人走回到她身边，拧开了水龙头，慢条斯理的开始洗手。

沐染洗的很认真，每一个手指缝都清洗的非常仔细，简直就像一个重度强迫症患者。

曹艳皱着眉开口了：“小妹妹，你让我来这里要说什么？”总不会就看她洗手呢吧。

沐染抽出一张纸把手擦干，动作依旧不急不慢耐心很足。

“我刚才救了你。”

曹艳站直了身子：“我很感谢你，你叫沐染是吧，你想要什么？我知道用钱可能会侮辱了你……”

沐染：“不会侮辱。”她怎么可能会觉得金钱是侮辱人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对金钱的热爱还是很强烈的。

曹艳顿时噎了一下，咬了咬牙：“你要多少钱？”

沐染想了想：“有点多，估计你现在付不起，可以欠账。”她大概能算出来曹艳这个咖位的艺人的收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曹艳：“你现在不要，可能明天过后我就一毛都付不出来了。”唐东明没有得逞，肯定会去找燕姐算账，按照燕姐的手段，公司是不可能再留她了，所幸当初为了进圈子跟公司签的合约就是霸王条款，公司抽她百分之九十的抽成，很高，高到离谱，唯一的好处就是违约金没有那么高，勉强在她能支付的范围。

沐染倒是很有自信：“没关系，你以后会赚到，记得还我就行。”

曹艳想着小姑娘可能是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耐心解释：“我要解约了，而且还要赔偿违约金，沐染，明天我就连一个十八线的女艺人都不是了，连吃饭都成问题，你还认为我以后能还你钱吗？”

沐染疑惑：“除了现在的公司你不能签其他公司吗？”

曹艳笑了：“小妹妹，你是挺聪明的，但是娱乐圈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得罪了一个公司，我就会被整个圈子封杀，哪里还能混得下去，更不要说我还得罪了唐东明。”

沐染拿出手机，点开了照片：“你拿着这个，只要你敢鱼死网破的威胁，他们就不敢跟你两败俱伤，你不值得他们这么做。”爆出唐东明出轨石锤，曹艳会被毁掉，同样的唐东明也会被毁掉，对方不敢，而如果曹艳能更绝的把照片发给楚红，那就连曹艳签约的那个三流公司也要跟着一起承受楚红的怒火。

三败俱伤，有点脑子的人应该都不会选择去做。

曹艳不笨，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沐染给她安排的路子，确实这可以让她从这件事里面顺利脱身，虽然还是要付大笔违约金脱离公司，但是起码在这个圈子她不会人人喊打混不下去。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沐染，娱乐圈这个地方纸醉金迷，但是纸醉金迷背后又有多少肮脏和难堪？我在这里混了五年，你看不就混成现在这样？再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唯一相信的经纪人的背叛，让曹艳心态已经彻底崩了，再也没有了原先咬牙坚持下去的忍耐力了。

沐染歪着头看人：“你演了那么多烂片，还没演够？”曹艳的运气也是神奇，本来演技就一般般，偏偏接的剧本一个比一个烂，演的角色也是被观众骂到口干的人设，她想着以前自己好像也忍不住在网上稍微骂过那么一次，实在是这人演的角色太招恨，太奇葩了。

“你一直说话这么直接吗？”曹艳无语，这短短的接触自己就被噎了好几次，搞得她本来很丧的情绪都维持不下去了。

沐染反思了一下：“性子比较直。”

曹艳笑了笑，放松了身子，打开水龙头，她也开始洗手，洗的比沐染更仔细，更干净。

刚刚唐东明握了她的手，脏！

“我要说我喜欢演戏你肯定不信。”曹艳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声音很轻，淡淡的尽量不带很重的情绪，：“我自己也不信，你看我这张脸，这个身材很完美对不对？”

沐染没有接话，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墙上，安静的听着。

“没人知道在十七岁以前我是一个两百斤的胖子，为了瘦下来，我拼了命的减肥，在半年的时间瘦到了一百一十斤，那半年啊，我过得生不如死，为什么呢？为了赚钱呗，为了帮我那个被朋友坑了欠下三百多万巨款的爸爸还债啊，还要为瘫了的妈妈赚医药费啊。”

曹艳似笑非笑的看着沐染：“很励志吧？我感觉我要是把这个爆出来，绝对比我那些绯闻热度大多了，对吗？”

沐染：“个人隐私，没必要公之于众。”

曹艳冷笑一声：“艺人没资格谈隐私。”

沐染不置可否，她一直认为很多狗仔的行为是没有道德的，艺人不需要隐私吗？当然需要，只是跟普通人的界限不同而已，但是不代表就可以随意越界。

曹艳继续说道：“其实我当初没想过进娱乐圈，我只是想赚钱，做空姐也挺好的，只要我少睡一点多飞几个航班，一个月就能赚四五万，可是不够啊，高利贷的利息都不够，我必须要赚更多的钱！”

“燕姐签我入了这个圈子，她算是很有手段的，短短半年时间就帮我炒出了名气，好坏不论，起码我赚的钱够还债够付医药费了，一开始我很开心啊，可是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我，越来越多的人骂我，呵，我以为听着我妈诅咒坑了我爸那个人的咒骂已经够恶毒了，没想到有那么多人骂我的话会更恶毒，奶牛？花瓶？公共汽车！”

曹艳恨毒了一样的唾骂着：“我真是受够了！”

沐染从旁边的抽纸机连纸都抽出来了，发现人没哭，一点也不尴尬的叠起来放到了手包里面。

曹艳：“……”这情绪真的是维持不了三分钟啊。

沐染问：“你债还完了吗？”

“去年还完了。”她从第二年开始每月的收入就差不多有二十多万，但是赚得多，需要花的更多，能剩下的并不多，就是现在她手里也没有多少存款。

“你妈还瘫着吗？”

“……在疗养院。”

沐染点点头：“付完违约金就没钱了，欠我的钱要还，生活费要争，还要养父母，你确定真的有实力要退圈？”

曹艳也是无力了，她是要付违约金，也要养父母高昂的医疗费，只是她什么欠你钱了啊。

“你说得对。”

沐染感觉话题终于聊到了频道上，开始了自己计划好的忽悠：“不过演戏这条路你还是别走了，白费力气，走时尚吧。”

“时尚？我的条件可不适合当模特。”

“当然不是模特，走红毯，拍杂志，树立个性穿搭，嗯，上综艺节目展现个性魅力，总之抛开做个演员，明星能走的路子很多，没必要用自己的短处去死磕。”综艺咖，这是未来会出现的一类热门流量明星，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很多明星就是靠着在各个综艺节目上慢慢的有了热度活了起来，然后再开始拓宽资源，演戏，唱歌，代言等等。

至于，穿搭，某宝未来的带货女王，曹艳可以争取一下，先天身材条件那么好不做穿搭太可惜了。

沐染至今还记得曾今看到过一组曹艳的杂志硬装照，性感的身材穿着西服装，效果简直绝了。

曹艳惊讶了，沐染说的话，其实她的一个好闺蜜曾今也跟她说过，没有这么全，只是提醒她可以借着现有的名气去接一些时尚资源，或许会比演戏更适合她。

她考虑过，燕姐阻止了，告诉她时尚资源不是那么好拿的，可是她无意中听到过，燕姐把原本属于她的时尚资源，以降低费用的条件要给了她手下另外一个艺人。

不问，不争，只是因为她心疼燕姐带新人不容易，倒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很了。

“好，我听你的。”

沐染把手机二维码给人扫：“加个微信吧，回头我们签一份合约。”

曹艳瞪眼：“这还要签合约？”是欠债合约吗？

沐染：“别误会，我不要钱，我想跟你预支一个免费代言，三年有效，我想兑现的时候就找你。”

曹艳这会是彻底反应过来了，啧啧称叹：“现在的小姑娘都像你这么聪明吗？我感觉自己掉你坑里了，不过我挺高兴，给你做代言我应该要很红才行吧，你算是变相祝我红了啊。”

沐染轻笑：“你一定会红的。”有于铭这个顶级造型师来帮曹艳打造造型，还有她脑海里面那些惊艳了世界的经典红毯造型，她就不信还捧不出一个时尚女王！

对于出卖师父这种事情，沐染已经很信手拈来，且毫无负担感。

“阿嚏！”

正在跟边洛打嘴炮的于铭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边洛立刻抓住了机会：“看，得罪人太多，被人骂了吧。”

于铭一把就把人推开了：“滚一边去！”